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界（初遇王午龙）（道是完美的，不
第二天一早。
冥王叫起林相：“起来，跟我走！”
林相眼睛还没睁开，翻了个身迷迷糊糊道：“走哪？”
“太阴山，找王午龙。”冥王简短道。
“没事，说不定不是烤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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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尊一声冷笑过后，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仰起头一饮而尽：“他们那些修士，事多，要杀要剐来就好了，还要给我先洗脑。什么为了天下苍生，为了正义，最后全成了我的盘中餐。”
“修道无错，道是完美的，不完美的是人。”
冥王叹气：“你就这点定力。”
莲花洞府。
如意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不值当，吃这么多人，结这么多仇家，还火烧功德林！如此行船，难免翻船。”冥王语重心长。
冥王点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那你去跟王午龙商量商量，让他放了这个人。”
“过来。”他朝冥王勾勾手。
这龙母起名倒是接地气。
“对于龙母近乎永恒的生命来说，五千年不过是弹指一瞬间。”冥王道。
“什么一窝一窝，龙母与天地齐寿，每隔五千年才诞龙一次，何其珍贵。”
“黑龙，白龙，金龙，青龙，赤龙，紫龙……”
“喔……”林相稍稍放下心来。
“有我在你怕什么？”
“逼格明显比他哥要低很多啊……”
“他着魔了。”
冥王早有防备。
两人刚入洞口，就被所布结界弹出了十米开外。
石门上雕刻着九龙圆盘，龙盘在微光中闪着象牙般灰白的光泽。
“……太黑暗了！大家怎么都这么没有爱心。”
冥王也不恼，极有耐心的规劝道：“你还知道是自己的家事。说明你还认家里人。你吃这么多人，晚上睡觉睡的可踏实？自己的弟弟是个吃人的狂魔，你叫你哥哥他如何做人？”
冥王道：“王午龙堕龙，已彻底入魔道，今日林相险些被他魔音穿脑。”
“修行界素来有以形补形的功法，龙是那些投机的修行之人所杀。吃了龙肉能修为大增，寿命延长，突破天限，腾云驾雾，试问这天下谁不想长生？因为修士的猎杀无度，最终使得龙族近乎灭亡。”
冥王面无表情：“好吧，这位邪修我祝你一路平安……”
“把心放到肚子里吧，他只吃修道之人，近些年修士都快被他吃完了。”
“我的天，丧心病狂……我收回他是男神这句话……”
然后立刻拽着林相传送至了事人。
林相哈哈一笑道：“还真有啊！。”
兴许人家的一千岁只等同于人间一个月。
“以前是我们龙族谈修色变，现在我要让他们这些修士谈龙色变。就是这么想的！”
“好端端的怎么着魔了？”
冥王皱眉看着林相传音道：“你是干什么来了？你怎么被妖族蛊惑？”
冥王淡定道：“是啊，都是王午龙吃剩下的。”
“怎么会入魔？上次见到他时，还是正常的啊！”
王午龙长着一张与王辰龙如出一辙的脸，尖脸，金眸，闪电纹，紫唇，发黑的信子。唯一不同的是个子较高，肤色较白，眉宇间有一股让人难以忽略的阴戾之气。
只见洞口结界大开，冥王与林相先后走了进去。
“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好吧，冥王哥，你这就很少见多怪了。”
可能他们的计时方式和凡人不同吧。
“这就是龙族的宿命。”
“修士的骨骼，看这光泽，生前应该达到金丹级别了吧。”
“你给我醒醒，默念静心神咒，咱们是来劝他的。王辰龙还等着信呢。”
他笔直而坐，倒是比他哥哥英俊不少。只不过他的下半身似乎有些奇怪，但是被黑袍遮盖着，林相也看不出来是哪里奇怪。
