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所谓活着的勇气

赤坂常明在森林里摸索着。

  或许是少女有意无意地忘记了，总之，他迷路了。

  缭绕的白色雾气，葱葱郁郁的草丛，挺拔粗壮的大树，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树叶织成了一张大网，只有些许阳光能成为“漏网之鱼”照耀在地上。

  男人刚想打个电话，就敏锐地听见远处传来人的脚步，且在越走越远。

  男人循声追去，竟在不远处的草丛那里，发现了一条小径通向远方。

  他听着脚步声顺路而走，走了一会儿，脚步声消失了。男人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前进。

  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

  豁然开朗！

  一片蓝紫色的勿忘草的花海在风中摇摆，花海前是一面清澈碧绿的湖水，水面在风中波光粼粼，宛如镶嵌着无数闪闪发光的宝石，蔚为美丽。

  近湖的地方有一棵大树，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站在那里。

  少女天蓝色的及臀长发散披在身后，右侧的头发上系着一只白色小花式样的发卡。一身白色的衣服让上围的伟岸很是凸显，白色的长裙子在风中飘荡。

  少女的神情温柔而伤感，一直盯着眼前的湖水，像是在透过湖水想什么似的。

  沢渡雫！赤坂常明认出了少女。

  男人不知道少女为何大清早的来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但不妨他欣赏眼前“花、水、人”的美景。

  少女看了会儿水，男人看了会儿少女。

  就在男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少女仿佛下定决心似的，纵身一跃跳进了冰冷的湖水中。

  ？！！

  赤坂常明迅速跑到湖边，找好位置，也跳了下去。

  冰冷的湖水瞬间浸湿了男人的衣服，也让他变得极为清醒。他找到女孩的漂在湖面上的头，奋力游了过去。

  少女没有挣扎，一脸痛苦和解脱地任由湖水将自己淹没吞噬。她感觉自己的痛苦越来越小，整个人仿佛正在往天上飞，越飞越高，越来越没有什么束缚，越来越自由。

  突然她感觉一只强有力的手将自己从天上拽了下来，然后紧紧的环抱着自己的腰。

  喘着粗气的声音在不断说：“坚持住，马上就到了，坚持住！老师在这呢，别放弃！...”

  迷迷糊糊中少女稍微睁开了眼睛，似乎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赤坂老师...是你吗？你是上天降临下来帮我的天使吗？可是，我是个罪人啊，天堂不属于我...

  沢渡雫晕乎乎地想着，终于没了意识...

  “呼呼呼，”赤坂常明大喘气着将少女拖上岸。他深吸几口气，让自己稍稍平静下来，然后将少女放到平地上，小心仔细地进行心肺复苏。

  少女朦胧的意识看见男人忙碌的身影，老师是准备救我吗？我是个不值得救赎的罪人...她看到老师摆正自己的头，俯下身子，脸离得越来越近...老师...从未有过的唇齿碰撞的感觉，她感到一股股名为生机的气体在通过嘴巴进去身体，她感觉到老师在用力按压她的胸膛，好害羞...老师啊...

  赤坂常明试探了一下少女的鼻息，俯身听了一下少女的胸口，才终于放下心来。

  男人拿出手机，拨打了血族少女的电话：“篝之同学，老师迫切需要你的即刻帮助...”

  ——————

  洁白的天花板，有些刺鼻却熟悉的药味...少女睁开眼，刺眼的光明让她又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彻底张开。

  叶黄色的眸子环顾一周，发现自己应该是在医院，还是个熟悉的病房...

  除了自己，还有三个人，赤坂老师，篝之同学和一位女护士...

  赤坂常明见女孩醒了，连忙关切地问道：“沢渡同学，你还好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男人换上了一身古风古色的黑衣服，领口和袖口绣着金色花纹，为男人增添了一些华贵的气质。墨染般的衣服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神秘而幽邃，与他深邃的眼眸而平和的微笑相互映衬，透露出一股难以琢磨的内敛而沉稳的感觉。高大的身形站的笔直而挺拔，仿佛是一棵荫庇人的大树。

  这是篝之雾枝给他买的衣服，他的衣服湿透的差不多了，完全不能穿，于是血族少女自告奋勇地去给他挑了这件衣服...虽然完全不想知道为什么衣服这么合身，甚至里面的衣服也是...

  “我没事，谢谢老师救了我...”沢渡雫迷迷糊糊地察觉到是男人救了她，虽然自己并不想活下去，但还是感谢道。

  “真是多亏了你这个老师啊，”一旁的护士插嘴道，“要不是他给你做了很标准的心肺复苏，你怕是...唉...”

  “不会游泳就不要到水边去玩啊，会游泳也要小心，水火无情，一不小心可就没了，要小心，要爱惜自己的生命！”护士絮絮叨叨地说了半天，才离开，“住院几天好好调养一下，有事让你老师叫我...”

  “谢谢老师，”沢渡雫想起男人救自己时的措施，不由脸一红，不过她有点疑惑，听护士的话，她不知道自己是跳湖的？

  赤坂常明坐到床边的凳子上，让自己看起来并不那么高大，他轻声说道：“我和医院说的是你失足掉进水里了...”

  “...谢谢老师。”沢渡雫有点暖心，但还是说道，“其实不用救我的，对我来说，那样或许是我的解脱...”

  赤坂常明严肃道：“我是你的老师，我怎么能对我的学生见死不救！”

  “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死亡永远永远不是一个选择啊。即使路途崎岖，活着就是希望，勇敢地活着才是最伟大最有勇气的决定，而不是一了百了...”

  “有什么困难，和老师说，这是我刚上课的时候就和你们说的，”男人一脸诚挚，“这绝不是客套话！老师也曾经历过人生最绝望的时候，也曾想过一死万事休。但老师还是选择勇敢地活着，哪怕是煎熬着，挣扎着活下去...”

  他想到自己刚穿越的那段时间，无依无靠，父母亲友一瞬间和他永远分别，而他则变成了什么都做不到的小屁孩...那种无力，悲伤和痛苦曾将他完全笼罩...

  沢渡雫愣愣地看着男人，她能看出来老师说的都是真的，这让她一时心中愧疚不忍：“老师，对不起。”

  一旁的血族少女眸光闪闪地瞧着男人...

  “没关系，”赤坂常明带着柔和的微笑，眼中好像有光，“老师不是好好地活到现在了吗？”

  “所以，老师相信你一定也能走出来。”

  “请把一切告诉老师吧，有些事情不该由你这个学生背负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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