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剑已出鞘
二皇子执盏的手稳稳的送到了大皇子的面前,酒液散发着微香,在醉眼惺忪的大皇子眼中,如此的不真切。
自己的这个弟弟,从来都是表面恭顺暗地里却从来都不是个省油的灯,自己坏了他不少的好事,想来他也不会善罢甘休了。
“怎么样,大哥不肯给兄弟这个面子?”二皇子不疾不徐的说到。
大皇子打着晃,半真半假的说道:“哪里,为兄今天喝多了,有些不胜酒力!”
“是吗?那这第一杯酒,就让为弟代劳吧!”二皇子将酒杯送到自己的唇边,薄唇一抿,一杯琥珀琼浆就被他一饮而尽。
大皇子斜眼看着二皇子喝下了杯中之酒,便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从小就是老二的酒量好,你看看!”大皇子转身对赤炎道。
赤炎天傲微微点头,自己取了桌上的茶杯,准备给自己倒一杯茶,就在他看到歆瑶用过的茶杯时,一眼就注意到了里面微凉的半盏茶。
他不禁微微一愣,他是知道歆瑶有这个习惯的,每次喝茶,只会喝半盏。随即他又释然了,或许之前的女子只是恰好喝了半盏茶而已。
此刻,二皇子已经又斟了一杯酒,再次送到大皇子面前,此刻大皇子接过了这杯酒,略一犹豫还是喝了下。
二皇子心中狂喜,但表面上并无任何表现,兄弟三人说了说哪家小姐温柔,聊了聊哪家尚书既得孙子又得儿子,又互相的吹嘘夸耀一番,才结束了今天这不是偶遇的偶遇。
自始至终赤炎天傲都没有碰过酒杯,知道酒有问题还要喝那可是真正的笨,所以无论二皇子怎么劝酒,他都拒绝了,拒绝的理由也很独特,他戒酒了!
二皇子不信服的说到:“三弟,可不要搪塞我这个当哥哥的!”
赤炎天傲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淡声说道:“自从我遇刺后,用了很多的药,大夫说要忌酒,免得解了药性。”
三人后半夜才在心尘间的门前相互告别。
正巧赤炎若水带着一队伏府兵,路过心尘间,她正好看到三人相互搀扶着走出心尘间大门的情形。
自从兄长被贬,王父朝中失位,她这些时日过的并不称心,这次遵从王父之命到帝京城外办事,乃是她第一次真正介入朝争,也让鲜血第一次染红了自己手中的剑。
大皇子尚不知道,他在帝京城外秘密囚禁犯人的窝点已经被赤炎若水端掉了。自从他几个月前端掉了摄政王赤炎长恨的死士据点,又秘密的抓了一个活口,他以为一切都隐瞒的非常好,殊不知在他集中精力对付自己的弟弟的时候,早已示弱的摄政王派系,趁其不备发动了雷霆一击,不仅仅救出了他们的人,还拿住了他的短处。
回到府中的大皇子意兴阑珊,美人在侧,借着酒力大皇子来了兴致,但是与以往的刚猛相比,今日大皇子无论如何都无法提枪上阵。
怀中的美人万种风情,却挑不起大皇子的冲动,几番折腾下来,大皇子猛然推开怀中的美人,敞着长衫怒匆匆的离开了寝室。
哪里出了问题?大皇子心中烦闷,说道:“来人,拿酒来!”
府内侍从捧来了一壶回阳春,这是大皇子府中自制的药酒,有着助阳的功效。
几杯温酒下肚,大皇子依然无法提起任何兴致,他凝神看着烛光下的酒杯,恍然想起今晚二皇子亲自执杯的手,突然间有了明悟。
为了骗自己喝下药酒,你竟然舍得陪我饮下,为了阴我真是下了血本!哼!
大皇子怒气汹汹,他一把掀翻了身前的几案,冷峻的双眸落在了寒夜的虚空之处,那股恨意仿佛可以撕碎虚无。
“殿下!”有侍卫来报。
“这么晚了什么事?”大皇子迁怒的问道。
“我们在京郊关押人犯的地方被人突袭,人犯丢失!”
“什么?可知道是何人下的手?”
“有一个暗哨亲眼看到是相思公主带人亲往,她还亲自杀了几人,在半夜回了帝京。”
“帝京晚上宵禁,她竟然也能从容回城,还大摇大摆的带着府兵?”只是可惜了自己布置了这么久却没来的及抛出的筹码。
私自豢养死士乃是意图不轨的大罪,但此番自己没了人证,又被他们抓了私设刑堂的把柄,不知道他们会捅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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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要进宫去找母后商量一下了。还有自己今天着了老.二的道,究竟该怎么解,看来还得请人看一看。
第二日宫门一开,大皇子就来到了皇后的寝宫。
皇后自从上次受了重伤,脸上的伤一直养着,用了无数的天材地宝,才使得伤口慢慢愈合,只可惜无法恢复如初。
这件事成了皇后的一个心病,每日让心腹网罗天下名医和奇方,就为了能够彻底治愈伤疾。
是以当一早大皇子来拜见,皇后还在每日例行的熏面中。
“你来了?”
