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决一死战
大桥东面的开阔地里，没有进入埋伏圈的沃克中将和卡罗少将、迈顿上尉、及几万名美军士兵站在黑暗中惊诧地瞧着前方激烈的战斗。
沃克中将强装镇定地：“向各师喊话，寻问他们的位置和情况。”
“是！”一名中年军官抓起吉普车上的电台喊了起来……
迈顿上尉扫视着前方山上的独立师阵地，当看到火光中飘扬的钢铁师军旗忽隐忽现时，他急忙从卡罗少将手中抓过望远镜望去，在连续爆炸的火光中，他终于看清楚军旗上的三个字，顿时满脸惊异地：“将军，是钢铁师、中国的钢铁师。”
沃克中将瞪着他喝道：“什么钢铁师，中国军队能称为钢铁吗？”
卡罗少将谨慎地：“沃克将军，这支中国军队在松骨峰与我军激战一天，他们在我空军和炮火的连续轰炸下，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来，坚守着他们的阵地不愿后退一步，造成我军重大伤亡，我才不得不命令撤回。”
沃克中将冷笑道：“这不是松骨峰，站在他们面前的也不是你们第七军，还是美国骄傲的第八集团军。”
中年军官手握话筒惊喊道：“沃克将军，我所有部队都遭到了中国军队的偷袭和包围，并且各师都被打散无法联系上自己的部下，中国军队象疯子一样疯狂地从山上扑下来对我们发起了全线进攻，没有被包围的只有这里的第七军、我第八集团军的第一军和陆战队第一师，并且第一师也遭到了阻击。”
沃克中将叫吼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空军侦察机在这一带没有发现过任何中国军队，难道他们是从地下钻出来的？”
他冲过去从中年军官手上抓过话筒喊道：“反击、反击，一定要打挎中国军队。”
然后又冲到卡罗少将跟前威逼地：“立即组织进攻，一定要冲破中国军队的阻击与我第八集团军主力会合。”
卡罗少将犹疑地：“正面进攻我军炮火无法支援，中国军队和我美军已绞在一起，炮火会对我军造成误伤……”
沃克中将恼怒地：“你的坦克和装甲车是干什么的，冲上去把中国军队压成肉饼，我的部队将向山上的中国军队发起攻击，如果延误战机我向军事法庭控告你。”
“是！”卡罗少将跑向自己的部队，迈顿上尉急忙跟了上去……
山顶掩体内，邹家全和王小虎、高天成站在黑暗中注视着硝烟弥漫的战场和远处没能进入埋伏圈的敌人，由于独立师只将敌人拦腰切割，包围战变成了“凹”字型的阻击阵地，夹在阵地中间的敌人遭到打击后并没有后撤、而是疯狂地一边向我两翼阵地实施反击，一边向我冲击阵地发起进攻，妄图与被切割的敌人合拢。
还志愿军兄弟部队虽然已成功地把切割的敌人包围，但敌人也在奋力突围，两条平行战壕前的战斗都非常激烈。
当看到敌人调集的坦克和装甲车开着灯，轰隆降地驶过大桥正向我冲击部队推进时，邹家全抽出双枪吼道：“小虎哥，战士们还没见过这样的阵式，我去冲击阵地指挥，这里交给你了。”
“我去！”
高天成一把拉住邹家全，拔出手枪冲进了战壕，阿猛也拔出手枪飞快地跟了上去，俩人沿着战壕下到半山腰后跃出战壕弯腰冲下山，冒着敌人的火力扑到冲击战壕中。
高天成瞧着轰隆降冲过来的坦克和装甲车，由于后面被包围的美军与我兄弟部队绞在了一起，敌人可能怕误伤还没有开炮，但机枪手却疯狂地向我军射击，美军士兵也跟在坦克和装甲车后面冲来……
高天成急忙冲拚死阻击的战士们喊道：“把坦克和装甲车上面的机枪手先干掉，然后放过来再炸毁它，一定要注意后面冲击的敌人，他们才是最大的隐患。”
一团长在一旁吼道：“他奶奶的，老子还没打过这样的仗，今天就靠你参谋长教几招了。同志们，干掉机枪手，把坦克和装甲车放近了再炸，绝不能让后面的敌人冲过来。”
高天成和阿猛、一团长、及战士们的射击把美军坦克和装甲车上的机枪手迅速击毙，但坦克和装甲车继续冲到战壕前向战士们压来，战士们迅速躲到一边向后面跟进的敌人射击。
爆破手们立即从战壕中将炸药包塞进坦克和装甲车的链条中滚到一旁，“轰隆”的爆炸声中进攻的坦克和装甲车大部分被炸掉，小部分仍然追着战士们压……
高天成恼怒地瞄准机会爬上一辆坦克拉开上面的盖子将一颗手榴弹塞进去，只听见一声闷响坦克不动了，他迅速将倒毙的美军机枪手推下去，自己钻进坦克里将轻机枪掉过头对着冲来的敌人扫射……
阿猛和一些战士立即仿效爬上了余下的几辆坦克和装甲车，把手榴弹塞进了它们的肚子，闷闷的爆炸声中坦克和装甲车全部报销，他们也抱着轻机枪向冲击的敌人开火……
