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神秘电话
第二天上午,金局长来水果店告诉王小伟,王良四人已经离开勐海县去了昆明,看来他们的这趟旅游还没有结束,什么时候返回南宁或北海谁也不知道,但两人又牵挂着王良的安危,这种无间道的潜伏可是提着脑袋在赌博啊。
同一天下午,勐海宾馆八楼的总经理办公室,杜老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看着经营报表,听到敲门声时,头也不抬地:“请进!”
值班女经理推开门进来,关上门后才走到办公桌前,尊敬地:“老板,通过了解,王小伟是湖南人,1979年参军,在当年的自卫反击战中有过惊人的表现,在战场上飞刀杀敌,立下过很大的战功。后来考上军校,毕业后又参加了收复老山的军事行动,并且负了重伤,伤愈后加入了特种兵大队,半年后又一次走上战场,再次受了重伤,致使伤残不得不转业。但他妻子是我们勐海人,而且是昆明军区总医院的护士,他便在昆明参加了工作,可他妻子却在一场车祸中丧生。没过几年,因昆明机械厂倒闭,他才来我们勐海县经营水果……”
杜老板盯着她说:“说重点。”
女经理慌忙地:“这几年他与警察没有什么来往,但四年前却有警察怀疑他与一宗贩毒案有关联,并且那段时间,他有一个堂弟在水果店出现过,又正好在缉毒行动那天突然离开,而且有人说,当时跑掉了一名毒贩,所以警察搜查过王小伟的水果店,询问他堂弟的下落,只是后来又没有了消息,好像是没有找到证据,此事才不了了之。老板,重点就只有这些了。”
杜老板平淡地:“看来是我多心了,还以为他来宾馆是警察的安排,那样的话对我们宾馆就不是好事。就这样吧,不要再了解了。”
“是!”女经理赶紧出去,并关上了门。
杜老板笑了笑,自言自语地:“贩毒嫌疑人,这可能嘛,一个小商贩,又有多大的能耐。”他低头继续认真地审核着报表……
五天后的7月10日傍晚,金局长身着便衣再次来到水果店,见没有外人在场,只有王小伟在整理水果货架,便小声地:“大磊呢?”
王小伟说:“被同学叫出去玩了。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是有王良的消息了?”
金局长笑道:“有了,今天上午他们终于回到了北海,是首长刚刚特意打电话让我转告你,免得你担心,不然我不可能得到消息。更重要的是,首长还让我转告两个字,谢谢!”
“嗯!”王小伟惊讶地:“金局长,你是不是对我还隐藏了什么消息,不然首长不可能让你转告这两个字吧?”
金局长兴奋地笑握着拳头擂在他的肩膀上,开心地:“小伟,我真服了你啦,你对杜老板的直觉和感应真的很灵,首长让我转告你,通过秘密调查,发现杜老板在十年前竟然与广西垃圾大王林老板是合作伙伴,他们一起从国外进口二手电器,在国内进行翻新和组装后再出售,大赚特赚了一把,然后两人分道扬镳,杜老板来我们勐海县投资,林老板继续干老本行,不过由二手电器转为进口洋垃圾。”
王小伟不解地:“既然如此,那应该都是合法生意,不然的话不会让他们存在这么久,难道其中有什么猫腻?”
金局长点头道:“经过秘密调查,他们十年前就算在二手电器的转手买卖中大赚了一把,但根据海关的原始记录,就算他们的净利润达到了百分之一万,也不可能拥有如此雄厚的资金,分别在勐海县投资和北海市修建垃圾处理厂。更重要的是,他们在这十年中有过十六次大金额的秘密转账,都是通过不正常的渠道相互转到了对方的秘密帐户上,最近一次就是上个月的6月20日,是杜老板转了两千万给林老板。你说,他俩是在合伙做什么生意,一下子需要这么大的资金量?”
王小伟笑道:“这就与我无关了,查明真相是你们警察的职责。”
金局长摇头道:“我们勐海县的警察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首长已经给我省厅下了任务,由上级派人对杜老板实施全天候监控,只要他不出国,就什么都不管,而且这件事在我们勐海县只有你我知道。并且首长还说,如果有必要,在特殊情况下,可以给你配枪。”
王小伟惊愣地:“他是什么意思,难道想拉我入伙,当警察?”
金局长又摇头道:“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好啦,我要去安排一下省厅的秘密监控小组,必须让他们监控到位在行,要是被杜老板跑了,我的麻烦就大了。再见!”
