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道法自然终大成
二十分钟后，一架国产直20大型直升机轰隆隆的从国安总部升空而起，直奔华山而去。
这架直20属于军用直升机，速度可达每小时350公里，京城离华山大约1000公里，当直20降落在华山中锋停机坪时只用了不到三个小时。
来到华山的是紫兰、学生、兵王和楚留香顾晓彤五人，由于无疾的道观在华山半山腰的位置，他们又走到索道处，乘坐索道下到半山腰后，又走了大约1公里的山路，这才来到无疾的道观。
此时已是下午5点，夕阳西照，再有一小时太阳就要落山了。
无疾的道观十分清静，没有游客游览。楚留香看到这道观倍感亲切，因为这道观基本上还是那时的样式，他好像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
紫兰率先踏入道观，无疾道长正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躺在一把锃明发亮的摇椅上，闭着眼睛哼着小曲享受这夕阳的余光。
洗的发白的蓝色道袍，白色绑腿、黑色道鞋，身形消瘦、黝黑的脸庞留着一撮山羊胡、神情悠然自得，这是紫兰对无疾的第一印象。
无疾听到脚步声，猛地睁开双眼，看到走进来三男两女，他认得其中一人，正是去年来过的新科亚洲冠军高格。
无疾赶忙站起身来，口诵道号：“无量天尊，原来是新科冠军再次光临，贫道万分荣幸。”
紫兰和楚留香同时回个道礼：“道长有礼了。”顾晓彤和学生、兵王不会行道礼，就在后面看着。
无疾道观虽小，可几十年来也见过成千上万的游客，他看这五人的装束既没穿旅游服，也没背旅行包，不像是普通的游客。再观察五人的气质个个神采飘逸气宇轩昂，尤其是后面那个小伙更是虎目圆瞪不怒自威。
无疾一边热情的招呼道：“五位施主远道而来，想必有些疲劳，不如歇息片刻，品尝一下这山中特产明溪茶。”
而他的眼珠却在滴溜溜的转圈，琢磨着这几人的来意。
无疾思索着‘难道我做了什么坏事被发现了？...我就为看电视偷接了根电线，可也不至于招来这些人啊。更何况这事跟高格是八竿子打不着啊......可他们放着这么多大道观不去，为什么偏偏要到我这小道观呢？’
紫兰何等精明，看出无疾道长心中的不安，开门见山道：“道长不必客气，我们这次前来拜访却有一事相求。”
这时兵王的手中提着两盒贵重的人参，放到院中的石桌上。
无疾这才放下心来，来道观的都是生活中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想借助道法来予以化解，和路边算卦的性质差不多，有求平安的，求子的，求发财的，还有些人求不要被抓到的，当然最后一种无疾通常要收点功德钱。他估计这几人应该是来求平安的。
虽然不一定有什么实际效果，但至少无疾还有一套说辞让这些施主心理得到些许安慰。
他神态恢复自然，微笑道：“施主见外了，贫道虽然不才，可也在这华山三十余载，对道法多少还有些见解，或许能够帮助施主祈求平安或者化解心中的疑惑。”
紫兰深施一礼，婉转道：“道长，我们既不是来求平安也不是来化解疑惑，我们是来请道长出手相助这位高格兄弟恢复记忆。”
顾晓彤上前一步道：“他现在有些事情记不起来了，我们得遇高人指点来到贵观，请道长务必帮帮高格。我们定有重谢！”
楚留香温和道：“道长，的确如此，实不相瞒，我受人所害，以前的记忆全部消失，也许道长能够化解我的困惑，帮助我恢复记忆，请道长施加援手，高格在此谢过！”
无疾倒吸一口凉气，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竟然让他帮助新科冠军恢复记忆，这种事情他从未遇到过，他倒不是不想帮助他们，可他确实毫无头绪，不知从何做起。
他吓得连连摆手推辞道：“施主，你们就别拿老道寻开心了，实话告诉你们，这道家治不了什么病，有病还得上医院找大夫，你们还是赶快去医院吧。贫道还有事情，恕不远送，恕不远送了！”接着一甩道袍就要拂袖而去。
“站住！”
一声厉喝从后面传来，这声音如此威武有力，把无疾吓的抖了个激灵。
就见兵王一个箭步窜了出来，扳着无疾道长的肩膀，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无疾一听脸都变色了，兵王随即大声道：“你还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不行，这两样东西你随便挑，我都可以送给你。”
“不得无礼！”紫兰呵斥一声，把兵王拽了回来。连忙对无疾道歉：“实在对不起道长，吓着您了吧，他也是关心则乱，请您别忘心里去。”
