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有花堪折 二十三、人生到处知何似？
林涵蕴脱掉卷云式高缦鞋，也学周宣那样盘腿坐着，大眼瞪小眼。&1t;/p>
周宣伸手抚摸林涵蕴娇嫩的脸蛋，笑道：“怎么，我们要相敬如宾吗？”&1t;/p>
林涵蕴大眼睛眨呀眨，畏怯、羞涩、茫然：“周宣哥哥，要怎么做？你教我。”&1t;/p>
周宣道：“这个这个，且脱了衣裳，睡下再说。”&1t;/p>
林涵蕴将褙子脱去，看周宣笑眯眯、目光炯炯的样子，忽然“格格”笑起来，身子乱颤：“周宣哥哥拜堂的样子太好笑了，象木偶人一般，笑死我了。”&1t;/p>
周宣板起脸道：“严肃点，洞房呢，不要笑场！”&1t;/p>
林涵蕴笑得更厉害了，歪在婚床上差点打滚，全无洞房花烛的暧昧气氛。&1t;/p>
周宣无奈，少不了用点强，抱着林涵蕴钻进被窝里，这婚床侍女们先前用汤婆子暖过，但现在又凉了。&1t;/p>
周宣道：“好冷好冷，小姑婆让我取暖一下。”把林涵蕴搂得紧紧的，林涵蕴嘻嘻直笑。&1t;/p>
周宣道：“涵蕴，我们亲嘴玩耍？”&1t;/p>
林涵蕴伸手挡着周宣的嘴，笑道：“不行不行，周宣哥哥喝太多酒了，薰得我难受。”&1t;/p>
周宣道：“那我亲别的地方——”伸手到林涵蕴胸前摸索，两团鸡头肉，盈盈一握，隔着底衣，犹显滑腻。&1t;/p>
林涵蕴象被捏到痒筋一般，身子乱扭，笑成一团，嚷道：“不要不要。不要摸那里——哎哟。^^^^我气，喘不过来了——”推开周宣的手，缩臂护在胸前。&1t;/p>
周宣甚觉挫败，还真是一筹莫展。&1t;/p>
林涵蕴道：“周宣哥哥，你抱着我睡就可以了，手不要乱摸哦。”说着，侧过身，背靠着周宣。身子扭得两扭，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笑嘻嘻说：“嗯，这样舒服，周宣哥哥别动哦，就这样睡。”&1t;/p>
酒是色媒人，周宣现在兴致勃勃，无奈林涵蕴毫无新娘子的觉悟，以为洞房花烛就是夫妻搂抱着呼呼大睡。&1t;/p>
周宣从背后搂着她。一只手在她腰臀间轻轻摩挲，感觉比去年丰盈了一些，耳鬓厮磨道：“涵蕴你十七岁了吧？”&1t;/p>
林涵蕴“嗯”了一声，记起一件事。扭着身扭着脖子斜睨着周宣，娇嗔道：“周宣哥哥，我去年生日你都没来给我祝寿！”&1t;/p>
周宣道：“八月初六啊，我记得地，可是不是奉旨去南汉吗？待今年我给好好庆祝生日，好不好？”&1t;/p>
林涵蕴也知道路途遥远。不能怪周宣，说道：“我知道周宣哥哥对我很好地——咦，这是什么？”一物混状，火热的抵在她后臀。&1t;/p>
周宣这回不避她伸手来捏了，笑而不语。&1t;/p>
林涵蕴捏而又握，握而后拔，好奇得不得了。最后钻到被窝里去看……&1t;/p>
结局可想而知。林二小姐小嘴塞满，“唔唔”声不绝。以为这就是夫妻间要做的事，虽然觉得很奇怪，但也不是不能接受，她可是很喜欢周宣哥哥的。****&1t;/p>
周宣呢，已经爽极，反正今天喝多了，他现在是神枪手，若弄得林涵蕴怀孕，生个弱智儿那就惨了，徐刺史的三个斗鸡儿子就是前车之鉴，哥们是现代人，讲究优生优育，所以，改日吧。&1t;/p>
次日睡到日上三竿，起来洗漱，二人相对窃笑。&1t;/p>
此后两日，周宣足不出户，整日在房里与林涵蕴蕴厮守调教，尽享画眉之乐，只是林涵蕴不让周宣碰她胸脯，一碰就笑个不停，而一到床上，林涵蕴不待周宣要求，就主动尽一个小娇妻的责任，小嘴噘噘，含吮不休，所以结婚三日，林涵蕴依然是葳蕤含苞。&1t;/p>
江州有回三朝的习俗，十八日一早周宣衣冠楚楚、林涵蕴盛妆靓服，带着一干周府婢仆前去都护府，并带去大批礼物。&1t;/p>