王小伟送走金局长,心里不由得回味着金局长的话,首长竟然说特殊情况下可以给自己配枪,难道他想让我当警察,不会吧,我都四十一岁了,还能当警察,这种美梦恐怕别做为好。再就是这位首长是谁,竟然如此的信任自己,公安部的首长,我可不认识一个,应该是认识大伟哥的人,不然不会无缘无故地知道和相信自己。哎,但愿这件案子早日有结果,王良也就不会再有危险,我也就不用这样揪心了。
这时,大磊跑进来欢喜地:“爸爸,有几个同学刚刚在网上查到了自己已经被大学录取的信息,我也得赶紧上网查查才行。”
“快查查。”王小伟跟随儿子走进卧室,大磊急忙打开桌子上的电脑,上网、登陆、输入准考证号码和密码,他的高考信息出现在屏幕上,但中国警察大学是否录取一栏中还是只有“已投挡”,没有已录取三个字,父子俩失望地相互瞅了一眼。
此刻,广西壮族自治区首府,南宁市一条大街上灯火通明,一辆高级轿车在车流中快速驶来,然后减速拐入一条岔道,又向右拐入一座停车场,停在了一座叫“天上人间”的娱乐城前。司机竟然是王良,也就是化名后的李凯旋(王良),但着装已经改变,头上的遮阳帽也盖住了显眼的金黄色头发。他停好车,回头瞧着坐在后排也更换了着装、在闭目养神的林老板说:“林大哥,天上人间到了。”
林老板这才睁开眼睛说:“下车吧。”
坐在林老板身边和副驾驶位的两名贴身保镖才迅速开门下车,并站在两旁警戒地注视着四周,等林老板钻出车,两人立即左右跟随向“天上人间”走出……
李凯旋(王良)锁好车,吹着口哨跟随在林老板他们的身后……
林老板来到娱乐城的大门前,又回头说道:“凯旋,现在还没八点,我和虎仔先进去,你和强仔等在这,老四到了后,赶紧领着他过来。”
“好!”李凯旋(王良)应了声,一名叫强仔的保镖也停下脚步,两人瞧着林老板进去后,又回到车前,注视着进入停车场的车辆。李凯旋(王良)扫视着四周,只见小三岔路口立着一块“玉象路”的不锈钢街牌,一座公用电话亭立在街牌的旁边,他瞧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强仔,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说:“强仔,还是你们舒服,只管坐车,不用出力,这十多天可把我累死了,每天都要开十来个小时的车,脚都快抽筋了。今天上午回到北海后,本以为能好好休息几天,可又匆忙地来了南宁,现在到了南宁又让我俩留下等四哥,不仅肚子都饿扁了,连水都没喝上一口,真他妈的倒霉。”
强仔小声地:“凯哥,别发牢骚了,你现在已经是老板重点培养的亲信,别人想跟着老板出来都没这个福气。”
李凯旋(王良)没好气地:“福气,这也叫福气,他可是当着我爸答应的,要将我当亲弟弟,我可是把他当亲哥敬着,这下可好,他把我当奴隶呼来唤去,去任何地方叫走就得走,让停就得停,连问一声来这里干什么都不行,这也叫重点培养我?”
