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没出息
斩苦实在没想到，才走了两步，腹部就一阵绞痛，急而剧烈，差点没直接蹲坐在地上。
凭着最后的力气一下子冲到后院无人处，斩苦直接躺倒在地。
身后是跟过来的孟婆关切的声音:“这么痛苦吗？还能不能忍啊？”
“能。”斩苦说得咬牙切齿，因为他感觉到有很多很多双手在撕裂他的魂魄，裂开又融合。
斩苦先是感觉他的脑袋炸了的，然后是他的胸腔鼓起来无限大，又拼命的往内压缩，仿佛要把他体内的气体抽干。
“额，你不会承受不住自己先魂飞魄散吧！”孟婆看他这么痛苦，自顾自嘀咕着。
回应她的是一声“啊！”
“我知道喝了会痛苦，但也实在没想到这么痛苦，毕竟研制了三颗还从来没有给别人试过呢！”孟婆语气带着几分愧疚之情。
她看着斩苦满地打滚，身形扭曲，实在有些过意不去。
斩苦越是痛苦，他的神智却是越加清醒，这更让他痛上加痛。
“为什么不先给别的鬼试试，然后进行工艺优化，啊！为什么？”斩苦的大脑早已喊出这句话。
但他的嘴角扭曲得只能发出痛苦又难听的“啊！”声。
“你忍一会儿，我还忙，我先走了！”
孟婆实在看不下去了，只好带着愧疚之情来到前厅熬汤处，喝一口特制的地府甜汤压压惊。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斩苦终于再次站到了孟婆面前。
“孟婆婆，为什么不先给别的鬼试试，添加一点减轻痛苦的原料？”斩苦委屈巴巴问道。
“你现在试过了，以后那两颗我会改进的。”孟婆轻声一笑，不再是曾经冷艳的神情。
斩苦没好气的道:“原来我才是小白鼠。”
“你这不是挺过来！”孟婆拍了拍斩苦肩膀，“结实多了嘛！”
“嗯，虽然刚刚很痛，但我现在倒是真的更有力气了，走路好像比我之前要轻松。”
“那肯定了。虽然两百年的功力不多，但足以让你应付此次变故了。”
斩苦左手稍一用力，就在眼前的石桌上刻下了“∞”的符号，扬起手开心的说到:“哇，果然厉害。”
孟婆却是白了他一眼，“我发现了你的一个严重问题。”
“什么？”斩苦很好奇。
“你没有长脑子。”孟婆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斩苦却是无所谓的态度看着孟婆，等她拆解。
“你把这个符号刻在桌上，是在为以后事情败露留下证据吗？想让我们都尝尝牢狱之灾？”
孟婆一覆手，桌上的符号立即消失不见，毫无痕迹，仿佛不曾存在过。
斩苦却是笑意盎然，“你看，这不没事嘛！”
笑容带着孩子的纯真还有一丢丢撒娇的意味。
孟婆只好又翻他一个白眼，毕竟是三千年的老鬼了，算了算了，不和小孩子计较。
斩苦就知道孟婆只是刀子嘴豆腐心，表面冰冷其实内心温柔。
不会真的和他计较。
“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找夜岸了。”斩苦再次笑笑，语气坚决。
说着便离开了石楼，朝棺木林方向飞去。
孟婆不回应他，也不嘱咐他注意安全，只是去看看锅里的汤。
救人这种小事他应该可以完成吧！
再说夜岸这边，他已经在被押去棺木林的路上了。
或许是因为心中还是有一点点的害怕和恐惧，本来挺远的一条路，夜岸却觉得怎么转瞬就到了。
棺木林果真名不虚传，一口口棺材遍布山野，“茂盛”似丛林。摆得整整齐齐的檀木棺材更是一排接一排，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
鬼差押着夜岸来到“属于”他的棺木处。
棺木揭开，被惊动的鬼蚁密密麻麻在棺中乱串，拇指大小、黑黢黢的一团，很是渗人。
夜岸眉头皱了皱，实在不愿意呆进去。
随即悄然运力在棺材一侧近地面处留下一个“∞”的符号。
又再次全身运力，在魂魄外形成一个看不见的保护层。
最后鼓住勇气，抬脚踩了进去，安静的躺好。
早已等得不太耐烦的鬼差，立即将棺木盖上，脚边厚重的枯叶和石头又实在碍眼，鬼差甲踢起就是一脚。
旋转的石头带动落叶，停留在棺边符号“∞”处，将符号裹在怀里，严严实实。
虽然全身运功给魂魄形成了一层保护罩，但夜岸还是能明显感觉到鬼蚁对保护罩的攻击和啃食。
或许是因为保护罩是由积攒的怨气形成的，鬼蚁每啃食一口，便吸收了一口的怨气，下一口也就更厉害更狠了。
夜岸突然明白，自己现在的运功行为表面上看起来是保护了自己，可又相当于在以怨气养鬼蚁。
这五百年的怨气又能养多久呢？！更何况，它们好像胃口会愈来愈大。
夜岸眉头紧锁，看来之前太低估这些鬼蚁了，自己能撑多久还不一定呢！
又一次运功，补上被啃食的保护罩边缘。
“斩苦，你什么时候来？”夜岸在心中自问。
这一刻他无比的想见到斩苦。
斩苦自飞身出门后便一刻也不耽搁的赶往棺木林。
当来到此处时也是被惊得目瞪口呆，真TM从小到大第一次见这么多棺材。
还好劳资已经是鬼了，不然肯定也会被吓成鬼。
不过，这也太浪费木材了吧！而且还好像是上好的木材啊！
可怜的地球母亲。
斩苦也不知道自己满脑子在想什么，但他知道，此刻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到夜岸。
于是立即飞身开始从第一个棺木查找符号。
以最快的速度，以最帅的姿势。
第一轮排查，没找到。
嗯？斩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漏了，难道马虎了？
第二轮排查，以最帅的姿势，以最好的速度。
没看见。
嗯？斩苦开始怀疑鬼生，难道眼花了，错过了？
斩苦心里开始打起了鼓，咚咚咚的，敲得他自己心里空闹闹的。
却只能再一次开始仔仔细细的寻找，绕每一个棺材一圈，生怕哪个角落没看见。
一个又一个。
他听到了时间的流逝声，以及越跳越凶猛的心跳声。
不，夜岸一定做记号了，一定做了，他不会忘记的。
斩苦开始害怕起来，他怕他这样找也是徒劳，他怕他见不到夜岸了！
半天已经过去了。
阴暗的地府开始下起了雨，大到可以淹没一个少年没出息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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