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张子谋初见曹孟德，阵前争锋相对！
“主公，嘉无碍！莫要摇了！”
“再摇……”
“嘉就真的要去了！”
在曹操紧张忐忑的注视下，因为身虚体弱在马背上疾驰昏厥过去的郭嘉悠悠的转醒。
接着，不等众人反应过来……
郭嘉一个翻身，径直趴在地面上干呕了起来。
看着富有生气的郭嘉，不光曹操松了一口气，就连骑马载着郭嘉归来的夏侯惇也是不着痕迹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奉孝没事就好。
天可怜见。
方才他驻马在主公之前发现郭嘉一动不动的时候，他的心脏都快提到了嗓子眼。
干呕了一阵之后，郭嘉面对愧疚之色的拜倒在了曹操身前。
“主公！”
“嘉让您失望了！”
“是嘉布局不周，以至于使得两万先锋大军尽折于吕布之手，请主公治嘉之罪。”
俯视着拜倒在自己身前请罪的郭嘉，曹操眼中明晦不定，没有立刻表态。
目光在郭嘉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后，曹操看向了夏侯惇，看向了落后于夏侯惇一步会合而来的张飞。
最终，他紧绷着的脸上忽然间露出了笑容，目光落在了三尺长髯稍显杂乱，站在刘备身侧一言不发的关羽身上。
“哈哈！”
“治罪？”
“云长！”
曹操点了关羽的将，“你来说！本司空该不该治汝等的兵败之罪？”
一个“汝等”听的站在一旁的刘备面色一滞。
这让他的心中不由的一紧，下意识的看向被曹操问话的自家二弟。
果不其然，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关羽眼睑低垂，面露愧然之色，神态之间像极了一个即将赴死之人的他径直迈步而出，将头侧向一边抱拳对曹操说道：“败军之将，关某无话可说。”
“司空要杀要剐，羽悉听尊便。”
“二弟不……”关羽的话听的刘备大急。
生怕曹操迁怒于关羽的他一时失了分寸，连忙出列。
然而。
不等刘备张口，曹操抬手阻止了他。
“司空你这是……”刘备不解的看向曹操。
曹操没有过多表示，而是对着刘备摇了摇头，“玄德，莫非连你都认为我曹操是个不问是非黑白的嗜杀之人？”
对着刘备质问了一句。
随后，曹操打量着或作慷慨赴死之状，或作愧色难当之情，又或者作一脸泱泱不服之色的关羽，郭嘉，张飞，夏侯惇等人良久之后，他大笑着将身前的郭嘉扶起。
“力战之下而惜败，没什么丢人的。”
“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我曹操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不就是败了嘛？”
“改日杀回去便是！”
说着，曹操沉声道：“夏侯惇，张飞，关羽，郭嘉听令，重整兵马随我再战吕布！”
“操今日倒要看看……”
“到底是何等骁勇的兵马竟然能使得连汝等四人都败下阵来。”
听到曹操的命令，夏侯惇郭嘉对视一眼，连忙应道：“诺！”
“嘉遵令！”
关羽没有过多表示，而是径直单手持握着青龙刀，神色复杂的朝着曹操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径直转身离开了。
张飞正要开口大咧咧的出声，这时曹操身旁自家大哥刘备使来的眼色顿时让他闭上了嘴巴。
郭嘉，夏侯惇，关羽等人离开后，曹操注视着几人的背影轻声道：“玄德，汝是否以为操会将败军之罪加于云长，张飞两位将军，而轻奉孝和元让二人之责？”
刘备没有言语。
虽然一开始有那么一瞬间，他正是这般认为的。
看到刘备不说话，曹操自嘲一笑：“看来……这天下人误我曹操多矣。”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大战之际，操如果因为一时的失利怒而斩杀了他们四人，谁还敢为我曹操效死力呢！”
曹操转头看向刘备，对着他认真道：“玄德，徐州战事结束之后，汝随我去许都看一看吧！”
“到时。”
“汝若是想留下，九卿之位汝可当之，关张两位将军亦可封侯拜将。”
“言尽于此！”
“公且好生思量。”
闻听到曹操的许诺，刘备脸上不由的动容。
几十年的阅历，让他不难判断出曹操言语中对自己的看重。
可是。
注视着已经翻身上马向前远去的曹操，刘备深吸一口气后，朝着曹操抱拳道：“承蒙司空大人看重，备在此谢过司空大人好意。”
谢，既表感激，亦指代婉拒。
汉贼不两立。
这是他刘备和曹操之间天生的对立。
