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苍白林地。(中)
6.今天是什么日子?斯温不禁心情好到已经开始思考这些琐事了。
对于一般人来说,被斩中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结束,意味着连同骨头,肌肉,内脏全部要一分为二,意味着战斗和生命的终结。
斯温从没有这样的感受,无论是刀剑还是魔法,根本没有任何生物能对他造成伤害,也根本没有任何生物能在他的一击下幸存。这就是强大,这就是无穷的力量。刻画在斯温五体中的那种的无敌感,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大脑中。
所以,斯温不知道什么叫做受伤,什么又叫做死亡,他只是将力量应用到正确的地方——他发出一股力量,那些东西就为之粉碎,为之毁灭。这就是所谓一边倒的胜利。这种胜利让斯温不止一次的感到无聊。
他已经不想用哈欠覆盖本该在他人看来惊险刺激的对决上了。战斗不应该是这样的。作为一名战士,斯温这样想。他不想单纯地做一个处刑人。
但是如今他受伤了。他看着自己腹肌上十厘米长的切口,那是自己的好敌手——主宰尤涅若用世上最强大的剑术斩出来的。殷红的血液从中流出,流血就意味着伤害,伤害就意味着死亡,所以,这不再是单方面的屠杀,这次有生以来第一次对双方都有威胁的冲突。
这个世界果然很大,有很多达到自己这个强到没有公平可言的台阶上的强者,可即便如此——
斯温想。即便如此,也绝无可能有任何人能打败自己。
7.“尤涅若,当你置身于黑暗之中,那些东西就会出现了。他们像蚁群一样从你的脚底出现,密密麻麻,迅速爬上你的脚踝,小腿,一路攀升。那么,那些东西是什么呢?你该如何击碎那些东西呢?”
尤涅若终于回过神来,虽然只是短短几秒,但眼前恐怖的对手仅用了两步便快接近了自己,斯温每次重复,都会在原地留下一个不小的坑洞,这家伙的一举一动都不是这个脆弱的大地可以承受的。
自己修炼至今的剑术对这个人能够起作用,但力量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下次一定要不冒任何风险,小心翼翼,不出任何差错的解决对方——
尤涅若紧紧盯着眼前那个全速冲来的巨大身躯,对方的情绪似乎和刚才有明显的变化。尤涅若轻盈地闪过斯温的第一次撞击,但流浪剑客居然连头都没回,就以诡异的姿势朝后方挥出致命的一剑。
这种出剑的姿势和时机是不可能击中自己的,剑道等于其人生的尤涅若非常清楚,但——仅仅是那挥舞弃誓之刃所凭空产生的巨大气浪,就把尤涅若震了个踉跄,这是他平时绝不会有的小失误。但,眼前这个男人他很清楚,是不能够用常理来思考的,无论是巨人或是龙,单纯比力量而言,都绝不是斯温的对手,也绝对和他不能相提并论。
即便是攻城锤,或是深山中远古比蒙巨兽的怒爪,尤涅若都可以用最合适的时机,最巧妙的锐角去迎击,毕竟就连一片小小的叶片,都可以偏转火枪所射出子弹的方向,那么尤涅若的剑更是可以做到——
但,斯温的力量实在太庞大了,这不可测量的巨大力量是连触碰都不允许的,所以,上一次交锋就是尤涅若最后冒的险了。
“好友啊——”尤涅若深吸了一口气,抽出了他那散发着赤红色夺人心魄的光的奇门之锋。
“接下来,就是以命相搏的领域了。”
8.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克劳德·费布斯这个男人彻底陷入了迷惑。眼前两个站在强者的顶峰的男人,有必要在决斗中做到这个地步吗?他不知道,因为他无法去试图揣摩或是推测这两个男人的思维。他们太过纯粹了,所以,似乎无论是理由或是借口,都比常人来的要简单直接。所以,克劳德决定就这样默默看下去,如果能不必付出自己的性命就能在这头等席看完,那么自己也许会明白什么是真正的雄性。
9.奇门之锋。
和这把剑的特性相比,它的名字实在太过普通了。剑是用来做什么的?天才——尤涅若在他的人生中无数次思考过这个问题。用来斩击,用来穿刺,用来蝴蝶般轻盈地划过空气,留下优美的弧线,流畅地收割性命。这是刀剑的特性,这没错。
但,剑究竟能切割什么呢?能切割肉体,切割木头,切割岩石。
剑能刺穿什么呢?能刺穿心脏,刺穿头颅,刺穿护甲。
不,这不够,光是能刺穿固态的东西,还不足以称之为剑道,还不足以称之为:道。尤涅若的天才加上他多年来勤勤恳恳的修炼,他变得逐渐能用剑分开水流和空气,在他无双的斩击之下,所有事物都渐渐可以用那奇迹般的技巧一分为二。
但奇门之锋的特性并不简简单单地满足于此。奇门之锋——这把赤红色的妖异大刀,能够轻而易举地,如同把奶酪吞下肚子那么简单地穿刺现实自身的结构。
伴随着那赤红色的光,奇门之锋要刺穿那神所精心构筑的规则本身。
10.主宰就那样径直侵入了斯温的防线之内,那动作是如此的诡异且没有规律,就好像尤涅若一开始就在那里一样。没有来得及斯温做任何反应,流浪剑客健硕的胸肌已经被刺穿,连同心脏一起被那奇门之锋贯通。
下一刻,斯温似乎从梦中醒来一般,恍然之间,他闪避了面前袭来的尤涅若。
刚刚那是——梦吗?斯温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这仅仅是一个极为短促的意识,天生就无比善战的流浪剑士,连万分之一秒的迟疑都不到,便立刻迅速转身拍击了一颗大树,那棵苍白榕树理所应当地断裂,半棵榕树连同树冠径直朝着主宰飞去。下一个瞬间,尤涅若的剑刃完全没入了树干,连他自身也如同透明人般诡异地穿过了斯温那巨大的“投掷物”。
虽然眼前发生了不合常理的情况,但是流浪剑客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用左手紧紧抓住了尤涅若的左臂,用力一拉,将对方的整条胳膊直接从身体上扯了下来,由于这个惯性,尤涅若竟不可抗拒地旋转了两圈,紧接着,斯温右手的弃誓大剑立刻扫了过来。
斯温再次醒了过来眼前仍然是那手持奇门之锋冲向自己的主宰,然而主宰的这一击却完全透过了自己的身体,相反,尤涅若自身却受到了伤害,他的胸膛开了个伤口,血如泉涌。但即便出血量如此巨大,尤涅若仍然使用了他最自豪的剑刃风暴。
对眼前所发生的一系列奇怪事件完全无法理解的斯温怒吼了一声,朝地面用力地踩了下去,尤涅若脚下的大地直接产生了巨大的裂口,他就那样坠入了深渊。
这样战斗就告一段落了……但,这一定也是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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