又对兵王喝道：“还不过来给道长道歉！”
兵王皮笑肉不笑道：“无疾道长，您大人有大量，我这人时常冲动，言出必行，您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嗯？”楚留香他们一听愣了，这算道歉吗，怎么感觉怪怪的。
此时无疾道长脸上却浮现出笑容，摆出一副慷慨助人的样子爽朗道：“施主太客气了，此话这是从何说起，治病救人乃是道家的本分，施主一番诚心让贫道着实感动不已，纵使贫道本事不济，这次却也要豁出去献丑一回。”
本以为无疾会更加生气，可谁都想不到无疾道长的态度忽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
兵王和学生不动声色的对望了一眼。
紫兰和顾晓彤喜出望外，紫兰连忙称谢道：“如此有劳道长，道长有什么要求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无极道长张了张嘴，却又偷瞄了一眼兵王，连打唉声道：“罢了，罢了，为道者治病救人本应竭尽全力，这也是我的本分。请五位施主移步到厢房稍等片刻，容我换身衣服，太阳落山之后，我姑且试上一试。”
学生看了看天空，再有一刻钟太阳就要下山，天就要黑了，剑眉微挑问道：“敢问道长为何要等到天黑？”
无疾面现淡淡的忧伤，缓缓道：“这毕竟是我祖传多年的积蓄，夜色下会显得比较悲壮一点。”
说罢走到旁边的一间厢房去换衣服。
无疾道长去换衣服的空隙，顾晓彤好奇问道：“五哥，无疾道长一开始并不情愿出手相助，怎么你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他就如此痛快答应了？”
兵王忽然变得扭扭捏捏，眼神不时飘向学生，言语中支支吾吾：“嗯、啊、这个吧，也许可能是无疾道长对我比较有好感。”
“切！信你才怪！”顾晓彤瘪了瘪嘴，俏眉道：“不愿说就不说，撒谎也不会。”
楚留香也很好奇兵王说的什么，眼角看到兵王不时望向学生，突然对学生微笑道：“四哥，想必这是你想的高招吧。”
学生打着哈欠，轻咳两声：“呵呵，圣人曰，天机不可道破！”
楚留香眨眨眼：“你不说我们也能猜的出来，一定是要帮道长把道观翻修一新。”
学生嘿嘿笑了两声，得意道：“当然不是，我的高招岂是你们随便能猜出来的，老五啊，告诉他们也行，也让他们学学。”
兵王朗声道：“我对无疾道长说，那个英俊男是个收藏爱好者，他看中你那台古董电视了，你要是治不好高格，就让我半夜给他弄走。”
紫兰、顾晓彤和楚留香一时之间都沉默不语，只剩下一脸深沉的学生和兵王。
一小时后，眺远望去，外面已是华灯初上，无疾道长换了一身崭新的道袍走进厢房，颂声道号：“无量天尊，现在时辰已到，就请诸位施主随我到正堂，贫道定当全力以赴。”
楚留香施个道礼：“多谢道长！”
来到正堂，无疾点亮三根火烛，接着参拜了正中间太上老君像，上了一炷香后三叩首。又到旁边参拜了他的祖师爷玄玄子，依然是上了一炷香后三叩首，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师祖爷在上，今日徒孙无疾为治病救人要动用祖传的积蓄，请祖师爷恩准！”
叩首完毕，无疾自问自答朗声道：“多谢祖师爷恩准！”
紫兰五人在旁边肃立观看，兵王小声和学生嘀咕着：“四哥，道长祖传的积蓄是什么？”
学生面无表情道：“反正不是钱。”
简单的祭拜仪式举行完毕，无疾来到楚留香面前，手指地上摆好的道垫肃然道：“施主请打坐！”
楚留香再施道礼，走到道垫旁盘腿坐下，脊背挺拔、双腿盘膝，双手成道礼放在腹前，微闭双目，舌抵上腭。
无疾略感诧异，如此标准的打坐姿势自己勉强能够做到，而眼前这人却好似轻车熟路，真是让人意外。
无疾盘腿坐在楚留香的对面，双手自然垂放，双目紧闭，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沉重，双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一炷香燃到一半时，无疾的脸色慢慢变得发灰烟暗，而他的手掌却慢慢变得猩红。
众人一阵心惊，无疾开始口中急促念念有词：“赤天之威，电扫风驰。律令大神，手执针锤。游行三界，日月藏辉。星昏斗暗，鬼哭神悲。铁轮文戟，山岳倾摧。急急如律令。”突然、他猛然一顿，大喝一声：“游！”
双掌同时浮在楚留香的头顶上，手掌弓起，同时大拇指以太阳穴为中心来回划着半圈，如此划了三个回合后，大拇指停在楚留香的眉心处，就听无疾再次大喊一声：“收！”
