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糖霜
“孙儿叩见皇爷爷。”
身为皇帝，朱高煜也按照礼制，每天都拜访一下自己的皇爷爷朱元璋。
正在翻书的朱元璋听到这话，立马起身，锐利的目光也有了暖色：“好孙儿，你来的正好，有一件事儿，皇爷爷要你帮着参考一下。”
“皇爷爷但说无妨。”
朱元璋看到孙儿看向自己，反而有些为难。码头上的事儿，他都听说了，勋贵圈子也传遍了。
便是自己深居简出，也不免听到许多讨论的话语。
什么欧罗巴公司，治民欧罗巴的话，他听得热血沸腾，在他看来，大明正该如此！
而稍后之后，他想到了自己的老兄弟。
新皇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是其一，有些老兄弟告老还乡之后，便在老家居住，对朝堂并无任何影响力。
便在东瀛，以及东唐并未占据多少利益。
此番新皇登基，倒有许多人在京师，一来是关心自己，二来也是想要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谋取一些机会。
官位朱元璋不愿意许诺，想来想去，想到了儿子朱棣在码头上面的发言，他心动之余，也在思考用什么才能打动朱高煜。
他心里明白，自己孙子所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利益，而是拉拢更多人，用更多的人去做同一件事情。
他担心自己的老兄弟被轻视，怕他们无法获得朱高煜的接见。
毕竟现在的皇帝是自己孙子，自己也不能随便打断他的执政。
大明只有一个皇帝，自己退下来就退下来。
“皇爷爷为何不说话，可是有什么话怕孙儿不答应？”
朱高煜想了想，还是主动出击：“若是皇爷爷觉得孙儿不会答应，不妨直说。若是不涉及根本原则，大明利益，孙儿又以什么拒绝皇爷爷呢？”
朱元璋看着烛灯底下的孙子面庞，不禁一笑，是啊，自己在担心什么？要是那小子真是听不进去话的人，也不会当上大明的皇帝。
“皇爷爷小时候有一帮弟兄，他们出身一般，跟皇爷爷一样连糖水都喝不上，更别说市面上极少的糖霜。眼下他们生活倒不算困顿，但子孙后代科举不成，想要从军，也要有本事才行。”
“皇爷爷便想要他们有一些铁杆庄家，若是这劳什子欧罗巴公司他们能够占据百分之几的股份，日后也能吃饱饭。”
“皇爷爷别急，孙儿先算算。”
朱高煜没有一口答应，而是仔细计算。
他要的不是钱，而是勋贵与士绅地主的支持。能拿出多少股份，他还真不知道。
朱元璋没有催促，而是看着朱高煜在纸上面写写画画，复杂的数学公式，让他发蒙。
“算出来，孙儿现在手中还有百分之七可以动用的股份。这些股份都给皇爷爷，都交给他们如何？”
朱高煜说得直白，更多的股份，他拿不出来。
百分之七已经不少了，虽然不是自己能够拿来的最大数目。
但也是不动各方利益的情况下，最大的数目。
“百分之七？换算下来是多少白银？”
“至少五百万两白银，而且是现银。”
朱高煜将满是墨迹的纸张递给朱元璋：“皇爷爷可以将这份草稿交给他们。若是他们认得话，自然可以拿到百分之七的股份，若是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自然是愿意。”
“这样就能让皇爷爷的老伙计，孙儿也该叫一声爷爷的人喝上糖霜水了？”
朱高煜一说，朱元璋便吹胡子瞪眼，一副不满的样子。
不过这样的佯怒来得快去的也快。
心中大石头去掉之后，朱元璋又拉着朱高煜说了一会儿家常，便赶着朱高煜尽快离开。
大明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继承人，当爷爷的心里面也急。
不过相对于老妈直接催，朱元璋明里暗里用了一些手段，却没有自己出面。
他是想要真的放权，但有的权利，比如说身为爷爷的权利，他却是一点也不想放弃。
“今夜就到此为止，你回去多多努力。”
“孙儿......明白。”
朱高煜苦笑一声，还是选择风扯紧呼。
......
一夜过去，朱高煜并未因为天亮就有所松懈。
他以便在御书房看书，一边等着有人禀告。
糖霜他是知道的，就是白色的糖。
在后世，白糖已经成为消费市场的主流，但在这个时代，白糖因为工艺的缘故，产量非常低。
甚至红糖因为甘蔗种植，压榨工艺等等，产量也不高。
一是种植不够多，一是提取不够成熟。
但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大问题。
“陛下，奴婢调查出来了。”
那太监毕恭毕敬的进入宫中，在与人交接之后，这才蹑手蹑脚的出现在朱高煜身边，禀告道：“市面上红糖价值不菲，糖霜更是贵上加贵。”
“白糖很贵？”
朱高煜不禁咋舌，他虽然知道古代的盐巴跟糖都不便宜，但从未意识到这两个东西很贵。
一个是时代不同，无法参考，另外一个则是身为封建统治者，朱高煜从未过问过这些生活用品的价格。
不是不想，而是根本接触不到。
还是皇长孙的时候，一应采购有人负责。
现在身为皇帝，更是如此。
“将宫中的红糖按照册子清点出来，在准备一点黄泥水，在御膳房外架两口大锅。”
朱高煜吩咐，立马有人去做。
“奴婢领命。”
大太监立马传令，小太监具体去做。
不多时便有人将准备好的红糖，以及黄泥水送来。
“回禀陛下，黄泥水跟红糖都齐了。”
李芳虽然好奇皇帝想要干嘛，却不会胡乱插嘴。这是他多年充当大太监的经验，皇帝想要做什么，那是皇帝的事情，身为臣子，只需要学会闭嘴。
“走，随朕去看看。”
朱高煜隐约记得宋应星的天工开物当中是有类似的记载，却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
时代不同，许多东西也产生变化。
甚至一个东西在不同时代，就有无数种称呼，看似一样的东西，实际上相差甚远。
成与不成，还得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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