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水墨丹青
或许是黑夜太过浓郁，斩苦不知道自己过了几天，看着店外黑漆漆的一片，觉得无比压抑，此时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期盼见到白天。
“夜哥哥，地府什么时候才天亮啊！我感觉已经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了。”斩苦只好跑来问夜岸。
夜岸悠闲的坐在孟婆店后院走廊的栏杆上，好不惬意。
看着斩苦一步步向自己跑来。
“哈哈，多叫两声夜哥哥就告诉你。”每次斩苦叫夜岸夜哥哥的时候，夜岸就会想要逗逗这个小子。
盯着他，等着他乖乖的叫夜哥哥。
“我感觉你在占我便宜，为什么我每次叫你哥哥，你流露出来的不是兄弟情的眼神呢！”斩苦终于鼓起勇气表达了自己的怀疑。
“那是什么情？”夜岸将头凑到斩苦头前，不足两厘米的距离，看着他。
斩苦直接被夜岸这个动作逼坐在了地上。
如果你还记得五百年的一切，那我早就把你办了，还需要等你来疑惑这是什么情吗？！
夜岸咽了咽口水，深邃的眸子里拥有划破地府黑夜的光。
斩苦被这双眼神摄住了，忘了压抑的黑暗，看见了眼里的光，光里有自己。
“我觉得你好像死的时候比我大不了几岁。”斩苦没有移开眼神，继续看着那双眼睛。
“是啊，我死的时候二十岁，刚及弱冠。”
为什么现在斩苦的脸蛋这么白嫩，以前一起上战场杀敌的时候可没这么水灵啊！
夜岸仔细打量着整张脸，这是斩苦来地府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他吧。
“所以，我可以不叫你哥哥，叫你夜岸吧！”斩苦可不想被一个鬼占便宜。
“但我在地府呆了五百年了，而你才来几天！”夜岸毫不相让，眼里都是戏谑。
“那你为什么要在地府呆五百年呢？是因为没人要嘛！”斩苦加重了后面几个字的语气，攻击力十足。
一抹邪笑在夜岸明朗的脸上荡开，他站起身来，离开了斩苦那张诱人的脸。
“哈哈哈，没人要！？”夜岸又气又好笑。
如若不是等你这个臭小子，我会没人要！
“被我猜中了吧！”斩苦喜形于色，立即站起来得意的瞧着夜岸。
“我这个人，从来只有我选择要不要别人，还没人可以选择要不要我呢！”
“切。”斩苦才不会相信他的，鬼知道他生前是什么样子。
不过差点忘了正经问题，斩苦继而问道:“什么时候天亮，你还没告诉我呢！我等得好漫长啊！”
“地府是没有白天的，都是这样，永夜。”夜岸说完，一副你怕不怕的表情。
“啊？那……好吧，鬼也不需要睡觉。”斩苦突然觉得自己有一点后悔死掉。
感觉被泡在一大桶墨水里，周围又潮又黑。
无奈。
看出斩苦脸上的失落，夜岸很明白那种感觉，不分白头黑夜，只有无尽的黑暗。
如果不留心记录，就会记不清时间，模糊年月。
黑夜的漫长之感带来的寂寞会在魂魄的每一个角落滋生。
“虽然没有白天，但我可以带你去看一个好东西。”夜岸笑着，对失落的斩苦提议到。
“夜，也同样很美的。”夜岸再次强调，希望能引起斩苦的兴趣。
“在哪？”斩苦弱弱的问到，似乎不抱什么希望。
白净的脸蛋被忧伤笼罩，透着诱人的气息。
美，本身就是动物自我保护的一种形式，它会吸引别人的爱和关怀。
当然有时候也会适得其反，遭到别人的毁坏。
果不其然，夜岸伸出他的爪子在斩苦脸上揪了揪，差点把一坨肉捏下来。
“夜岸，你魂魄里面装的是屎嘛！？”斩苦没有疼痛的感觉，只有疼痛的记忆。
因为这只是他的魂魄，不是躯体，但他还是很想骂骂夜岸。
“叫什么夜岸，叫哥哥。”夜岸又一把抓住斩苦的手就往前飘去。
“你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嘛！还自称什么哥哥。”斩苦被这一拖，莫名其妙就跟着飘了起来，急得吼了出来。
还不习惯飘着走的斩苦，一路跌跌撞撞总算跟上了夜岸的蛇皮走位。
一转眼就来到了墨魂山。
眼前山脉连绵不绝，黑夜被搅得浓淡相宜，河流绕山而行，小桥流水人家，无一不足。
“5D立体环绕水墨画？”斩苦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嗯？”夜岸虽然不太听得懂斩苦说的是啥，但他从他眼里看见了惊喜和兴奋。
这就够了。
这不是水墨丹青的真实场景嘛！而自己现在正置身于这水墨画中，斩苦不敢相信。
原来“黑”也可以“黑”得这么壮观。
“哇，这也太美了吧！”斩苦忍不住感叹，憋住了正要脱口而出的“卧槽”两个字。
他可不想让夜岸抓住小辫子。
“是哪个鬼这么有才，他简直就是一个天才鬼。”斩苦还在忍不住的夸赞。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可以在地狱体验一把全方位立即环绕真实水墨画。
“那个天才鬼早就投胎了。怎样？喜欢吗？”夜岸一脸傲娇的看着兴奋的斩苦。
“这里也太美了，你们不该放那个鬼去投胎的，千年难遇的鬼才呀！”
“是呀！生前是建筑师也是画家呢！来到地府第一天就大刀阔斧的把地狱这块荒芜墨地变成了现在这副美景。”夜岸也是喜不自胜，看着斩苦问道:
“你可还喜欢？”
“喜欢啊！你咋不早点带我来这边。这几天我都快闷死了。”斩苦自顾自的一路逛着，好奇的东张西望。
夜岸默默跟在身后，听到“喜欢”两个字更是心中欢喜。
“还有更好看的呢！想不想看？”夜岸加快步伐来到斩苦旁侧走着。
你欢喜则我欢喜。
“嗯，还有比这更好看的？在哪呢？”斩苦眼睛发出光来，看着夜岸。
“叫哥哥，并且求我！”夜岸突然笑着扬起自己的头，傲娇的不看斩苦，等着他乖乖祈求。
“叫什么！？”斩苦一副“我没听错吧”的表情看着夜岸，反问到。
“哥哥啊！”夜岸邪笑。
话音未落，斩苦却顺势答应了一声，还加一句“夜岸真乖，跟着哥哥哦！”就一溜烟奔向前面的在水墨中。
夜岸意识到被耍，无奈一笑中全是宠溺，默默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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