林相的食指发出了烛火般青黄的亮光，使得他看清楚路了。
林相躲在冥王身后，指了指木架子上的可怜男人问道：“冥王哥，这男的怎么了？”
“他们确实还有个弟弟叫暮龙，不过已经……”
“他是这样自称的，你叫便是了，他这个人性格别扭的紧，你不叫会很麻烦的。”
冥王点点头。
“也不能以偏概全吧……不兴是人家凭自己努力渡劫渡来的哇！”
“可能一会要被烤了吃吧。”
“沾什么仙气？整天跟你们这些人为伍？算了吧。再说了，你是神仙，下场如何？还不是落得个神不神鬼不鬼的！”
冥王笑着朗声回道：“这不是元尊上神的亲弟弟幻尊大王嘛，好狗不见。我也不标准，海涵海涵。”
“这不让吃，那不让吃！你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妖魔鬼怪活了？”
不是有句俗话说的好，天上一天地下一年。
“哇！冥王哥！有死人啊！”
如意惊道：“这事如意还真是不知道！”
“翻船就翻船，这三界之中哪里来的和平，你不杀他，他就反过来要杀你了。你是冥王，连这些道理都不懂吗？”
冥王直言道：“你哥让你跟他回昆仑，就是这档子事。”
“你哥想见见你，托我来给你捎口信。”冥王又道。
“笑话！我是妖怪，我不吃人，你倒是说说，我吃什么？”
说到这里，林相居然莫名觉得挺有道理，开始频频点头。
“太残忍了！这龙王也是，光生不管，拔吊无情。”
“那其他的龙呢？”
冥王点头。
二人是被幻尊请入洞穴的，妖怪们也没有多理会他们，只是偶尔凑上来一两只黑熊精，灰狼精，凶神恶煞的围着他俩来回转圈闻闻味道，然后道了句：“不是牛鼻子。”便走开了。
“弱者就不配活着！我身上有龙族五千年修为，还吞噬了上万个修士的修为，一般人想来杀我，呵呵，这莲花洞就是他的棺材！”
“初代龙的名字皆是由他们的父亲起的，三圣书有云，龙母愚笨，形巨，性惰，嗜睡。意思是龙母不太聪明，不喜欢学习，是个学渣，还比较懒。所以不会起名字也是正常。而且一夫一妻制是你们这一代人类的奉行之道，上古并没有这么一说，大家都随心所欲，恣情而戏。”
林相抓回自己越飘越远的思绪：“那……那些龙为何都死了？是老死的吗？”
林相笑道：“这个王午龙好高冷好男神啊……”
冥王沉默了一会儿道：“龙曾被大肆猎杀过。”
“这王午龙绝对的邪教，我觉得我被他洗脑了……你不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吗？”林相回传给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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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会儿记得叫他幻尊大王。”
“山里这么多动物呢。”林相插嘴道。
“咱们回去吧……太吓人了……万一他把我吃了咋办？”
冥王摇摇头：“还没回过神，什么破烂体质。”
这个地方太特么邪门了啊……
“生吃也有可能。”冥王又道。
动不动就活个几千年几万年。
冥王一顿，大喊了一声：“尿仔！”
“那帮天上的，他们成神前做的好事。那时候成年龙已被全部杀光，想成神又无处寻龙的他们只好对尚年幼的九龙兄弟下手，那时九龙灵力尚浅，屠龙之战一下死了七个，王辰龙也身负重伤，千年修行差点毁于一旦。”
“……”
随后传来如意。
如意看到倒地的林相，忙跑过来扶住他，惊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不对啊，那为啥龙哥这么招摇过市啊……不怕有人杀了他吃肉啊？”
“啊？”林相一听，腿更软了，差点跪倒在地。
一一一.二五三.二零五.二零六
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想。
“龙生九子，名字只是代号罢了。”