强仔笑道:“你现在还没入门,时间长了你就知道老板对你的好了。”
李凯旋(王良)手一挥说:“你就知道说好听的,可实诚话一句都没有。妈的,渴死我了,我去买瓶水。”
强仔赶忙地:“我去买,正好我也没烟了,你在这等四哥。”
李凯旋(王良)瞅着强仔走向前面大街边的商铺,马上望着路牌旁的公用电话,又急忙扫视着四周,他非常渴望能用这部电话将自己掌握的情报送出去,但又必须小心谨慎,否则不仅自己会牺牲,首长制定的计划也将彻底失败……
因为今天上午从昆明返回北海市后,李凯旋(王良)他们跟随林老板立即回到了有六位保镖守卫的城郊三层大别墅,这三个多月来他也一直和保镖们住在这里的一楼,可刚喘了口气,吃完中饭想睡个午觉时,林老板竟然辞别半月不见的夫人和孩子,带着他和两个贴身保镖来到地下室,打开了一道与墙壁混为一体的暗门,立即钻进了一条秘密地道,这是三个多月来自己第一次知道,这座别墅的地下竟然还有如此秘密,钻出地道时已经在另一座别墅的地下室了。林老板又对守在地下室的一对中年夫妇和李凯旋(王良)三人下令,任何人不得出去,否则死路一条,手机全部上交胡老板锁进保险柜。
胡老板、也就是中年男人立即将李凯旋(王良)三人、包括他夫人的手机全部收走,锁进了地下室里的保险柜,并让李凯旋(王良)三人就在地下室的沙发上休息。
李凯旋(王良)却不高兴地:“你算老几呀,凭什么让我们在这不见阳光的地方坐着。”
林老板便笑骂道:“凯旋,别不知好歹,快叫三哥。”
“哦!”李凯旋(王良)只能不情愿地叫了声:“三哥。”
胡老板也就笑道:“凯旋,以后好好跟着大哥,保证有你的好日子过。”
李凯旋(王良)不耐烦地:“我知道,他也是我大哥,这种事还用你说嘛。”
林老板立即严厉地:“不许放肆,你要是想继续跟着我,就必须尊重三哥,否则立马滚蛋。”
李凯旋(王良)只好点头道:“知道了,三哥对不起。”
胡老板还是笑着说:“客气话就免了,以后能真心地叫我三哥就行。”
林老板又冲两位保镖说:“虎仔、强仔留在这,凯旋跟我上去,帮我搓澡。”
虎仔和强仔应道:“是!”
李凯旋(王良)却一声不响地跟随着林老板和胡老板夫妇沿着楼梯往上走,因为帮林老板搓澡是他来广西后接受的新任务,因为东北人喜欢搓澡,这种方式能让人全身舒服和放松,林老板长得胖又爱出汗,让他搓过一次澡后就喜欢上了这种健身方式,别的人帮林老板搓都不行,非让他这位真正的东北人搓。走出地下室,没想你上面还是一层地下车库,两辆豪华轿车停在那,随着转梯来到上面布置豪华的客厅,一男一女两名佣人装扮的中年人躬身相迎,但林老板和胡老板没有停留,继续住二楼走……
李凯旋(王良)跟随走上二楼,注意到楼梯往上还有一层,知道这也是一栋三层别墅,当随着两人走进一间豪华型的卧室,林老板吩咐道:“老三,你去忙吧,有消息立即告诉我。”
“好,那大哥先洗澡。”胡老板出去关上了门。
李凯旋(王良)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透过窗帘瞧着外面说:“林大哥,洗个澡也要搞得这么神神秘秘,又是钻地道、又是收手机的,在家里洗不行吗?”
林老板脱下衣服丢在宽大的床铺上说:“你少哆嗦,跟着我三个月了,还没改掉你吊儿郎当的坏毛病,要不是看在你伯伯爸爸的份上……”
“什么伯伯爸爸,是我爸爸,你怎么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是在家里混不下去,我才不愿意过这种一点都不自由的日子。”李凯旋(王良)收回目光转身边脱衣服边叫道,他已经观察到这栋别墅的后面就是林老板的别墅,直线距离只有三十来米,站在窗前可以一清二楚地观察到那边大门前和门前左右、及道路上的任何动静,看来两栋别墅之间的地道是在建筑施工中早就挖好,只是不知道建筑商与林老板和胡老板是什么关系,不然不会瞒天过海建成这条秘密通道,这也是林老板做好了随时逃命的准备。
林老板脱光衣服笑道:“臭小子,要不是我已经答应你家老爷子,我才不会管你,要不是你这种吊儿郎当、毫无心计的性情,我也早就让你滚蛋了。快点,每次让你搓澡都不知道巴结巴结我,都要我自己进去放水,真不知道我是老大,还是你是老大。”他走进了装着玻璃门的宽大浴室,打开水龙头往一只大浴盆里放水……
李凯旋(王良)脱光衣服往沙发上一丢,扫了一眼大床和床头的一只电子保险柜,走进浴室打开淋浴龙头边冲澡边说:“你是我大哥,照顾我才是道理,不然我跟着你干啥。”
林老板爬进浴盆,将肥胖的身体泡在水中说:“老爷子这句话你到是记得死死的,我也不是那种在小弟面前威风八面的大哥,但你也不能什么事都对着发牢骚,特别是我的朋友,他们说的话你也必须听,不然让我很难做人,听到了没有?”
