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一切都是秘密

　　接着，王良又忧伤地：“我的前任侦察员就是因为在跟踪时，经常出现在他们两人面前而遭到怀疑，手机无缘无故丢失后，在一个夜晚被突然杀害了，肯定是他俩所为。我接手一个多月来，从不敢与两人对面，这次他们俩一同来到勐海县是被我们逼的，他们的手下大部分被抓，剩下的基本上都被我们公开的侦察员盯死了，根本无法出来提货，还一旦断货销路就会中断，所有的上线和下线也就会另找买家，这无疑是断了两人的财路。”

　　王良愤恨地：“我们也就是要逼蛇出洞，只要他们与境外的毒贩进行交易，我们也就能收网来个一网打尽。前些天两人分别在几家银行提取了一百万现金，然后就来到了勐海县，至于到底会停留多久，什么时候同境外的毒贩联系，都是我们无法掌握的情况，我也就只能来你这观察了，这也是我第一次打搅一个无关的人，对不起啦。”

　　王小伟大度地：“没事，干你们这一行挺不容易的。”

　　“谢谢你的理解。”王良坐下重新吃饭。

　　这时，外面店里传来顾客的喊声，两人赶紧走了出去，天黑这段时间又是一个水果销售的高峰期，因为游客都会出来观看具有民族风情的夜景和散步，也是一些家庭主妇下班回家后，借晚上的机会带孩子们出来玩，都会顺便买些水果回去。

　　晚上十点，王小伟关门盘点余货和收入，王良瞧着他美滋滋点钞票的样子，就笑着问道：“小伟哥，你要是发了财，该不是个守财奴吧？不对，你现在就是个守财奴。”

　　王小伟说：“我这辈子都恐怕发不了大财，这样的小买卖能养家糊口就不错了。”

　　王良便掏出两百元钱说：“那我今天再给你加两百元，大财发不了就先发点小财吧，只不过这是我的生活费，明天得给我买点肉吃。”

　　王小伟瞪着他说：“我再小气也不差这两百块钱，你要是真把我当哥哥就收起来，免得我心里不舒服。”

　　王良瞧着他不耐烦的样子，就收起钱说：“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王小伟起身道：“好啦，该洗澡睡觉了，只不过就一张床，你睡觉得老实点，小心我一脚把你踢下去。”

　　王良笑道：“放心，我不会乱动，不过我习惯光着膀子睡，你不介意吧。”

　　王小伟哭笑不得地：“你、你怎么有这个毛病？”

　　王良叹息道：“唉，我的坏毛病可多呢，都是被贩毒分子逼的，我生活中的一切，都必须向毒贩学习，生活方式更要与他们时刻保持一致，久而久之，这些坏毛病也就变成了我自己的毛病了。”

　　王小伟好奇地：“那你说说，还有哪些坏毛病？”

　　王良摇头道：“我生活中的一切都是秘密，谁也不能说。”

　　“那我洗澡去了。”王小伟去卫生间洗澡了，因为他非常清楚，王良不可能说出任何警察内部的事情，自己也不可能真的去打听这些事，做为曾经的军人，他当然知道保守秘密是一名警察最起码的原则。洗完澡后，他打开卧室里的电视，坐在一张破沙发上看着节目。

　　王良洗完澡后却直接光着膀子在床上躺下了，他瞧着看电视的王小问道：“你还不睡？”

　　王小伟说：“我刚才忘了，我小舅子过一会就要送货来了，等会还要卸货。”

　　“那我也不睡了。”王良起来穿上衣服说：“你小舅子是不是每天都去昆明拉货？”

　　王小伟说：“不一定，销量好的话一天一趟，不好的话两三天才一趟。”

　　王良在他身边坐下说：“对了，嫂子呢，她在哪，她身体好吗？”

　　王小伟盯着他说：“你不是把我的情况都调查清楚了嘛？”

　　王良不好意思地：“我骗你的，我昨天下半夜才到，怎么去调查你。”

　　王小伟惊愣地：“那我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王良眼一翻，耍无赖地：“你别忘了啊，我是警察，就算我没查你，金局长自然会把你的情况告诉我。”

　　王小伟一听，就知道他在撒谎，如果是金局长调查自己，那秀梅已经去世的事肯定知道，为什么不告诉他？不过自己又无法追根究底，对方是警察，想知道自己的事，随便一查就行，至于没有查到秀梅已经去世的事，可能是匆忙而来，没来不及查实吧。只是自己妻子的事，不想跟外人随便聊谈，也就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还是转移话题说：“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的事吧，你还真的就这样呆在我店里，那两个人怎么办？”

　　王良说：“你放心，有人盯着他们，我这次的任务最轻松，只是因为我已经跟踪这两名毒贩一个多月，才来协助勐海县的同志，所以也就没有具体的任务。”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和叫喊声：“姐夫，卸货。”

　　两人赶紧跑出去拉开门，小舅子瞧着王良一愣道：“姐夫，他是谁？”

　　王小伟说：“我堂弟，王良，来这里旅游，会在我这里住一段时间。卸货吧！”