他的身体开始剧烈晃动，脑门上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手掌处竟然冒出丝丝白气，脸色也渐渐的由灰黑恢复到了自然的黝黑。
当最后一截烛灰掉落，香烛即将熄灭之际，无疾道长呼吸已经趋于平缓，手掌也由猩红变成了原来的瘦黑，无疾长吸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徐徐睁开了双眼。
他慢慢站起身来，点头道：“贫道已经施功完毕，施主可以活动自如了。”
楚留香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本是内家顶尖高手，很清楚的知道刚才无疾掌中传出并不是内力，刚才他只觉的眉心处传进一丝清凉，脑海中似有一丝发丝在飘动。可是他努力思索一番，对以前的事情还是没有记忆。
楚留香站起身深施一礼：“多谢道长出手相助，只可惜上天注定我没那福分。”
“唉！....”紫兰他们四人听楚留香如此一说，都知道无疾道长虽然已尽全力，可对楚留香的失忆却没有期盼的效应。
无疾道长双目炯炯环顾一周，忽然哈哈大笑，楚留香不解其意，缓声问道：“敢问道长因何而笑？”
无疾却不答话，径直走到顾晓彤面前，仔细端详一番，朗声道：“无量天尊！天道公正、道法自然，能否成就善果全系这位女施主一身。”
“我？”顾晓彤微感诧异，惊奇道：“道长何出此言，我可什么都不懂。”
无疾朗声道：“刚才我施的乃是本观祖传道法，三观赐福，先是感知高施主天灵一周，感触到他眉心温热，道法云，眉心温热者乃天道中人，贫道用尽毕生修为顺通天地人气，想必高施主已心有感触。”
楚留香沉声应道：“道长所言极是！刚才道长施功之时，我觉得脑中似有一只小虫在爬动，又似有人拿根发丝在拨动。道长如此神功，在下佩服！”
无疾点点头：“刚才高施主一声无果，四位施主面现失落皆感叹息，但这位女施主眼中却多了一份浓重的忧伤，显然是关之切情至深。如贫道所料不错，这位女施主想必是高施主的情人。”
“嗯？”顾晓彤脸一红羞赧道：“还是女朋友好听。”
无疾哈哈一笑：“道法曰：亲情、爱情、友情皆为情，相爱的男女为情人、夫妻为情人、父母子女为情人、兄弟姐妹朋友亦为情人，姻缘不同但情相通。”
顾晓彤脸色已是粉红，点点头：“嗯，照此说来，确是情人。”
楚留香赶忙点点头予以配合：“道长眼光独到，这是我的未婚妻。”
兵王看了看学生，讪讪道：“照他这么说我情人也不少，想不到我和你竟然也是情人。”
学生轻声冷冷道：“你敢对你旁边那人说这句话吗？”
兵王旁边站的是紫兰，他立马立正站好，不敢出声。
无疾呵呵一笑：“贫道入观之前曾在路边与人探讨过几年人世间喜怒哀乐，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众人一听忍俊不禁，唯独兵王一脸茫然。学生不等他发问，低声对兵王嘀咕道：“就是算卦的。”
顾晓彤婉声道：“刚才道长说能否成就善果全在我身上，请问道长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助高格恢复记忆？”
无疾道长捋了捋山羊胡，高深莫测道：“自然而为、自然有为，天道中人，必有天赐之福！言尽于此，众位施主请回吧！”
紫兰和楚留香同时施礼，紫兰道：“道长高义，我们铭记在心，今天来时匆忙，改日必当登门重谢！”
无疾还礼道：“施主不必客气，如此善事对贫道的修行也是大有裨益。”
众人纷纷拱手道：“告辞了！道长再见！”
五人沿着来时蜿蜒的山路拾阶而上，紫兰和顾晓彤楚留香走在前面，兵王和学生故意慢悠悠的走在后面，紫兰他们走到一处弯道处，兵王一转身登登登的又跑回了无疾的道观。
兵王箭步流星跑了进来，把无疾吓了一跳，他正在院子里准备熬制中药，看见兵王急忙问道：“施主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是落了什么东西？”
兵王嘻嘻一笑：“没有，我就是想问你几句话，对了，你熬中药干什么，你有病啊！”
无疾心道，有这么说话的吗，不过一想到他的电视，应声道：“没病，不过我几十年的积蓄都没了，熬点中药补上一补。”
兵王点点头：“这正是我想问你的一件事，你的积蓄是什么？”
无疾叹口气：“实不相瞒，那是我多年修行积攒下的真气，集天地之仙气、山水之灵气，却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珍品。多少同道之人苦修多年也悟不到其中的真谛，我得幸偶遇恩师发现了我的慧根。说实话，我和高施主却是一见投缘，开始我本心也想出手相助，只是有些心疼自己多年的修行，可经过施主一番点化我茅塞顿开，这才成就一段善果。”
兵王点点头：“噢，真的不是钱。”
无疾......
