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陛下金安 15
赵镜深最近有点头疼。
先是大范围的春旱爆发,然后是一向安分守己的江南竟然有人造反。
民间甚至流传着这样一首童谣:
“太祖起,盛世开,安居乐业民生财;异姓出,山河荡,鸠占鹊巢天降灾。”
赵镜深就算再蠢也知道这是有人看不惯他、故意为之了。
他赶紧派军前去镇压起义军,又命手下的人去查这首童谣的来源。
查了半天,结果传童谣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大来路,只是个落榜的书生。
这书生因为屡考不中,对朝廷产生怨恨,才编出这样的童谣进行报复。
赵镜深怀疑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怎么偏偏这么凑巧,赶在灾年出这种事?
但再往下查,也确实查不出什么东西了。
赵镜深琢磨不透,白天被各种乱子弄得糟心,晚上火气就格外大。
府里的小倌便遭了罪,直接在床上晕了过去。
赵镜深发泄完,抚摸着小倌那张和司遥有着五六分相似的漂亮脸蛋,心头忽然一惊。
他惊疑不定地想:难不成是宋遥那个废物?
但很快赵镜深就否定了自己。
先不说宋遥没有那个能力,就凭这人整日蜗居在后宫、除了上朝时间就接触不到朝臣这点来看,根本就不可能是他。
赵镜深两条眉毛烦躁地纠在一起,最终还是没有想明白,搂着怀里的人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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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朝议有点不一般。
司遥像往常一样边打贪吃蛇边听完了大家的上奏,然后就被cue了。
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臣突然出列,颤颤巍巍地跪下:“陛下,臣年迈,已不能再为陛下效力,臣乞骸还乡前,还有一愿未了,请陛下成全。”
这人是三朝老臣,为官清廉,从不拉帮结派,确实是为朝廷做了一生的事。
这样的人,哪个派系的人都要尊重他几分。
司遥立即道:“爱卿免跪,你劳苦功高,有什么心愿与朕说便是。”
这老臣却不愿意起,反而又深深磕了一个头:“请陛下恩准。”
“这——”司遥无奈,“朕准了就是,快起来吧。”
老臣抬起头:“陛下继位十五年有余,却独宠皇后一人,以至膝下只有大皇子。自古皇嗣能维系国运国脉,臣想请陛下广开后宫,繁衍子嗣。”
这人一句话,让朝上的三个人都脸色一僵。
宋郁捏紧了拳头,面色沉沉,看不出在想什么。
赵镜深黑着脸,觉得这老东西明面上是在请司遥开后宫,实际上是在隐言他毁坏国运。
最无奈的要属司遥——这位爱卿,朕真的做不到啊。
别说他已经被赵镜深药得立不起来了,就算他能,对着那些姑娘们……他恐怕也做不到。
司遥缓缓道:“爱卿的心愿,朕十分理解,也甚是感动,只是朕身体欠佳……怕是力不从心。”
也亏得司遥是影帝,才能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冷静地陈述自己不行。
那老臣非常执着:“臣请陛下广开后宫。”
司遥还没来得及反驳,就见几个平时不咋吱声的大臣也站出来附议。
司遥:……
不是啊哥们,这种事情不好凑热闹跟风的吧?
赵镜深冷冷地看了那群大臣一眼。
这些人都是两朝甚至三朝的老臣,平日里不声不响,原来都是宋家的走狗。
他勾唇冷笑,然后出列:“臣也请陛下广开后宫,繁衍子嗣。”
赵镜深一出来,那些人反倒哑火了。
他们面面相觑,不明白赵镜深在搞什么名堂。
司遥烦躁地拧起眉,冷眼看着赵镜深。
听着这一切,宋郁的指甲攥进了掌心的肉里。
这种奏,他当然不能反对,甚至,他最好的做法是顺着大家的意愿附议。
但他做不到。
宋郁并不担心新皇子出生会抢走他的权力——因为他本质上和赵镜深是一样的人,阴狠又毒辣,如果他不愿意,谁能抢过他呢?
而且他根本不在乎那个。
他胡乱想着:父皇被赵镜深压制了这么多年,连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都不是亲生的……
父皇应该会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吧?
如果父皇想要……是不是就要宠幸别的女人,是不是就不会再要他时时作陪了?
他会成为那个多余的人吗?
父皇会爱上她吗?
只是这样想一想,宋郁就想将那个还未出现的人杀了。
等宋郁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想了什么后,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怎么会将自己与父皇的妃子放在一起比较?
他怎么会……
……嫉妒那个人?
恍惚间,他听见司遥叹了口气:“那就听众爱卿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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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郁生病了。
天已经暖了,他却发起了热。
司遥给他喂了退烧药,却不见起效,愁得不行。
他数不清是多少次问028了:“宋郁到底怎么了?”
028还是那个回答:“抱歉宿主,系统权限不够,无法检测男主的数据。”
好半晌,司遥才涩声问:“……系统商店的药怎么会没用呢?”