　　“哦！”小舅子爬上车厢，搬起一箱货放下来，王小伟正要双手去接时，王良急忙上前接过来说：“小伟哥，你肺部受过伤，不能费力，你告诉我放在哪就行。”

　　“分类放在墙边就行，等会还要打开往货架上放。”王小伟一边回答，一边奇怪地想，自己受伤的事在勐海县好像没有外人知道呀，就算有人知道自己受过伤，但也不知道是肺部呀，他又是怎么知道的，看来这小子没说实话，他肯定调查过自己，不然不会知晓这么清楚。

　　王良还真是一把干活的好手，几十箱货轻轻松松地卸了下来，要是换成王小伟，肯定会累得有点喘气，虽然不至于气喘吁吁，但也够他受的。

　　小舅子开车走后，王小伟将各种水果的纸箱或泡沫箱打开一部分，再分门别类地在货架上摆好，王良一声不响地跟着学，做好明天开门就能营业的准备后，两人才回卧室睡觉。

　　第二天清晨，王小伟把昨晚两人换下的衣服丢进洗衣机清洗，然后在人行道上练功，当看到王良懒洋洋地靠在门边，一付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心里不由得有点恼火，要是自己的亲弟弟是这个样子，非得上前踢两脚，也就没心事再练功，说自己要去菜市场买菜，让他把洗好的衣服晾好。

　　王良却毫不客气地让他多买点好菜回来，鸡鱼肉都买点。

　　王小伟理都不理他，自己平时节省得很，那有一日三餐都吃好菜的，可来到菜市场，在赶早市的人群中挑选了一些蔬菜后，又买了一斤肉，但想了想，王良也挺不容易的，便又买了一条鱼和一只鸡，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大方，为了招待这个冒牌弟弟，他还真是破费了。

　　王良见王小伟真的买了鸡鱼肉回来，他高兴得赶紧烧水、破鱼、杀鸡，根本不让王小伟帮忙，还高兴地说，早上吃肉丝面，中午吃鱼和红烧肉，晚上吃鸡，最好是天天如此，让哥哥花钱心疼，逗得两人都乐啦。

　　八点钟一到，因是泼水节的第二天，游客同样非常多，身穿节日盛装的傣族人民在封闭的大街上，载歌载舞迎接五湖四海的观光客人。

　　王良虽站在店里接待顾客，却不时地笑着瞧一眼马路对面的宾馆，并且不是直接望过去，而是用眼睛的余光扫视，好似在看街上的热闹。

　　王小伟为了招揽生意，一边与来往和进出店里的人们打着招呼，一边也不时地扫一眼对面进出宾馆的人，做为一名受过侦察与反侦察特种训练的特种兵，虽然对贩毒分子的情况不了解，但还是能从精气神上分辨出某一个人是否可疑，可来往穿梭的人们确实大多，又没有固定的对象，一双眼睛根本瞅不过来。

　　当瞧着王良一付吊儿郎当、毫不在乎的样子，却又有着不动声色的表情和镇定自若的神态，王小伟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态和专业素质，毕竟部队的训练是针对战场上的敌情，讲究的是果敢出击和迅速消失敌人。还警察的职能是对付形形色色的嫌疑犯，必须具有足够的耐心和守株待兔的恒心，在训练的方向上多少有些区别。

　　上午很快就忙忙碌碌地过去，王小伟在导游小姐的要求下，正在大街上和一群游客合影留念，王良突然跑出来嬉皮笑脸地：“小伟哥，这么多人喜欢你，你可别又帮我找个嫂子啊，小心我回家告诉真嫂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回家跪床角。”

　　“哈哈！”游客们笑了。

　　王小伟正想骂王良，却看到两名络腮胡汉子从跟前走过进了水果店，立即明白了他的用意，便训斥道：“滚回去，没看到有客人进店吗？”

　　“哦！”王良赶紧跑回店里热情地：“两位客人想买点什么？”

　　胖汉子盯着王良说：“你是谁，昨天我们来买水果时就老板一个人，他还让我们自己称自己付钱，今天怎么就请了帮手？”

　　王良调皮地：“我是谁不告诉你们，今天照样可自己称自己付钱，我也就不用做事了。”

　　王小伟走进来骂道：“你是来帮我做生意的，而是来帮倒忙的，小心我揍你。两位好，我弟弟调皮得很，游山玩水没钱了，就跑我这来啦，混几天又得跑，别理他，要什么请自己选。”

　　瘦汉子奸笑道：“你们两兄弟怎么长得不一样，该不是你们有两个爹吧。”

　　“放你妈的屁，老子打死你。”王良冲上来挥拳就要打瘦汉子，王小伟急忙紧紧抱住了王良，当瞧见瘦汉子也准备动手时，他手一指怒吼道：“真想打架是不是，我们兄弟俩奉陪，我在这里这么久了，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客人，你想买东西我们欢迎，不想买就走。我们兄弟俩长得象不象关你什么事，他是我堂弟，自然是两个爹呀，只是你说的话太损人了，你凭什么要污辱我们的父母？”

