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0章 又是一年春来时
穿过拥挤的人潮,汽车在路边张灯结彩的热闹里一路开回家。
下了车还没进门,舍赫就勾着他脖子仰起下巴亲人。
雪花碾碎在湿漉漉的吻里,凉意促使人更多的去汲取热气,她在车里吃完那支甜筒,嘴里的甜味儿还没化开。
时尽折小时候就觉得洁白蓬松的雪该是冰冰凉凉的奶油味,现在这个念头得到证实,果然甜到家了。
他们在行走中亲吻,搂紧对方的腰不顾寒风白雪,开门时指纹几次没对上。
推搡的手终于解开门锁,噼啪两声礼花彩带忽然从头顶炸开。
“新!年!快…乐……”
白为霜从沙发后探出身体,带着重重叹气陪玩的木白,后面要说的话都忘了。
时尽折屈起指节蹭下额头边的碎头发。
他的亲妈,真的很有童趣。
他的亲爹,真的很放纵他妈。
他的老婆,很贴心的安慰道:“没事,反正你还用木白的叶子给我变过爱心呢。”
“……嗯。”
他认命的略点下头,这事过不去了,他早就知道。
“理解你们想把明天当世界末日过的心情,但我确实有个事要说。”白为霜收起彩带,打开客厅灯,端出一个蛋糕。
时尽折左右看看:“谁过生日?”
白为霜:“你们啊。”
她放下蛋糕,“我想过了,一月一日是个好日子,新年的起始,又是蛇年的第一天,舍赫肯定会很喜欢,而你呢,新的生活开始了,什么程家黄家绿家都是过去的事,今天开始每一天都是最好的一天。”
时尽折愣了下,莫名笑一声。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忘了我的生日?”
白为霜:“你就说要不要和舍赫一天过生日?要就坐那等着吹蜡烛。”
时尽折选择坐下,“过,今天开始我就是一月一日的生日。”
白为霜插上蜡烛,“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回来,还没准备好呢,先凑合吃吧。”
舍赫吹蜡烛的动作都做好了,闻言腰又直回来,“你做的蛋糕?”
“只有上面的水果是她摆的。”木白知道她担心什么,在他的再三阻拦下,这个蛋糕只有摆水果和送出去两个工序经过白为霜的手。
难忘的新年不应该被喧宾夺主,往后提起来庆祝生日才是第一记忆点。
白为霜:“嗯,吹蜡烛,放心吃。”
她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时尽折瞥了一眼,从沙发上下来,也坐到地毯上。
然后就看白为霜把第一块蛋糕给了舍赫。
懂了,姐妹情深,他不重要。
“这个生日是给我过的吗?”
舍赫吃口蛋糕,换了只手拿叉子,另一只手在茶几下头去握时尽折的手。
白为霜连三十年前的玩家哪些能用,各自有什么技能,叫什么名字都记得,她不会忘记时尽折生日的。
更别说她今天刚问过池禹程家怎么对时尽折的,程愠给他过的生日一直是别人的,这种错误白为霜不会再犯,这个生日就是给她的。
舍赫用指甲挠下时尽折手心,“是不是她刚说完你就知道不是给自己过生日了?”
“是我生日,我想跟你同一天过生日,以后蛋糕你都能吃两份。”
时尽折知道舍赫很爱吃草莓蛋糕,三天两头就让他过个生日好吃蛋糕,按她的要求,他都百岁老人了。
“吃吧,我愿意着呢,真的。”
时尽折对生日这事真不在意,自己的出生带来很多不好的事,换个日期也很好。
不给他过生日不等于白为霜不爱他,他有父母爱自己的证据,不缺这一个生日。
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拿过刀,一人分一块发出去,“都在今天过,是人的,不是人的,大家全一样。”
“你是不是在报复我打断你的好事。”白为霜不信她高情商的儿子能说出这种话,肯定是故意的。
时尽折:“陈述事实,不是人在咱们家不算骂人的话,”
“本来就不是人的话,不算骂人。”舍赫为了他现身说法,一条长尾巴直接甩出来。
白为霜哽住,要不他俩能过一起去呢,脑回路都在一根线上,就算不在,这两人也得强行和对方拧一块去。
举起面前装蛋糕的托盘,她说,“既然这样,就这么定吧,祝大家生日快乐!”
木白先给她回应,跟她蛋糕对对碰,然后舍赫和时尽折也举起来,附和着生日快乐。
零点到来,四句生日快乐淹没在满城的新年快乐里。
一月一日这天成了特殊的日子,夜深人静的时候,舍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被子都快甩地上了。
“我今天过生日了。”
时尽折平躺着,给她鼓鼓掌,“一岁了,太厉害了。”
一后面省略了几个零他只字不提。
“我也觉得。”舍赫还有点精神,怎么都睡不着,干脆打开头顶天幕说,“陪我看个电影。”
她随机放了一部电影,是古早版的海的女儿。
时尽折放平枕头,发现这部几十年前拍的电影和自己印象里的故事并不一样。
“王子是她获得不灭灵魂的一个过程。”舍赫说,“她没有变成泡沫,也并没有那么的追寻爱情,这比我想象的好。”
时尽折没马上说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舍赫趴在床上,两条手臂叠在胸前微微撑起上半身,光裸的腰背过渡到泛着肉色边缘的蛇尾,打卷的头发滑落几缕,当天幕投影带来的色彩反射到她背上,也像条美人鱼。
“你这么看我什么意思,怕你也是我不死不灭路上的工具人?”舍赫干脆坐起来,本来想掐他一把,但瞟到时尽折身上被蛇鳞压出来的菱形红印,伸到一半的手又放回自己身上。
“我和小美人鱼不一样。”
时尽折打趣:“你是蛇尾巴,她是鱼尾巴?”
“不。”
“那是哪里不一样,愿闻其详。”
舍赫两条手臂缠上时尽折,朦胧夜色里在他耳边慢吞吞的说,“小美人鱼走出了童话,我走进了童话,我不会让你变成泡沫的。”
好听的情话让人心情舒畅,时尽折笑着告诉她,“其实我没那么想。”
“那你盯着我不说话?”
“我只是单纯的在欣赏你,刚才很好看。”他手掌穿插在舍赫头发里,抚了几下,“电影还看吗?”
“不看了,做点别的吧。”
“你最近主动的让我以为春天又要到了。”
“就当是到了也行。”
舍赫按着时尽折的脸让他转过来,将欺压两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暗夜铺陈,她没注意到窗外大雪飞纷的窗外的确开出了满地的花。
藕粉色的花瓣同风一起飘飞翻转,扑在雪面上,落在结冰的湖面上,轻柔的搅乱了冬风的冷冽,不可思议的仿佛月下梦境。
舍赫睡前无意掠过窗外,眨了两下眼睛,轻声说,“你时常让我觉得爱是一种幻想。”
不等时尽折说话,她下床推窗。
风灌进窗子,寒意顷刻笼盖身体,可她的呼吸却也真切的捕捉到了花香。
伸手接住窗外飘进来的花瓣,上面还有似有若无的清香。
“是真的。”
“对,是真的。”
听见身后的声音,舍赫连窗户都没关,回身扑进她永恒的春天里。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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