“神妖殊途，冥王还请回吧。”洞内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我要是像他这般爱恨分明就好了。”林相点点头：“我知道的，我的本身的性格就是我不酷炫的理由……”
王午龙皱眉：“回昆仑？他上清宫不要了？”
“终于不瞎了……说实在的这里也太黑了吧……”
林相惊了，古代竟然有这种好事。他当时就心猿意马了，如果初代九龙是同时怀胎。那说明是九兽戏龙母啊！
九兽一起播种……
林相点头称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想着想着，忽而间又牵情系恨，觉得自己以前做的都是错的，那些伤害过他的人，他应该加倍奉还才是！
“那些曾伤害我的人，岂能白白放过？”
“初代九龙子是什么？”
冥王笑着点头，带着林相闪现到他座前。
“你若是不杀生，以你的修为，在你哥哥跟前任个一官半职，也能沾沾仙气。”冥王道。
不过，林相是越来越觉得神仙的年龄就是串数字……
到处都是死人骨头……
“是有斩草除根的意思在里面，怎奈他们本事不到家，留下两条活口。本来王辰龙也难逃一死，是王午龙挑了自己的腿筋给他吃，才保他性命，让他成神的。”
走了几步，林相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你上次见他都是几千年前了，过去这么久，难保一个人心性不会大变！”
里面没有回应。
王午龙冷哼一声：“他神经病，好好的神仙不当，回什么昆仑！你请回去吧，我家里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洞道尽头有个石门。
“身体残缺，无法化神，连龙都不是了，别说飞天了，疾行都是问题，估计他早就忘记了当龙的滋味了。”冥王可惜道。
只见王午龙三分讥讽七分嘲笑浮夸道：“哟，这不是元尊上神的忘年老交冥王大人嘛，狗养狗养啊。我普通话不标准还望见谅。”
冥王还准备接话，却见此时林相已经摇摆不定，黑雾障目，怕是被王午龙魔音蛊惑了，忙对王午龙颔了颔首道：“改天再来看你。”
一个浑身赤裸的青年男子被绑在篝火旁的木架子上，整个人浑身是血，已经奄奄一息。
林相第一次见这么多妖怪，吓的两腿发软。
林相贫劲上来了：“这龙母要再加把劲生一个，来一个早中晚齐活。”
“我的天，太残忍了，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天罚就天罚，本邪修就是要弑神！啊～呀～”林相将自己声音压的很粗，然后徒手在空中劈来劈去，假装自己在屠龙。
二人均很有礼貌。
两人走上前去，石门自动大开。
“修仙竟然这么难……”
“九子？那其他六子叫什么呢？”林相好奇的问道。
林相一时间竟然听的爽极，不自觉的跟上道：“这叫加倍奉还！”
洞道内黑幽幽的，深手不见五指，林相紧跟着冥王寸步不离。
“那王午龙身体残缺以后该如何化神？”
放眼望去，上百只山精树怪围着篝火在载歌载舞，放肆狂欢。
冥王见状，给他的食指施了点光术。
“常年无龙也不行，上界的人允许水族修行成龙，当然实力是比不上先天龙的。距离龙母上次生产已快五千年，到时候再次诞下九龙，新一轮的猎杀又要开始了。”
林相点点头，心道：这些龙都什么毛病啊。
然后照脸就是一拳，将林相打晕在地。
“三界法则，等级森严，违反了是要受天罚的。”
林相惊讶道：“这龙竟是可以随便杀的吗？谁这么厉害，连龙都敢杀。”
可怜林相直接被弹了个四脚朝天，捂住腰缓缓站起身来。
太阴山。
“为了你早就不要了。”
“不光你不知道，王辰龙本人怕是也不知道。”
“这王午龙该不会就是王辰龙的弟弟吧？”
“你杀了那么多修真者已然是大错铸成，上次差点还杀死一个神仙，你到底怎么想的。”
幻尊嘁了一声：“吃什么果子，我可不是吃素的。”
“直接说，找本大王干吗？”王午龙也懒得跟他客气了。