“孩儿拜见母后!”大皇子跪拜行礼。
“起来吧,今天怎么一早来到母后宫中,可是有什么事?”皇后问道。
大皇子看了看左右,皇后心领神会的挥了挥手,左右的侍女都陆续退了出去,“母后,孩儿遇到了些棘手的事,特请母后为孩子拿个主意。”
“什么事?”皇后轻轻起身,拿起手边的面帕,柔柔的擦拭着脸颊。
大皇子原原本本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皇后越听面色越沉重,思索了半晌,说道:“你的病来的蹊跷,我请太医院的温玄奕来瞧瞧便是。但是你说相思公主带人抄了你的据点,这件事意味着什么你可曾想明白?”
“什么?”大皇子一愣,这件事还有背后的深意?
皇后失望的摇摇头,“那赤炎若水乃是陛下亲封的公主,她从未直接参与过任何的朝争,不管陛下与她的王父如何争斗,她都从不明确表明立场。但今日的事情可以看出,她已经化作赤炎长恨手中的利剑,开始为他的利益而饮血。”
大皇子似有所悟,说道:“难道,她仗着父皇的宠爱,要为我的皇叔争权夺势么?”
“你不要忘记了,她在陛下的眼中,乃是守护国运的公主,即便她做了什么出格的事,陛下多半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皇后平静的说道。
“如此我的皇叔他不就等于多了一道护身符?”大皇子恍然大悟。
皇后点点头,早在册封相思公主的时候,她便颇有微词,但皇帝听了钦天鉴那几个神棍的话,偏偏要册封什么昌护国运的公主,如今这位公主,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这要如何是好?”大皇子喃喃说道。
“去找你的外公吧,我会给他写一封信,只要军方的人,能够压制赤炎千凡,他们拿着你的把柄也不敢轻举妄动。”皇后眼神看向殿门外,眼神中有着寂寞与寥落。
曾几何时,她也只是个明媚少女,入宫几十年,无数血的争斗已经让她的心彻底冰寒,如今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让自己的儿子能够问鼎帝位,一承大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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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炎若水回到了王府,她卸下戎装,用一方锦帕默默的擦拭着手中的宝剑。良久,她将那方染血的锦帕丢在了地上,铮的一声将寒亮的剑身送入了剑鞘。
“公主,王爷醒了。”侍女进前通报道。
“恩,知道了。”赤炎若水点点头。
今天,她的手上终于又一次染上了鲜血。没有人知道,她从来都很讨厌血的腥味,但是从今天开始,她便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她选择了王父,选择了命运早已注定的道路。
赤炎长恨的床榻前,赤炎若水亲自端着伤药,侍奉父亲清洗伤口。
那道深深的刀口边皮肤已经腐烂,里面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恶臭。
为了骗过前来查探的御医,以换得在帝京养伤的许可,赤炎若水亲眼看到父亲将毒粉撒入了本来已经愈合的伤口。
这一幕,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父亲为了忍住疼痛,几度晕厥,此后的每日,他都要忍受刮骨疗毒般的折磨,这些终于让赤炎若水做出了选择!
皇帝固然疼惜自己,但在他的眼中,自己只是一个守护国运的祥瑞所在;但在自己的血脉父亲眼中,她始终都是那个严父疼爱的女儿。
“你来了?”赤炎长恨憔悴的脸只是隔了月余,便已经苍老了许多。
“是,父亲!”
“事情办妥了?”
“恩,我杀了他,也拿到了大皇子的一些把柄。”
“他在被大皇子囚禁期间,可有招供?”
“他被折磨的只留下了一口气,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但他没有招供。女儿亲自送了他一程。”赤炎若水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不让厌恶的情绪宣泄而出。
“大皇子一定会借助军方的力量,对你的兄长施压,你知道怎么做么?”
“女儿知道,只有更快一步的发动反击,才能保住兄长的命。”
“好,你去办吧!”赤炎长恨欣慰的闭上了眼睛。
赤炎若水走在凉凉的寒风中,她自始至终都明白,自己的命运,从来就不在自己的手中。
一如她喜欢的那个人,永远都得不到。
一行清泪,滴落下来,她用手背轻轻擦去,风干在寂寥的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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