“诶，对了，你做法时念得是法术吗？还挺顺嘴的，能不能教给我几句？”
无疾道：“道家的法术已经流失多年，反正我是没见过。”
兵王疑惑道：“那你念那些有什么用啊。”
无疾道：“我见大家都很紧张，只是想烘托一下气氛。”
兵王继续问道：“为什么那个英俊男一说要你的古董电视你就改变了主意？”
听兵王提到这事，无疾气不打一处来，气哼哼道：“我纵横江湖多年，眼光毒辣，哪里会看不出他根本对我的电视不感兴趣，估计让你弄走后随便找个地方就丢了。”
兵王撇撇嘴：“丢了就丢了，反正也卖不了几个钱，大不了再买台新的。”
没想到这句话却戳到无疾的痛处，他连声叹道：“何止是卖不了几个钱，我曾经问过一个收废品的老头能出多少钱买我的电视，那老头伸了三根手指，三百！”
兵王眨眨眼：“就你那电视，三百也不少了吧，要我最多出五十，你便宜占大发了。”
无疾哭丧着脸道：“那老头让我给他三百！”
“咦？那是为何？”兵王好奇道。
“那老头说，你这电视就值四十块钱，我还得找人背下山去，少了三百五没人干这活，要不是看在同是山道中人的份上，这活我都不接。”
兵王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你直接买台新的不就得了？”
无疾更加沮丧道：“听说现在电视机便宜，一千多就能买到一台，要说买电视的钱我这些年也攒够了，可那天我托人去山下问了问，你猜人家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呗。”
“那倒是，不过人家说了，别的地方管送，你这地方加一倍的钱都不送，自提！这送下山都得三百五，送上山还不得收我一千啊。”
兵王道：“哦，明白了，那你不看电视就得了。”
无疾摇摇头轻声道：“年轻人，你不懂一颗老道的心，虽然信号时好时坏，但它是我与外界沟通的桥梁，我的才华和丰富的语言组织能力都源于这台古董电视机，这是我忠实的伴侣。要不然我干嘛半夜三更偷接了一根电线，还差点摔断腿。”
兵王用同情的眼神望着无疾道长，低声道：“道长，你我都是大义凛然之人，志同道合，也没女的看上我，我走了。”说完登登登的跑了出去。只留下无疾道长在院中欲哭无泪。
对兵王来说，爬山简直就是小儿科，比他平时的训练强度小多了。紫兰的体力稍差，走的慢，兵王从离开到返回也就用了半个小时。
再说紫兰和顾晓彤并肩而行，紫兰就问顾晓彤：“晓彤，看来此事成功与否最后一步还需要你。”
顾晓彤沉思道：“自然而为、自然有为，无疾道长这句话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刻意的去追求结果，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选择。”
紫兰点点头：“的确，我们这几个月一直处在焦虑之中，十分迫切的想要高格恢复记忆，无疾道长不仅是让我们对此事放平心态，更是隐隐指出了我们心中的焦虑。”
顾晓彤点头道：“我明白了组长，我知道该怎么去做。”
初春的夜凉风习习，得到无疾点拨后的几人豁然开朗，他们也很少有机会在夜晚游览这古老的旅游胜地，前面三人边走边欣赏这以险峻着称的华山夜景，而兵王像只勤劳的蜜蜂又悄然追随到队伍的后面，冲着学生微微点头。
学生压低声音问：“弄清楚原因了？”
兵王神秘兮兮道：“怪不得那道长同意了，那台古董电视就是他的老婆，还是四哥眼光独特，一句话就击中了老道的软肋。”
学生深沉道：“人生历练绝非朝夕之功，这也是对我多年来苦心孤诣修行的一种回报，关键时刻方显英雄本色。”
兵王毕恭毕敬道：“知道了四哥，你是让我会把枪法练得更精准，放心吧，我一定会成为世界最顶级的枪手。”
“啊...”学生垂头丧气望了五弟一眼，有气无力道：“我看你一定会得偿所愿，这个世界上将无人与你匹敌。”
......
回来时几人边聊边走，用了一小时的时间才到达停机坪，直升机已经整装待命。
临登机前，紫兰悄声问顾晓彤：“晓彤，回到京城后你会怎么做？”
顾晓彤抿嘴一笑：“我想让带高格去西双版纳。”
“为什么要去那里？”
“因为那里有热带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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