028也想叹气了:“抱歉宿主,我也不知道。”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司遥很难受。
虽说换季容易生病,但他想不通,宋郁作为堂堂男主,身体怎么比他这个炮灰还差。
司遥顶着一张愁容满面的脸,看向正在给宋郁把脉的太医。
这位陈太医本来已经退休、在京城养老了,结果被司遥一道诏令强行拉了过来。
陈太医枯瘦的手指搭在宋郁的腕上,闭目感受了很久。
一睁眼,司遥就上前追问:“如何?”
陈太医欲言又止:“这……”
司遥:“但说无妨。”
陈太医缓缓道:“大殿下这是郁结于心、无处抒发引起的病症。”
司遥一怔:“……郁结于心?”
陈太医轻轻点头,摸了一把胡须:“臣不知殿下心病源自何处,只能先开两个方子退热静心,更多的,就要陛下多留心些了。”
“陈太医辛苦,”司遥挥手叫过来福,“将西域进贡过来的药蛊赏给陈太医。”
陈太医走后,司遥坐在宋郁旁边,心情复杂。
他细细回忆了这段时间宋郁身上发生的事,只想到两个可能的原因。
一是赵镜深这狗贼又难为宋郁了。
二是宋郁不想让他纳妃。
前者可能性不大,因为在原剧情中宋郁也是一号心狠手辣的人物,不可能脆弱到被赵镜深气一气就病倒了。
那就只剩下第二种可能了。
说起来……自从他在朝堂上答应要进选秀女后,宋郁确实每日情绪都不太高。
可是为什么?
难道宋郁担心他有了别的孩子会影响到自己的地位吗?
司遥思来想去,觉得恐怕就是这么回事。
毕竟宋郁是大男主,对他来说,搞事业才是人生的重头戏,现在出现了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因素,但他又碍于和司遥的情分,没办法阻止,所以才在心里憋出了毛病。
司遥自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真正的原因。
他决定等宋郁醒了之后,好好跟宋郁谈一谈。
毕竟是五年多的父子情分,他不想因为误会生了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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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郁醒来时,头还晕着。
周遭昏暗得厉害,只有些微的烛光,大概是在夜里。
他侧过脸一看,看见司遥放大的睡颜。
司遥眼尾都是红的,一看就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否则也不会就这么趴在床边睡着了。
他在心里埋怨来福不会照顾人,竟让司遥就这样胡乱地睡着了。
但很快他又反应过来,肯定是司遥怕下人们扰他,才不准人进来。
宋郁心里酸涩又自责,但又因此生出了些隐秘的幸福——他何德何能,能让父皇如此待他。
他悄悄下床,双手拢过司遥的腰和膝弯,将人抱到了床上躺着。
即便他动作很轻很稳,还是让睡梦中的司遥皱了下眉,发出呓语:“别走……”
司遥安放在身侧手指也随之收紧,却抓了个空。
宋郁赶紧把手放上去让司遥抓住,然后说:“不走。”
“池哥……别走。”
熟睡的人睫毛濡湿了,眼角滑过一滴透明的液体。
宋郁一僵。
既为那个陌生的称呼,也为这滴清澈的泪。
司遥大他十四岁,睡梦中随便一个熟悉的名字,于他而言,都是不得而知的陌生人。
他与司遥真正朝夕相处不过才五年,就有了那么多难以割舍的东西。
司遥人生中他缺席的那十四年里,又该有多少呢?
原来十四年有这么久啊。
宋郁安静地任司遥抓着他的手,仰头盯着紫檀木床顶上的镂花发呆。
等司遥再度熟睡过去,他才慢慢低下头。
他在这两刻钟的发呆里,终于明白了自己这几日到底为何这么痛苦。
曾经他以为自己对司遥的感情是孩子对长辈的依赖,是臣子对天子的景仰。
然而此刻他才意识到,即便司遥不是他的父皇,不是大景的天子,他对司遥的感情也不会改变分毫。
他只怕有人占据司遥的目光、走近司遥的心里,无论是那个俊秀的侍卫,还是未曾见面的秀女。
他爱司遥。
他想独占司遥。
他不想只是恪守本分地做一个孝顺懂事的“儿臣”。
如果可以,他甚至想把司遥绑起来,关到一个只有他能找到的地方,不给任何人觊觎窥探的机会。
宋郁目光凝在司遥浓密的眼睫上,然后扫过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到那张红润粉嫩的唇上。
真薄。
都说薄唇的人也薄情,但宋郁知道,他的父皇最是嘴硬心软,与“薄情”二字根本毫不相关。
可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一点。
司遥的好,司遥的坏,都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才好。
宋郁俯下身,在无尽肖想中,缓缓在那张薄唇上印下一个虔诚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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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迷上贪吃蛇后,别的系统看见了,也开始在摸鱼时间玩。
然后大家就一起上头了,贪吃蛇一时风靡系统空间。
刚好之前司遥睡着了,028就跟朋友们一起开黑去了。
期间它也抽空瞄了一眼任务世界。
只看见宋郁搂着司遥,两人睡得香甜。
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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