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四：黄金军团的挑衅
空气带着特殊的胶感，嘴巴里有金属腥味。
烤干的鲜血被烟尘污染，呈现出特殊的死黑色，斑斑驳驳的把一半的地面都覆盖，远看就像长了黑色的苔藓似得。
“好惨。”安妮薇儿小心翼翼的跟在卫莱身后，深怕踩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似得蹑手蹑脚。
“……”沉默不言。
自打落到这个化作废墟的错落，卫莱的脸色就没好过。
到处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
尸体就和随处可见的碎石一样，四处撒落。
一具全尸，在这里都成了非常罕见的东西。
不远处，村落中央用来举办各种仪式的高台上，插着一根三米多长的掷矛。
就像穿糖葫芦似得，掷矛上销着十几颗哥布林的头颅。
每一颗头颅的脸上，都遍布着惊恐…虽然完整的头颅也不多。
“这就有点过分了。”
卫莱发出了第一个声音，低沉中带着不可质疑的怒气。
“这里的哥布林都是灰皮肤的，是工种哥布林吧？我记得，工种哥布林是基层的劳动者，没有战斗力，个性懦弱，而且生活贫穷，为什么要对他们做这么过分的事？”
安妮薇儿的脸永远被她标志性的头巾遮盖，但这并不影响卫莱对她表情的猜测。
是的，哥布林有三种。
绿皮肤的兵种和灰皮肤的工种最为常见，还有一种黄皮肤的野种比较罕见。
其中，灰皮肤的工种哥布林是魔界最基层的劳动者。
他们老实憨厚，个性懦弱，生活贫穷却又积极向上。
道上有句俗话说的好：黑老大都不欺老实人。
欺负谁，被欺负的人是强是弱什么身份，那都另一码事，但欺负老实人是最下贱的行为。
无论是什么人，多么权高位重，欺负老实人，其本身就会被人看不起。
工种哥布林可以说是魔界老实人的代表。
“这就是战争，没什么奇怪的。”
卫莱冰冷的跨过一具死尸，淡淡的说道：“虽然我答应过威廉要尽可能放墨菲一马，但这样子…我得重新考虑了。”
卫莱的笑很冷，带着很重的杀气。
这里的屠杀，看样子起码已经过去两天，火已经灭了，但硝烟还徘徊在上空，一直没法散开。
“喂，卫莱，这里有个幸存者。”
这时，安妮薇儿注意到了什么，仔细一看，却发现东边有一个活人的影子。
卫莱眉宇微蹙，一个箭步向着她说的方向冲去。
宛如瞬间移动似得，遍布尘埃的空气被高速的移动挖出一条干净的隧道，卫莱的速度极快，也证明了他心里很不爽。
然而看到那人真面目的刹那，卫莱的眸子微微有些收缩。
不，那应该不能被称之为人了吧。
这是一面残破的围墙。
那个“人”，被三把剑水平的贯穿了腹部，狠狠的钉在上面。
这是一个大概刚成年的哥布林，身材很瘦小，它的手脚全部被削掉，哥布林标志性的耳朵也被割下，獠牙更是被硬生生的掰掉。
也不知道是不是始作俑者好心？这些被卸下来的“零件”，就像垃圾一样扔在附近地上。
“呃……”
出乎意料的，这个哥布林的小男孩还活着。
他睁开双眼。
虽然有一只眼睛已经被打爆了，透明的晶状体像眼泪一样流流淌下来，另一只眼睛也充血严重，看上去就像是个血球似得。
这里的屠杀，从血迹和灰烬判断，至少已经过去了两天，但这小男孩居然还能活着。
卫莱不知道这到底是奇迹，还是这小男孩自己的毅力。
“呃……”哥布林小男孩显然不可能有说话的力气，他只能努力的挪动嘴唇，发出一些不明意义的声音。
“好过分。”安妮薇儿看着这一幕，连忙上前，将它身上插着的剑拔出来：“卫莱，你还愣着干嘛？快用治愈魔法啊！”
