第九十八章 理念之争

　　最近这些日子，布鲁斯过得糟透了，哥谭街头的罪犯大屠杀及叛逆儿子制造一系列已经够令他头疼，若不是他神经坚韧，早已焦头烂额、情绪崩溃。

　　这些打击他都能承受，但听到老朋友戈登竟然倒戈的消息，却是令他一时间难以接受，当场怔然错愕。

　　“哪怕是遭受了小丑非人的折磨，他都没有丧失理智，仍旧要求我将小丑绳之以法而不是私行杀害。”布鲁斯失神地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支持你一手促成的罪犯屠杀行动！”

　　“或许是因为警务人员有权击毙暴力抗法的罪犯这条规则本就合理合法吧？”

　　布雷德罗平静地道：“身为警察局长，他最清楚不过，如果禁止警察开枪击毙朝他们扫射的暴徒，会有多少警察牺牲在岗位上。一旦发布这种禁令，第二天全美的警察都会大罢工，因为那无异于是将派执法者们去给罪犯们当靶子打。”

　　“又或许……”

　　说着话，布雷德罗表情阴森起来，显露出人性之恶的一面：“他没你那么高尚，在原则和亲人之间，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坚持原则，冷漠地看着可怜的女儿坐在轮椅上受折磨。你或许是他非常敬佩的一位挚交好友，嗯，还是上过他女儿的那种，但芭芭拉毕竟是他的女儿呀，你不肯当他女婿给予他女儿终生幸福，他这位苦命的老父亲，也只能自己替女儿争取了。”

　　布鲁斯悚然一惊，不知道儿子从哪里挖出了他的绯闻艳史，还竟然说出来嘲讽他。

　　在两年前，迪克成为夜翼离开蝙蝠侠之后，芭芭拉还没被小丑一枪打断脊椎之前，曾短暂地担任过一段时间蝙蝠女孩，与蝙蝠侠搭档行动。

　　在这期间，二人日久生情，辜负了芭芭拉的一腔柔情，二人和平分手，芭芭拉选择了退出蝙蝠家族，不再和他搭档行动。

　　可怜的芭芭拉刚刚走出情殇，就被向蝙蝠侠寻仇的小丑破门而入一枪打断了脊椎，下半身瘫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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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丑这么干，就是为了通过伤害蝙蝠侠亲友而触怒他的方式来引蝙蝠出洞，将他引入预设的陷阱，跟蝙蝠侠开一个“致命玩笑”。

　　这次事件的结局和以往一样，哪怕老友戈登差点被小丑虐疯，有一段露水姻缘的老友之女芭芭拉被打成了残废，蝙蝠侠还是谨守原则原谅了小丑，将他送入阿卡姆疯人院疗养，还诚意满满地提出自己愿帮助小丑治病，使他能改邪归正回归社会。

　　残废后的芭芭拉很坚强，没有任何怨恨，重新振作精神。在蝙蝠侠的帮助下成为了宅女“神谕”，运用电脑网络技术给超级英雄们提供信息支持。当然，她和蝙蝠侠之间的感情也就到此为止，没了任何后续。

　　“韦恩先生，身为同样的渣男，我没资格评判你给我找小妈而始乱终弃的行为，但请您起码现实一点、成熟一点，作为一名大企业家，你该了解政治，别那么理想主义。

　　警察可不是什么正义化身和道德楷模，哥谭警局的本质是国家暴力机构，它的根本作用是维护阶级统治和国家秩序，本来就不带有什么感情色彩和政治倾向，更无需对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心存怜悯。”

　　逆子达米安反倒像个长者般教育布鲁斯起来了：“尊重执法者是每个国家公民的常识，一旦违背这项常识，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与其指责超级特警下手无情，还不如劝导罪犯们要心存畏惧，下次见到警察了别举枪，立刻跪地投降就能保命，这对他们和旁人都有好处。”

　　走上前，布雷德罗跳起身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出于对我生理上的老爹的一片孝心，我向超级士兵们下达了不对蝙蝠侠采取强制措施的命令，你可以不用担心走夜路的时候被巡逻的超级士兵临检。你想要救那些罪犯的命，就勤快点夜里多出门找他们谈谈，向他们传递这个消息——不会再有蝙蝠怪人和他们玩猫鼠游戏了，政府开始动真格的啦，不想死就放下枪夹起尾巴做人。”

　　“你这是要将哥谭打造成一座监狱城市，靠严刑峻法维持的表面平静，并不是真正的和平！哥谭也只是个开始，你最终的目的是将希望国改造成你理想中严守秩序的警察国家！你也抵达了无底深渊，和我从中爬出来不同，你反而沉溺其中，享受着掌控弱者命运的快感！”

　　布鲁斯恨声道，他从未对一个人如此愤怒，哪怕是小丑，他心中更多的是对被命运逼疯的疯子的怜悯，可眼前的亲儿子，却真的触动了他的逆鳞，试图颠覆他坚守了一辈子的信念。

　　在不义联盟分支剧情线，超人掌权后也向哥谭派遣了武装特警，对城市展开了封锁和宵禁，哥谭市民似乎对自由有一种异乎寻常的追求，偏偏不喜欢夹着尾巴做人，在宵禁期间乖乖听话呆在家中，一定要惹点事端顶风作案冒犯执法者威严来彰显他们想干啥就干啥的自由意志。

　　超人派遣到如此敏感地区的特警却用人不当，普遍有些过于暴躁和失了智，对犯了小偷小摸和违反宵禁命令夜里外出的市民无端施加暴力，结果激化了矛盾触怒了蝙蝠侠，使他决定组建团队反抗超人的暴政。

　　“要求民风淳朴的哥谭市民不向警察开枪有那么难吗？这种要求在真正淳朴的华夏国民众看来就是个笑话。”

　　布雷德罗皱眉反问道：“即便是在希望国，总体上舆论也持支持态度。超级士兵携带的执法记录仪为证，任何一次反击都是在罪犯先开枪的前提下，甚至有不少超级士兵是在中弹后才掏枪反杀。更妙的是，遭到射杀的罪犯，几乎全部是白人，也就不涉及种族歧视的问题，公布执法记录录像之后，全希望国民众都认为那些被射杀的罪犯死有余辜，怎么就你和你所保护的哥谭市民们觉得侵犯了罪犯的人权，限制了哥谭人民犯罪的自由？”

　　意识形态之争，永远也争不出结果，布鲁斯断定他那野心勃勃的儿子迷失在了追逐至高权力的白骨之路上，迟早踩着无数尸骸加冕为一位仰仗无上力量主宰众生命运的大独裁者，更可怕的是，和很多直肠子的反派Boss不同，他的手段更隐匿，更具欺骗性，以至于即便当面对峙，布鲁斯都辩不过他的那套歪理邪说。

　　从某种意义上说，还真是知子莫若父，布雷德罗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正如蝙蝠侠洞若观火的敏锐直觉所料，他就是那个要成为地球主宰的男人！

　　可是，就算布鲁斯心急如焚，眼下却被这狡猾的逆子吃得死死的，根本想不出办法揭穿他的假面具，让世人认清他的野心，从而将他绳之以法送进阿卡姆接受思想改造。

　　毫无疑问的是，布鲁斯心中的死敌黑名单排名发生了变化，小丑降了一位，他横空出世的儿子强势登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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