山上掩体内，王小虎和邹家全站在观察口瞧着敌人在炮火的掩护下，开始向我两座山岭上的阵地发起进攻时，他谨慎地：“家全，看来敌人想拚死一搏。”
邹家全骂道：“他妈的美国鬼子，老子今天跟你们拚啦。”他冲进了战壕，李俊杰如影相随。
伍阳秋坐在电台前担忧地：“政委，司令员可能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我们是不是可以请求支援？”
王小虎严谨地：“这场包围战我兵团十二万将士全部投入了战斗，他们都要同敌人决一死战，没有任何预备队可派。”
一名警卫战士从后面跑进来叫道：“政委，司令部警卫团来了。”
警卫团长和一些战士冲进来敬礼道：“王政委，司令员命令我们前来支援。”
王小虎吃惊地：“你们这么快就赶来了，司令员他们在哪里？”
警卫团长说：“司令员他们就在你们后面两里外的山上，他已经知道你们独立师改包围战为阻击战了，并气得骂你们为什么不报告。”
王小虎吼道：“我们就是怕司令员担心才没有报告，你们跑到这里来司令部就没有几个人了，快回去。”
警卫团长叫道：“不行，司令员说我要是敢回去就枪毙我，他还说只要你们独立师能顶住敌人的进攻，他那里就会很安全，警卫团跟我走。”他率领战士们冲进了战壕。
王小虎瞧着一个接一个从身边跑过的战士急忙说道：“阳秋，给司令员发报，我独立师坚决完成阻击任务，绝不让敌人踏入我阵地一步。”
“是！”伍阳秋快速按下了发报键……
战壕中，邹家全率领战士们迎着炮火奋勇阻击着敌人的进攻，当他看到警卫团加入到了阻击的行列时，忙冲一旁的志德喊道：“志德，带领警卫营支援冲击阵地。”
“警卫营跟我走！”志德、永吉和陆继财带领战士们沿着战壕向北跑去，然后爬出战壕边打边扑向山下的冲击阵地，朝鲜人民军战士们继续在战壕中英勇阻击敌人……
山坡上，美军士兵疯狂地向山上冲来，他们毕竟参加过对德军和日军的作战，在战术上确有不同，他们利用山上的岩石、树木、土堆向上跳跃着进攻，并且每次冲击时先投出手雷再快速冲到另一处隐蔽点，手中的卡宾枪也不盲目地扫射而是寻找到目标后再点射，对我军战士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但独立师的战士们都是在残酷的战争中成长起来的无畏勇士，丰富的战斗经验和高昂的斗志能让他们在与敌人的交锋中迅速做出有利的调整，他们见美军跳跃着进攻、速度并不快时也就采取点射进行回击，只要看到敌人投手雷或者发现敌人前面有可以藏身的地形时就提前进行了瞄准，敌人一现身就开枪击毙……
阵地前沿躺下了无数具美军尸体，将冲击的美军始终压制在五十米以下的山坡上，敌人的手雷也就投不到战壕里，在减少了我军的伤亡的同时又造成敌人不敢轻易向上猛冲，两军在阵地前沿形成了相持，但吃亏的还是美军，因为我军居高不下占住了地形优势，打得敌人“呱呱”直叫却无可奈何……
山下的阻击战壕中，高天成和阿猛他们在炸毁的坦克和装甲车上的轻机枪火力有利地支援着战士们的正面阻击，加上志德、永吉、陆继财率领警卫营及时补充到了阻击的行列，战士们死死地守卫着阵地。
同时，后面兄弟部队也将妄图冲出包围圈的敌人打得抱头鼠窜，迫使敌人向后退缩，独立师正面的美军第七军在松骨峰阻击战中又被钢铁师吓破过胆，士兵们久冲不下后在死亡面前又心慌地如潮水般退了下去，他们的溃退不仅带动了两翼向山岭上进攻的美军不得不跟着撤退，更让包围圈里的敌人失去了冲出来的信心，惊慌失措地向包围圈内后撤，我军战士们立即怒吼着跟进压缩，奋勇追歼着敌人……
一团长瞧着前后的敌人都败退后冲着坦克上的高天成“哈哈”大笑道：“参谋长，我们正面的敌人跑了，后面兄弟部队的包围圈也巩固了，我们的阻击战成功啦。你姓高、办法也确实高，看来你在国军里头没白呆，把知道的都教给了我们。对了，你会开坦克吗？”
高天成跳下坦克跑进战壕笑道：“我要是会开坦克那就好啦，等有机会我得学学。”
一团长说：“你学会了再教我们。”
这时，孝勇和李俊杰跑来喊道：“志德，你们警卫营帮我把伤员们全部背到后山去抢救。卫生员，轻伤员都包扎好了没有？”
李俊杰也喊道：“参谋长，师长叫你回去。志德哥，你们警卫宫也撤回去。”
高天成忙说：“一团长，这里就交给你们了，立即加固战壕，准备再战。”
“是！”一团长尊敬地向高天成敬了个礼。
高天成和阿猛背起两名重伤员向山上跑去，志德、永吉、陆继财和战士们也背起一些伤员跑上了山，孝勇和卫生员们在战壕中给轻伤员包扎……