林岱大摆筵席，欢庆新女婿上门，江州大小官吏齐聚、上饶县令李焘也列席。&1t;/p>
林涵蕴进内院见静宜仙子，静宜仙子答应过她，等她过三朝后再回白云观，林涵蕴又求姐姐随她去金陵，静宜仙子只是不允。&1t;/p>
林涵蕴撒娇道：“姐姐不疼我了！姐姐不喜欢涵蕴了！”&1t;/p>
静宜仙子道：“姐姐早就说过的，等你终身有托，嫁过门去，我就潜心修道，我决定待雪融春暖时就去天台山，天台山乃我灵宝宗祖师葛天师修道飞升之地，那里远离凡尘，适宜修道。^^^^”&1t;/p>
“啊！姐姐要去天台山？”林涵蕴惊道：“不行，我不让你去，周宣哥哥也不会让你去！”&1t;/p>
静宜仙子微微一笑：“涵蕴，你还称呼他为周宣哥哥吗？”&1t;/p>
林涵蕴想起这几日与周宣荒唐之事，脸一红，说道：“他也没叫我改口啊，反正都叫习惯了——姐姐千万不能去天台山，爹爹也不会答应地。”&1t;/p>
静宜仙子道：“爹爹已经答应了，我是出家之人，自然以修道为务，哪里有名师就去哪里结庐静修。”&1t;/p>
林涵蕴见姐姐心意已决，急得要哭，跺脚道：“我找周宣哥哥去，周宣哥哥说有办法让姐姐去金陵的。”提着裙裾飞快地跑了。&1t;/p>
静宜仙子微微摇头，虽已下定决心斩断尘缘，但不自禁的就想让周宣知道她的决定，本来她完全可以等周宣他们回金陵之后再悄然去天台山的，她对涵蕴说出来，心里是暗暗期待周宣挽留她吗？&1t;/p>
筵席上，林岱问周宣何日返京？周宣道：“月底启程吧，因为闽地山哈四大族长要来京觐见皇帝陛下，我总是要陪同的。”&1t;/p>
林岱点点头，又问：“景王近来有何动向？”&1t;/p>
周宣一愣，自上次李坤被他踢断了腿之后。一起安分得很。周宣自南汉回京，向李坚问起过李坤之事，李坚笑道：“我那皇兄现在老实本分了，他若老老实实做他的景王，我也不会容不得他。”&1t;/p>
李坚既如此说，周宣也就没把李坤放在心上，他那时为娶清乐公主忙得焦头烂额呢。&1t;/p>
林岱听罢周宣所言，叮嘱道：“贤婿回京千万禀告东宫。不可对景王掉以轻心，一定要严加提防，景王与你们争执并不可怕，现在他如此隐忍，只怕另有图谋，据我所知，十大都护府有三位与景王关系密切，虽因魏博的缘故而有所收敛，但景王依旧能控制他们。而最要紧地是皇甫继勋手里地金陵八卫，黑山现在掌握了忠武卫，但远远不够，一旦景王要谋逆。皇甫继勋的数万兵马可封锁金陵城，而且羽林、金吾两大禁军也多有景王心腹，万万大意不得。”&1t;/p>
林岱现在是推心置腹了，周宣是他女婿，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自然是一力支持东宫李坚了。&1t;/p>
周宣点头道：“小婿明白，回京再与东宫商议，不会给李坤可乘之机的。”&1t;/p>
林岱道：“陛下宽厚仁德，甚得民心，李坤应该不敢有异动，但陛下年过六旬。精力已衰。一旦归天，李坤不甘心东宫即位。自然要难，贤婿要多加留意，金吾卫、羽林卫中要有得力之人相助才行。”&1t;/p>
周宣道：“原左金吾将军蔺戟与小婿是生死之交，这次升任羽林左军副使，若禁军有异动，蔺副使不会不知道。”&1t;/p>
林岱道：“如此甚好，贤婿现在是一品国公，府卫太少，祁宏又去操练海军，身边无得力人手，我这里拨五百奉化军精锐随你入京，这五百人无一不是以一敌十的勇士，关键时或能起到奇兵地作用。*****”&1t;/p>
周宣道：“多谢岳父大人关爱。”&1t;/p>
林岱微笑着看着周宣，对这个女婿是相当的满意，忽然又喟然长叹，说道：“道蕴说要去天台山修道，贤婿可知晓？”&1t;/p>
林岱对长女道蕴总是心怀歉疚，所以道蕴说什么他总不会坚拒。&1t;/p>
林涵蕴就是这时走过来的，跪坐在周宣身边，听爹爹说起这事，她便不吭声了，看周宣怎么说？&1t;/p>
