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分歧＜乱局19＞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未来的...”

  似是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称呼去叫眼前的人，魏无羡哑了哑口，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之前的那种感觉又来了，那种，以为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办法再改变，可是下一秒，就发生了更玄幻事情的感觉。

  这确定不是有人在玩他吗？

  坦白说，现在连魏无羡自己都不是那么确定了。

  任谁上一分钟还在懊恼躲人的计划失败，下一秒钟，这个人就出现在面前的这种情况发生，多半都是会懊恼的吧。

  虽然在做这样的事情之前，魏无羡就已经预感到了，以蓝忘机的敏感聪慧，他的这点伎俩，必然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但是也绝对没想到会这么快？

  然而，就在他僵住脸，原本是准备打个哈哈的，但一抬头，却对上了蓝忘机那双，仿佛浸满了哀伤的，随时就要滚下泪水来的面孔。

  魏无羡一时震惊，他岂止是震惊，简直是一瞬间舌头打结，大脑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句原本正准备说什么了。

  “蓝...湛？”

  魏无羡声音略显卡顿地轻唤了一声，但话音未落，整个人就已经被迫地往前倾去。甚至都还没来得及低头看清楚眼前人的动作，下一秒，魏无羡整个人都被一股大力，以不容拒绝的姿态，紧紧地抱进怀里。

  魏无羡迟钝了半秒才试图挣扎。

  但显然，无论有没有之前的愣神，他都是挣脱不开蓝忘机的力气的。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魏无羡总觉得，这个人的力气，怎么好像比之前更大了，难道...蓝湛察觉到了他这两日的冷淡，所以，生气了？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毕竟，这个人闷不做声的外表下醋性有多大，他也是这段日子以来逐渐知道的。一开始有很多是蓝忘机说出来的，再到后来，则是...魏无羡自己看出来的。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从前魏无羡一直觉得这个人是个面瘫，周身的气质也实在冷的不像话。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态和心意都产生了变化的缘故，总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魏无羡总觉得，自己一抬眼的功夫，但凡正好和蓝忘机有那么一点目光接触...

  他好像总能够在这个人的眼睛里，看到他情绪的起伏，或者是一转头划过的念头。即使只有一点点，他还是能够发现。

  也是在发现的这一刻，魏无羡突然就想到了很久之前，他站在云深不知处的山门口，那时候由衷的觉得，蓝曦臣作为一个资深的读弟机，实在是有让常人目瞪口呆的能力。

  但现在，魏无羡却已经不这么想了。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滚过脑海，魏无羡又陡然之间觉得不太对劲，下一秒，他凝住了眉，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一个和蓝忘机之间的距离更贴近的位置。

  “蓝湛，你怎么了？”

  如果蓝忘机只是生气的话，他的脸上，是绝对不会露出像现在这样的表情的。关于这一点，魏无羡几乎是肯定的。

  蓝忘机不理他，生气，甚至哪怕说出一些，和原本的性格并不相符的话，魏无羡觉得这样的事情都是可能发生的，但唯独眼下，这双清澈的眼底所流露出来的哀伤，不该是这样的。

  至少，那样的眼神，不应该是现在的蓝忘机，会流露出来的表情。

  魏无羡的思绪猝然一顿，他在一瞬间的时间里，十分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下一秒，他迟疑的，就不仅仅是这个了。

  因为他的想法是，那不应该是此时的蓝忘机该露出来的表情，而并非不是...这不是蓝忘机的表情。

  它属于蓝忘机，却又不是现在的蓝忘机。

  真难搞。

  但魏无羡反应过来的时候，甚至已经听到了蓝忘机的声音。他像是同样吃了一惊，但随即又有点明白过来，反正，魏无羡再次看见他嘴角的那抹笑意时，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品出了一丝无奈的味道。

  然后，他就听到了蓝忘机的声音。

  “魏婴，有时候太过聪明的你，真的让我很无奈啊。”

  好了，也就是这一秒钟，魏无羡就确定了，因为这实在是不像蓝忘机会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像。

  魏无羡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心口却突然划过一丝莫名的感觉，又像是一种笃定。

  “蓝湛...或者应该说，是未来的含光君。”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魏无羡下意识地叫了含光君这样的称呼。虽然，本质上不管是现在的还是未来的，蓝湛始终都是蓝湛，但魏无羡在张口的瞬间，已经自觉地区分了开来。

  “嗯。”

  只有一个简短的“嗯”字，的确是很蓝忘机的风格。

  然后，就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再然后，魏无羡就听蓝忘机说了一段很长很长的....前因后果。

  真的很长，至少在魏无羡的记忆里，他还没有听过蓝忘机说那么长的一段话，就是他们心意互通的那时候，也没有。

  但这并不妨碍魏无羡依旧觉得事情有点玄幻的夸张。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因为未来时间线上的我自己来到这边，改变了一些事情，所以导致你到这边来的结局？”

  顿了顿，虽然这句话面对着蓝忘机这张脸要说出来实在是有些艰难，但魏无羡在电光火石之间还是意识到了一点情况的严重性。

  “那现在....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蓝忘机却突然沉默了下去，好半晌只说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坦白说，若不是这人说话的时候是顶着一张蓝忘机的脸，魏无羡真的差点就要爆粗口了。

  好家伙，你不知道你来干什么？

  不过好在，紧接着蓝忘机的下一句话，成功阻止了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以为，只要补全的剧情改变了，那之后发生的那些不好的事情也就能随之而改变了。”

  “但我猜，应该恰恰是这些改变，才让我出现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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