　　王良叫骂道：“去你妈的。小伟哥，别废话，老子今天要揍扁他。”

　　一些人赶紧进来劝架说：“算了算了，和气生财。这位客人，你也是不该乱说话，平白无故怎么就骂人家父母，他们兄弟既然不是亲兄弟，长相肯定有区别。”

　　“小伟，顾客是上帝，别计较了。”

　　胖汉子赶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朋友不该乱开玩笑，别见怪别见怪。”

　　王小伟也就说：“算了。王良，向客人道歉。”

　　“嗯，我做饭去。”王良气冲冲地去了厨房。

　　“你这个臭小子，等会我揍死你。”王小伟只得冲两人说：“两位想买点什么就随便吧，不买也没事。”

　　胖汉子笑道：“你叫小伟是吧，等会帮我们送三斤香蕉三斤苹果到对面宾馆的1503房间，以后我们要什么就打电话给你，行吗？”

　　王小伟赶紧从柜台装钱的纸箱里拿出一张名片说：“好好好，我马上送来。对不起了，我弟弟太冲动，得罪之处请原谅。这是我的名片，要送水果打个电话就行。”

　　“行！”胖汉子接过名片，拉着瘦汉子出去，劝架的人也就走了……

　　王小伟送到门口，瞧着两人走进一推旅客中，但胖汉子在一瞬间，伸出右手就从一名年青旅客的裤兜里掏走了一个钱包，并飞快地装进了自己的兜里，他正要追上去，但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王良拉住了。

　　王良小声地：“别冲动，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不敢带手机了吧，他俩的手太快，防不胜防，稍不小心，我的东西就会变成他们的了。”

　　王小伟将他拉进店里，小声地：“让我别冲动，你刚才不是一样的冲动，冲上去就想给人家一拳头，把人打跑了我看你怎么办？”

　　王良笑道：“小伟哥，这你就不懂了，他们这是在试探我们俩。你想想看，平常人要是父母平白无故被人骂，是不是都会象我一样生气，不生气就有问题了，除非他是傻瓜，你说是不是？”

　　王小伟一想也对，自己平常最不喜欢别人骂娘，而且谁要敢污辱自己的父母就会跟他拚命，只是今天认为两人本来就不是亲兄弟，所以才没想到这一层，多亏王良反应快，不然就要露馅了。于是笑着说：“你小子真聪明。”

　　王良说：“别光顾表扬我了，快给人家送水果去吧。”

　　王小伟醒悟道：“哦，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是你去送还是我去送。”

　　王良说：“当然是你去，我这个愣头青是不会服软的，再送东西就有问题了。记住，不要多说话，同时注意一下他们房间周围的情况，但不能引起他们的怀疑。”

　　“知道。”王小伟称好香蕉和苹果，用袋子提着就来到了宾馆，坐电梯来到十五楼，找到1503房间敲了下门说：“老板，我送水果来了。”

　　“等一下。”房间里传出胖汉子的声音和电视声，过了一会他拉开门，却将肥胖的身体象一堵墙似的挡在门口，把一百块钱往王小伟手上一放，接过袋子说：“钱不用找了，以后反正还要送，到时一起结账。”

　　“好的，谢谢！”王小伟转身就走，他转身时发现对面1504房间的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里面有两个同样一胖一瘦的年轻人正在望着自己，而且表情上透露出一种警戒。他不动声色地继续离开，但这一眼却让他记住了两个年轻人的长相，同时在胖汉子打开门时的一瞬间，他瞧见房间里非常昏暗，窗帘也没拉开，瘦汉子虽然坐在那看电视，但手上似乎拿着一样什么东西，是什么呢？

　　王小伟在电梯内回忆那一瞬间存留在脑海里的记忆，当他下到一楼时终于想起来了，是望远镜，瘦汉子手上拿的确实是望远镜，而且是精确度非常高的军事望远镜，难道他们俩在观察什么？他立即走到宾馆的后门瞧了一眼，南面根本没有高楼，只有离县城很近的一些山岭。

　　王小伟回到水果店，走进厨房小声地对正在煎鱼的王良说：“房间里没发现什么，到是1504房间两个年轻人有点可疑。”

　　王良笑着说：“你的观察力还真行。我知道，那是他俩的手下跟班。”

　　王小伟又说：“那望远镜你知道吗？”

　　王良一愣道：“望远镜，在谁手上？”

　　王小伟笑道：“你要打的那个人，以我的经验判断，他是在观察对面的山岭。”

　　王良愣愣地：“县城的南面都是山岭，应该不会吧，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好。”他转身就去卧室关上了门。

　　王小伟知道他是打电话去了，便赶紧把锅里的鱼翻了个边，放点水煮上。

　　王良出来瞧见外面店里没人时，就笑道：“小伟哥，谢谢你，不管怎么样你发现了一个细节，我们就得做好两手准备，免得犯大错误。哎，鱼熟了，我们吃饭。呵呵，有好菜吃罗。对了，还得做红烧肉，不然晚上又是鸡又是肉吃不完。”

　　王小伟瞧着他象小孩似的天真笑容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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