况且……
刘备朝着前方文武护卫左右，身后千军影从的曹操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他刘备也是人。
曾经有幸站在了高处眺望到风景之美的他，又怎会沉醉于草木低丘。
他啊！
早已经不是昔日那个柴桑村编制草履的少年。
就像是这个乱世。
改变了曹操！
也改变了他刘玄德。
远处。
骑在马背上的曹操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他勒持缰绳的身子微微一滞。
“玄德。”
“你也想……”
声音低不可闻。
……
一个时辰后。
驻马亭。
近十万曹军气势汹汹的赶至战场上的时候，看到的除了遍地尸体之外，便是战场正中的一方开阔地带上迎风招展的吕字大纛。
以大纛为中心，方圆三丈之内没有一具战死士兵的尸体，显然是被清理过。
“吕布！”
曹操在众将的护卫之下出现在战场的边缘，望着大纛之下那个马背上傲然而立的身影，他的口中吐出了两个字。
“主公，看来敌军是撤了！”
作为谋佐之一的荀攸低声开口，对着曹操提醒道。
“撤？”
曹操眯着眼睛凝视着大纛之下有惊无恐的吕布，他轻轻摇头：“兵者，诡道也，实者虚之，虚者实之。”
“我曹操虽然明白吕布很有可能是在故意诈我，但……不可不防。”
“众将听令。”
“列阵！”
“准备迎敌！”
听到曹操的命令，荀攸想到先前郭嘉夏侯惇二人的遭遇，只得作罢。
毕竟，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谁知道奉孝口中所言的那支军队会是在什么时候出现。
这时。
在数万曹军的注视下，一名吕布军骑士策马向着他们而来。
吕布终究还是留下了百余名骑士作为护卫，没有将手下的士兵全部撤走，只留下他和张策二人。
“曹操何在！”
“我家君侯和少郎君请汝前往战场一叙。”
吕布军骑士来到众人之前高声喝道。
“告诉你家君侯，曹某会去的！”
诸将的注视下，曹操制止了想要射杀眼前这名吕军骑士的众将，摆手打发了他。
“主公不可！”
“主公不能去，吕布那厮反复无常，他若是心生歹意您可就……”
“主公您留下，末将愿往！”
“……”
诸将纷纷出声，试图打消曹操的想法。
“诸位将军……”
曹操高声道：“吾身后十万大军在侧，前方吕布不过二人，今日吾曹操若是被他吓得止步不前，如果传扬了出去，天下人该会如何评价我曹操。”
“他们会说……”
“那曹操呐，不过如此，十万敌两骑，吓得腿肚子都在发抖。”
“诸位勿要多言！”
曹操大手一摆，制止了诸将的同时，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刘备：“玄德，可敢与操同去会会那吕布？”
“备愿往！”
刘备没有多说什么话，也没说什么敢不从而的客套之言，他只说了三个字。
听到刘备愿意陪自家主公同去，夏侯惇，许褚等将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刘备武力不差。
自家主公曹操武力尚可。
合二人之力固然不敌曹操，但撑个三五回合等他们策马赶至还是不难的。
曹操刘备策马而出。
行至上书着吕字大纛的旗帜之下……
曹操望着好整以暇等待着他到来的吕布和张策二人，他的眸光在吕布身上瞥了一下之后，径直落到了眼前这个他不曾有任何印象的年轻人身上。
“吕布勇则勇矣，但空有匹夫之勇却腹无一谋。”
“看来……”
“折了某家曹操麾下两万大军的多半是你了。”
“小子！”
曹操不理会一旁吕布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盯着张策问道：“告诉我你的名字，省的等会操麾下大军灭了你之后，你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看到曹操一上来就咄咄逼人的威势，张策自信的洒然一笑。
“张策，张子谋，见过曹将军！”
“只是……”
“北方袁绍虎视眈眈，时刻窥伺机中原之地。”
张策语气一顿，面对着曹操的打量之色寸步不让的争锋道：“司空大人敢吗？”
“敢和在下的一万重骑在这杀个你死我活吗？”
“呵呵，不是策狂妄！”
“曹将军麾下两万先锋策都可以弹指间灭得，将军又怎能笃定……十万大军灭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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