“听到啦。”李凯旋(王良)懒洋洋地应道,其实他的这种表现是事先设计好的,就是让自己好似一个没有任何心机的人,这反而会让林老板不提防,如果自己唯唯诺诺地巴结对方,那林老板肯定不会重视自己。只是在这三个多月里,他也感觉到林老板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如果自己不是警察,了解其背后所做的坏事,恐怕也不能相信面前的人是一个犯罪嫌疑人。
林老板爬出浴盆,又爬上一张高级按摩床,趴下说:“来吧,这十多天只在宾馆里洗洗、搓搓,总觉得全身不舒服,今天就麻烦你好好地让我享受一下。”
“行!”李凯旋(王良)拿起一块浴巾盖在他身上,再拿起一块毛巾用水打湿后扭干,开始帮他搓背,心里却在想,今天通过密道来到这边,说明林老板要有大的行动了,而且肯定与贩毒有关,不然不会如此地小心谨慎。可自己根本无法出去与单线联络的秘密侦察员见面,自己的手机又被林老板收走了,就算有手机也不敢用来与自己有任何直接关系的人通话,否则就是自杀,因为一到月底,他的通话记录都会被打印出来查看,就算与那个假冒父亲的老人家一两次的通话,林老板都会以问候的名义打电话过去询问。只是今天这种事自己不能过于关心和询问,否则会引起他的疑心,那么又该如何套问一下呢?
李凯旋(王良)便向以前一样,边为林老板搓背,边借此机会发着牢骚说:“林大哥,这次出去十多天,名义上是跟着你旅游,可一天一个地方,这根本就不叫玩,还是玩命地开车,现在回来了本想出去放松一下,可又被你神神秘秘的弄到这里来了。哎,那些条子也真他妈的吃了饭没事干,我们明明没有搞走私,他却老是盯着不放,可你也用不着害怕呀,还跑到别人家里来躲着,难道我们真的搞走私了?”
林老板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怕我牵连到你是不是,你放心吧,我们搞的都是合法生意,这套别墅住的是你三哥,两家之间这条地道,是为了防止别人报复才修的。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商场如战场,竞争起来也是你死我活的战斗,有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就特别想致我们于死地,曾经还对我进行过暗杀,我不得不防呀。你不是也看到过嘛,只要我们的运货船一到港口,想分些货的、想运货的、都往我家跑,我不得不东躲西藏……”
李凯旋(王良)立即说:“我知道了,这几天我们已经在海关报关的那船货,应该这几天就要到了,很多人肯定又要来找你,你就躲到三哥家来了,是不是?”
林老板夸赞道:“你小子还算聪明,等过了三天,只要我们的货到厂后,我就放你半个月假,让你回黑龙江探望你的老爷子,但这里的一切都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老爷子,否则今后有人知道了我躲藏起来的事,那就麻烦大了。”
李凯旋(王良)立刻意识到,他的话中透露出一种信息,那就是这近三天是他们交货的时间,于是说:“我保证不说,我爸告诉过我,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要是说出去了,就比猪还笨,今后就无脸见你了。林大哥,你放心吧,不过你要是想赶我走,我可不敢保证,我走了后还管不管得了这张嘴?”
林老板笑道:“你小子还敢威胁我……”,
就在这时,胡老板拿着一份文件和几件衣服匆匆进来,李凯旋(王良)透过玻璃门认出,那些衣服是自已的,看来他也通过密道去后面的别墅了。
林老板立即不搓背了,连浴巾都不包直接光着肥胖的身子去了卧室,接过文件认真地看了起来,胡老板将手中的衣服冲浴室里的李凯旋(王良)扬了扬后放在了沙发上……
李凯旋(王良)心中立刻意识到这份文件肯定非常重要,不然的话林老板不可能这样不顾形象地出去,便一边吹着口哨站在淋浴下冲洗,一边通过玻璃不时地偏头瞧一眼外头,因为是夏季,用的热水不多,虽然玻璃上有些雾气,但还是能看清林老板在做什么,只见他看了下文件后,立即走到床头前的电子密码保险柜跟前,但由于他太胖,弯下腰时习惯性地用左手撑在保险柜上面,再用右手在数字盘上按着密码,就是因为这个弯腰和左手撑着保险柜的动作,数字盘正好从他的左手腋窝下露了出来,还李凯旋(王良)是一个进行过专业训练的高级侦察员,虽然不能看清楚林老板按的是什么密码数字,但却能看到他按在那个数字键上,脑海里立即跳出了六个数字:“3528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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