大桥东侧，沃克中将站在黑暗中望着狼狈地退回来的大批士兵，气得冲卡罗少将吼道：“你们第七军真是一帮饭桶，废物、无能。”
卡罗少将忍气吞声地：“沃克将军，我美军不善于黑夜作战，何况中国军队又占领了有利地形，将近两个小时的进攻我第七军至少损失了近两千人，如果今晚再打下去，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吃亏的还是我们。”
“被中国军队包围的友军要是再反击也会损兵折将，更不利于明天的整体进攻，您不如命令各部停止反击，用坦克和装甲车在外围构成防御体系，阻击进犯的中国军队，保存有生力量等天亮后再请求空军支援，凭着美军第八集团军的威名，到时定能一举突破中国军队的包围，并且给予他们重创，胜利的荣耀必将属于你沃克将军。”
沃克中将被这顶高帽子戴得哑口无言，再加上他又说得有理，不善于夜战是美军的弱点，何况中国军队已经在地形上取得了先机，再打下去吃暗亏的还是美军。他只得抓起电台喊道：“我是沃克中将，命令各部停止反击，严防中国军队的偷袭，明天再决一死战。”
山上掩体内，邹家全和王小虎、高天成注视着山下夜色中敌人的坦克和装甲车在大桥前一字排开，美军士兵也在坦克后面挖掘战壕时，他气得骂道：“他妈的，不敢同老子打啦，这些鬼东西，一定是想等到明天白天利用空中优势再同我们决战。”
“小虎哥，这下不好办了，我们是阻击不能主动进攻，再说主动冲击又斗不过他们的坦克和装甲车，何况他们并没有受到重创，而狭窄的大桥更不利于我们冲锋，看来敌人也抓住了我们的弱点，真他妈的狡猾。”
高天成说：“在没有决出胜负的情况下，我们发起全线冲击是不行的，这样会造成极大的伤亡。可惜我们没有重武器，要是有强大的炮火支援，今晚也可以对包围圈内的敌人采取进攻，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明天白天就要减轻很大的压力。”
王小虎说：“没有重武器，炸药包和手榴弹就是我们的重武器，我们能用手榴弹和炸药包打败日本鬼子和国民党，今天也能打败美国鬼子。我们独立师由埋伏战转为阻击战，不能主动进攻，但可以向司令员建设，包围圈内的美军夜间不敢进攻，兄弟部队就主动出击，派出小分队昼夜不停地轮番对敌人进行打击，绝不能让敌人安宁。”
邹家全肯定地：“小虎哥说的对，兄弟部队要是轮流将各连派出去对包围的敌人实施偷袭，打了就跑、然后换个地方再打，能消灭多少敌人就消灭多少敌人，最好是利用黑夜能把敌人的坦克、装甲车和汽车全部炸掉，明天就好办多了，我们快给司令员发报。”
司令员和政委领着四名警卫员大步进来说道：“不用给我发电报了，我已经命令对所有包围圈内的敌人进行昼夜偷袭，摧毁他们的精神意志，打击他们的士气，明天决战时他们就不敢再这样嚣张。只要你们独立师在明天的决战中顶得住、打得狠，坚持到下午，我们就能对包围圈内的敌人发起最后的冲击，彻底地消灭他们。”
邹家全坚定地：“司令员，我们独立师一定能战斗到最后一刻。只是你们把警卫团派给了我们，要是出现紧急情况怎么办？”
政委笑道：“什么叫做紧急情况，只要你们能顶住，我们就会很安全。”
这时，志德、永吉他们扛着弹药箱跑进来说：“师长，司令员他们带来了好多朝鲜老乡，重伤员们都可以送到后方去了，他们送来的弹药我们警卫营马上给各团送去。”他和大家跑进了战壕。
司令员表情沉重地：“朝鲜两万多名群众从四面八方赶来支援前线，志愿军总部也在前川建立了野战医院，重伤员经过救治后将送回国内治疗。”
“但艰苦的环境造成很多伤员在运送途中就牺牲了，有的完全是冻死的，这两天的埋伏也有很多的战士冻伤，最可惜的是上百名战士由于长时间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发起冲击时却没能站起来，他们的遗体已经同冰雪结在了一起，我们可爱的年轻战士用生命维护着战役的胜利。”
“所以你们一定要在争取最大胜利的同时减少伤亡，把阻击阵地修筑得更牢靠、更坚固，这样才能有效地阻止敌人的进攻，为长津湖战役取得最后胜利打下基础。”
邹家全三人立正道：“是！”
司令员说：“我们还要去其他阵地看看，政委，我们走。”他和政委领着警卫员从掩体后面离去，邹家全三人送到后山，只见朝鲜群众将伤员们抱上担架后抬着消失在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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