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时间不多

听她所言董娇和闵瑶皆是吃惊，没想到董苒柔还有这份心思。

她把人招到身边坐下，“是一时兴起还是想好了？”

董苒柔目光灼灼，“想好了，在桑园时就想好了，那会儿见长姐独自在外奔波心疼不已，只恨自己什么也不会帮不上忙，如今董家复起，我也想跟长姐一样有出息。”

董娇欣慰地牵起董苒柔的手，“好，你想学长姐就教，等你出师了，长姐就将童记的生意交一部分给你管。”

“真的？！”董苒柔不可置信。

“当然是真的，我何时骗过你们。”

“谢谢长姐！”

……

宣平侯府的客人陆续来访直到日落才全部离开，如今董家多了个明昭公主，不少家中有适龄男儿的人家都纷纷表露出愿意缔结良缘的信号，尽管董家在朝中已没了势力，但从前被革职的董家军将领即将复职，有他们给董家做后盾，董家的女儿就不是没价值。

忙活一下午，董老太君疲乏的靠在软塌上频频咳嗽，呼吸也变得急促。

董娇端来补气汤喂她，“我让娟儿去请孙大夫了，一会儿与我交好的那位医者也要来府上，让他们一起给您会诊瞧瞧。您也是，明明有二叔他们帮忙张罗，非要自己陪到最后，旁人不晓得只当您老当益壮，哪知道我们这些小辈瞧着多心疼。”

董老太君笑着吃了一口，“虽然有他们撑门楣，但终究不是董家人，我这个当祖母的怎么都得去前头顶着，人家才不会觉得我董家没了男人就垮了小瞧了你们去。”

知道董老太君用心良苦，哪怕心里再想抱怨董娇也没忍心说出口，她顺着董老太君的话，“您啊，就是个操心命。”

“你祖父还在时就常这么说。”

言语间，沈清茹已被秋露请进了长寿苑，董娇放下汤碗向老太太介绍，“祖母，这是我的挚交好友徐阿茹，您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如实告诉她，不许瞒着。”

老人家看了眼沈清茹笑笑点头，“大夫都来了，我还敢瞒着不成？”

“那阿茹你先替我祖母看诊，忙完了我俩再聚。”她收拾东西往外走。

“好，”沈清茹点头拿出绢帕盖在董老太君手腕上，“老夫人还请放松，我先探探脉……”

里头沈清茹开始做检查，董娇在外等孙大夫，不一会儿人也被董苒娟请来。

她和孙大夫简单说了下自己的想法，有董苒娟先一步劝说，孙大夫十分感激地应下来，他当初冒险救二姑娘出来不过是报董老太爷的恩情，如今能被已晋封公主的董娇这般照顾，属实是他的福气。

“我那位好友就在里头，我请她给我祖母做个全身检查，一会儿她看完诊您老再进去给我祖母探探脉，祖母的病一直是您接手的，你们对一对方案效果或许更好。”她让下人又添两个火盆到门口，不然这雪夜里站着冷得受不住。

孙大夫提着药盒，背型已有些佝偻，“好，不知准备接手御草堂的医者可是里头那位？”

“正是，您老一会儿也过过眼，保准让您安安心心把御草堂交给她。”

孙大夫摸着胡子笑道：“是，能得公主这般高看，想来那位大夫定不是一般人。”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沈清茹开门请众人进去，她特地落了两步在董娇身边，“你祖母……情况不太好。”

董娇心里一颤，“她还剩多长时间？”

“好好养着最多一年，若养不好，说不准。”

董娇长叹，“……那就瞒着她吧。”

“好。”

孙大夫进屋替董老太君把脉，越把眉头越紧，董老太君倒是心态平和，她如今已没有什么遗憾，正想叫大家别担心，沈清茹先她一步开口。

“老大夫，老夫人虽然脉象不好，但心结已解，日后多注重疗养总能把亏空补回来，您看是不是？”

孙大夫看向董娇，后者微微点头闭眸，他收了手抹了把胡须，“的确比在桑园的时候好了些，一会儿我拟个方子，还劳小友帮老夫参详参详。”

此话一出，家里众人松了口气，吴氏立马坐到董老太君身边替她捏了捏被角，“我就说母亲吉人自有天相，您看，连大夫都说您的身体在好转。以后啊，您可再不能操劳了，一定听大夫的好好调养！”

“是是是，都听你们的！”董老太君听到她的病没那么严重也是放下心来，能多陪孩子们一会儿是一会儿，她也不愿这么早去见董家的列祖列宗。

孙大夫拿上药盒请沈清茹和董娇上外间说话，一进屋，他就面露难色。

“公主，老夫人的身子越来越差了，先前在桑园时就常常咳血，现在虽次数少了，但底子已经耗完，在桑园那一年老夫人郁结深重又没得到最好的治疗，如今已是回天乏术。”

董娇坐在桌边有些恍惚，沈清茹捏了捏她的肩，她回握住，“我知道，你们尽力而为吧，我听说人心情好能长寿，你们二位就瞒着她老人家跟家里人，让祖母开开心心走完她人生的最后一程，其他的都有我担着。”

孙大夫心疼地看着眼前姑娘，“诶，以后老夫每日都会给老夫人做药膳，尽量把这时间拖长一些。”

“有劳孙大夫了。”

孙大夫写下药方，沈清茹在原基础上做了些改良，孙大夫一看茅塞顿开，止不住夸沈清茹见解了得，也对这个即将接手御草堂的女子刮目相看。

待他离开去煎药后，董娇勉强笑着转开话题，“自上次一别都过一月了，你那肺鱼毒素研究出来了吗？自朝丽回来后也没机会同你商议此事，秦王那边我十一月时就提了将你引荐给他，只是后来下了大狱一直没机会。”

“快了，还差最后一点工序，待我弄出来后便可批量生产，日后军中普及用上能给受伤的将士们降低很多痛苦。至于秦王那边倒是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不过我担心晋王如今势大要忍不住对他动手。”

董娇轻笑，“你也太小瞧秦王了，如今这局面若他还不知自保就是个傻子了，加上前个儿才废太子，若秦王此时再出事晋王肯定洗不干净。皇帝还有两个年幼的皇子，要是晋王做得太绝，谁又保得准这储君之位一定会落到他头上，我觉得以晋王从前处心积虑的性子，他不会做这种蠢事。”

沈清茹没否认，但却透出担忧，“话是这么说，但你可知最近殷家已经登了不下三次童家的门，似乎有意跳过谢家揽你入麾下，培养一个专属于殷家的龙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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