冥王笑了：“渡劫？十渡九废。基本上所有凡人修仙都熬不过第一次渡劫，大部分被雷劈成尘烟。修仙之路，谈何容易。”
“这你得去问他了。”
“谁让你喊我小名的！自我长大以后我妈都不这么喊我了！我不开心了我告诉你。你给我进来咱们好好说说理！”
林相在落地的一刹那，突然痛苦道：“我之前，应该把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冥王道：“你呆在人间太危险了，可谓仇家满天下，天下修士哪家跟你没有血海深仇？”
“当然怕啊，心里没底啊！跟了你这么久也不知道你到底厉害不厉害啊……”林相实话实说道。
“现在已无龙肉可吃，新一批的修道者难以得道，以前的修道者不死的也大多在上界成仙成神，不过他们身上都背负着龙命。”
林相不由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竟能把龙都给吃成保护动物！”
林相一想也是，忙道：“动物也不许吃！你太残忍了你……”
“他已封神！谁会去动他？修道之人的目的大多是成仙封神。在成神之前弑神，这辈子也别想当神仙了。再说，他弟弟尚在人间，他留在人间也是怕弟弟遭遇不测。毕竟龙脉已经萧条至此。”
洞内灯火通明，乌烟瘴气。和外面的洞道简直是两个世界。
“弑神怎么了？万一哪个邪修蛋疼就是想弑神呢，毕竟人各有志，也不是每个道士修炼都是为了成仙好吧。”
“可是，他说的让人无法反驳……”
“五千年才下一次崽……这龙母的生育能力不行啊。”
林相感觉自己再次受到了惊吓。
“我还想过修道呢，以前看小说看入迷了，差点走上这条歪路……
“我不敢跟他提这种无理的要求……”
如意道：“这事如意是知道的，当年也算三界一件大事了。据说当时那些修士的意思是九子全诛，片甲不留。”
“为啥？”
“数万年以来，他们修士杀我龙族数千条性命，扒我龙族皮，食我龙族筋，只为升天！而今，我吃他们修士万余人，将他们的修行占为己有，以提高自己灵力，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他低下头一看，是一具人的头骨。
冥王也不好破坏人家的结界，传音道：“幻尊，我来看看你。”
林相突然觉得内心豁然，世间没有绝对的对错！做自己想做的事，并且无愧于心，才不枉活这一生。
“这初代龙的名字一听就很高大上了。”林相啧啧称奇：“不过没想到龙母也乱来啊，龙王头顶青青草原……”
“都死了，除了龙母，四海龙王，初代九龙子之外，就剩下王辰龙和王午龙兄弟了。这些幸存的龙不会轻易露面，龙王深居海底，初代九龙子也各自在浩瀚宇宙中找到一颗属于自己的星盘踞起来，建立自己的帝国，毕竟远离人间比什么都安全。”
“你道那些凡人修仙，动不动活几千年寿命从何而来？”
“王午龙就住这里啊……”林相看着灰不溜秋的洞口问道。
“伪善之徒？照你的意思，人命值钱，动物的命就不值钱？”王午龙反问道。
——————
王午龙坐在墨玉制成的宝座上，手边放着美酒和肉，他强摆出笑意，静静看着冥王和林相两人在不远处交头接耳。
“这是什么石头？看上去挺值钱的啊。”
“哈哈，动物是不是都一窝一窝生，我老家以前养的旺财每年生两窝，一窝七八个只，那狗实在太多，我们就给狗崽子起名叫小黑，小黄，小花，小灰……”
“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不过，这初代九龙子都不是龙王的孩子，而是龙母与其他异兽合生。”
六目相对间。
林相大惊：“他他他……他怎么吃人啊！”
如意闻言，声音有些颤动：“这实在是太荒唐了……他哥还日日夜夜盼望他也一并封神保永世平安呢……”
冥王长叹一声，摇摇头道：“他这一辈子都上不了天了，还如何封神。”
道是完美的。不完美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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