“等一下。”卫莱扶起只剩一口气的哥布林，并没有为它治愈。
因为卫莱发现，它的后背被人用利器，在皮肤上刻了几行字。
上面是这样写的。
“奉神圣二王子墨菲之命，我等黄金军团以鲜血与烈火，净化此处，特留此污秽生物一命，一为慈悲，二为警告前来调查的魔界秽物们一句话，我等黄金军团，必将血洗魔界，为天启大陆带来永远的和平与洁净，我等奉天之命，奉神圣二王子墨菲之命，我等为正义之师，我等得诸神庇护！”
轰！！！
最后一个字读完的刹那，远方，绵延百里的山脉轰然爆碎。
冲天而起的土石，甚至来不及落地，便被震荡的力量分解化作齑粉。
空气更是在巨大的能量中离子化，化作了滔天的蓝色电啸。
这…是卫莱一拳打下去的成果。
虽然认识不久，但卫莱怒成这样，安妮薇儿确实是第一次看到。
那是恶魔，不，恶魔在此刻的卫莱面前恐怕也只是路边老鼠般不堪的存在。
“墨菲？神圣？神的使命？是吗？好好好，非常好！你他妈的活腻了，那我也不会放过你。”
咬牙切齿，从牙缝中，面目狰狞的卫莱硬生生的挤出了他的怒言。
“卫莱，冷静点，你别……”
“冷静个卵？！！”
一声怒吼打断，声波差点没把安妮薇儿的耳膜震碎。
卫莱脸上青筋爆起，眼角瞪裂，俨然已是怒到极致。
“这个不知道哪个地缝里冒出来的下三滥，淦他妈的都骑到老子头上来了，你他妈的叫我冷静？”
“我……”
就算知道卫莱不会伤害自己，但这模样，依旧让安妮薇儿无比畏惧。
杀意像旋风一样席卷，安妮薇儿第一次感觉，自己在卫莱面前如此的渺小。
渺小到宛如一颗原子与一个星球般无法对比。
卫莱…他生气的时候这么可怕的吗？
安妮薇儿无法想象，印象中，这个整天笑呵呵的男人，竟然也有这么恐怖的一面。
那是当然的。
说到底，卫莱是魔界的处刑人。
处刑人杀人杀的多，不代表处刑人为所欲为。
处刑人杀人，其实不是真的在杀人，为了救人。
杀一人能救一千人，这就是处刑人的职责。
当然，卫莱保有这份自律的同时，也添加了一条敢挑衅自己的也杀就是了。
同样，对于无辜的子民，作为处刑人，也有救助的义务。
事实上，卫莱杀的所有人，都是罪有应得，以及敢挑衅他的人。
卫莱杀一个人，往往意味着更多的人被卫莱所救。
魔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卫莱的子民。
而这一次…
留的这个活口，可真让卫莱感觉到了羞辱。
杀了我的子民，而且是我手下，最最基层，最最不该杀的子民，还特地留一个活口，说这么多没有逼数的话，挑衅魔界，挑衅我…
神圣？
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杀了我的子民…我手下最老实，最勤恳的子民，你他妈的就用这个理由？
魔界！
所有人！
所有的繁荣！
哥布林的勤劳占据了至少70%！
他们是最出色，最不会惹事，也是最无辜的工人！
“卫…卫莱……”安妮薇儿有些颤颤巍巍的凑上来：“总…总之，你别生气了，先…先把这只哥布林治好，问问发生了什么吧？”
冰冷的低下头，卫莱看了一眼哥布林，努力压下怒气。
“我知道了。”
【真典十阶*最高阶治愈术】
【真典十阶*高阶辅助状态提升四重最强化】
虽然肉体上的物理性伤害无论多严重，都只需要低阶治愈术就够了，但卫莱还是用了最好的治愈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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