周宣讶然道：“我不知道啊，涵蕴，你知道？”&1t;/p>
林涵蕴噘着嘴道：“刚听姐姐说的，正要找你商量呢。”&1t;/p>
周宣道：“天台山在吴越，吴越现在可不是太平之地，道蕴姐姐怎能去那里，待我劝劝她。”林岱点头道：“那好，贤婿去劝劝，天台山是绝去不得地。”&1t;/p>
周宣低头思索了一会，说道：“岳父大人，涵蕴自幼与道蕴姐姐亲密，两个人从未曾分离，涵蕴不日要随我入京，涵蕴想让道蕴姐姐随她一道去——涵蕴，是不是？”&1t;/p>
林涵蕴赶紧道：“是呀是呀，爹爹答不答应？”&1t;/p>
林岱倒是没有察觉这个贤婿的另有不可告人地心思，说道：“道蕴能随涵蕴去那是最好，涵蕴还是太不懂事——”&1t;/p>
“爹爹！”林涵蕴娇嗔。&1t;/p>
林岱一笑：“可是道蕴不肯啊，她一心要修道。”&1t;/p>
周宣道：“金陵栖霞山有一道观，也是灵宝宗的，先代曾有皇家公主在那里修道，甚是幽静，闲人不敢到，道蕴姐姐到金陵，可在栖霞山修道，涵蕴也可常常见到姐姐。”&1t;/p>
林涵蕴喜道：“好啊好啊。”&1t;/p>
林岱道：“这话你们去对道蕴说。”&1t;/p>
席散已是午后未时，回三朝的女儿、女婿是不能在娘家过夜的，周宣和林涵蕴必须回朱雀坊，周宣去和静宜仙子说到金陵也可照常修道之事，静宜仙子遮着同纱，默不作声，心想：“我若一心修道何必去金陵，到金陵岂不是更受折磨？唉，水中月、镜中花，我怎么就是看不透？宣弟是涵蕴夫婿，我还能怎样？所谓娇妻、腻友不过是戏言，宣弟是什么身份，又不是孔雪笠那种书生，隐居世外，不为人知——”&1t;/p>
静宜仙子道：“宣弟、涵蕴，你们不要多说了，天台山我不去好了，但金陵我也不去，我就在白云观，涵蕴——要是想我，三年能回来看姐姐一次就很好了。”&1t;/p>
静宜仙子悄悄瞥了周宣一眼，怆然心痛，说出这样的话她自己先难受得不行，匆匆进房，换上道袍，戴上帷帽，带上四个婢女乘车回白云观。&1t;/p>
周宣此时也无技可施，只好一起出了都护府，让其他人先回府，他和林涵蕴送静宜仙子回白云观。&1t;/p>
周宣见三痴、四痴留下，便道：“你二人也先回府吧，拥炉下棋去。”&1t;/p>
四痴瞅了一眼周宣，掉头便走，这几天心里一直堵得慌呢。&1t;/p>
三痴淡淡一笑，向周宣一点头，也大步回朱雀坊。&1t;/p>
一辆白云观的马车，坐着茗风、涧月、小荣和阿芬，另一辆是老董的马车，坐着地是静宜仙子和林涵蕴，林涵蕴嫁到周府，老董也就一起跟过来了。&1t;/p>
周宣一个人骑马跟着两辆马车走，这两日天气晴暖，积雪消融，出了西门是一片泥泞，路边疏林几只老鹳被马蹄声惊起，振翅疾飞而逝。&1t;/p>
周宣偶然有感，吟道：“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哪复计西东——”&1t;/p>
林涵蕴一直掀着车帘看着周宣，这时问静宜仙子：“姐姐，他又吟诗了，什么意思？”&1t;/p>
静宜仙子道：“是说时间过得很快，逝如飞鸿。”&1t;/p>
林涵蕴道：“是呀，是过得很快，去年这个时候我和姐姐跟着周宣哥哥已经到了金陵了。”&1t;/p>
静宜仙子黯然神伤，她自然知道周宣吟地这四句诗里更深切的意思，人生如浮萍，漂泊天地间，偶然相逢，转眼殊途，不要太在意、不必太认真——&1t;/p>
静宜仙子偷偷瞧着周宣地侧面，那浓黑地眉毛微耸，显然是皱着的，高高的鼻梁和抿着嘴显得格外冷竣。&1t;/p>
静宜仙子心想：“宣弟真的这么看得开吗，不在乎我与他的相逢和离别？恐怕是伤心到极致的反语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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