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名牌大学毕业生
“你呀,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加入团队的,你组建了团队,我就在团队之外,协助你们呀。”宋月婷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李凉的脑门,随即又觉得这个动作有点暧昧,不由得脸皮发烧。
阿宽到来,说老房祠堂的李红军家儿子结婚,今夜的喜酒可以作为贺客,前往吃酒席。李凉随口问了一下礼金包多少,阿宽说,贺客一般是两百。
“也不算多,凑个热闹也好。”李凉同意了,阿宽也坐下来一起饮茶。
以前的李凉,除非族里有人家摆酒,一般不会去做贺客,原因也是穷,不舍得,族里人家的酒席,礼金以前是五十,现在涨价了,要一百,如果去村里其他祠堂吃酒席,作为贺客,礼金就要两百,直接贵一倍,吃不起。
礼金只可以多,不可以少,否则丢人。
“他家也邀请了我们村委会所有干部,到时我也去呢。”宋月婷听到李凉参加今夜酒席,有一点雀跃。
“你们村干部不用给礼金吧?”李凉问道。
“不知道啊,可能是公款给,用集体的名义给吧。是了,到时我去和你坐一桌。”宋月婷开心道。
“你可是村干部,怎么能跟我平头百姓坐一桌,影响形象。”李凉道。
“咯咯,咯咯咯咯,。。。。。。”宋月婷笑了起来,露出贝齿。
傍晚时分,阿宽带了两个红包袋子,又来找李凉,准备一起去吃酒席。在红包袋中装了两张百元大钞,封好后在红包背面写上名字,李凉和阿宽一起前往老房祠堂。
李红军家儿子大婚,请了众多宾客,因此祠堂里面摆满了桌子,不够地方,还在祠堂大门口的空地上也摆了二十来桌。
六点多了,祠堂张灯结彩,帮工们忙忙碌碌,客人基本到齐。李凉和阿宽在祠堂门口找到登记的桌子,送上了礼金红包。
在乡村摆结婚酒,有人负责收礼金,有人负责记账,新郎新娘这个时候都不用露面,不像在城里酒店摆酒,新郎新娘还要在大门口迎宾呢。
见祠堂里面人头攒动,二人干脆在外面就坐。靠边有一桌年轻人居多,有四个年轻人,两个中年人,李凉和阿宽于是加入进去,坐下等待上菜。
东家请了唢呐队,吹吹打打一阵,歇一阵,又吹吹打打,加上人多,儿童打闹,宴席现场嘈杂不堪。
桌上的几个年轻人,李凉都不认识。以前,李凉的初中高中都是在县城读的,和村里一些同龄人玩的少,倒是两个中年人都认得。
“富贵叔,二狗叔。”李凉点头微笑,和人打着招呼,一边坐下了。
“又一个大学生来了,坐,坐,自己倒酒。”李二狗招呼道。
“听说你不但能指挥蜜蜂,还能驱赶红蜘蛛呢,厉害啊!”李富贵竖起了大拇指,道。
“雕虫小技,富贵叔见笑了。”李凉谦虚一笑,道。
桌上的大瓶饮料已经打开,李凉拿了杯子倒了一杯解渴。塑料盆里装了花生和糖果,李凉伸手抓了一小把炒花生,一边剥了壳吃,一边打量那四个年轻人。
他们四个年轻人正在议论着华夏的传统文化,其中一个眼镜男书卷气特浓,但神情倨傲,说起话来引经据典,顾盼自雄,一副睥睨天下的神色。
李凉不免多看了他两眼,坐一旁的阿宽凑到耳边,轻声道:“他叫郭松,就是我们村里前几年考上名牌大学的那个,读了硕士研究生出来,在魔都混到送外卖为生了、”
“哦,原来就是他啊,怪不得这么狂呢。”李凉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郭松读书比李凉早四五年,村里关于他的传说很多,他初中考到市里的重点高中,寒暑假回到家不肯干农活,跟他爹说,他是国家栋梁,以后是要做总理的人,怎么能干农活呢?!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传说,不一而足,反正作为一个学霸,他是颇受关注,在年轻一代中出类拔萃。
不一会,又有一老一少两个人入座,整张桌就坐满了。李凉扫视了其余各桌,基本也已经坐满。不少儿童还不肯入席,在酒席中间追逐打闹,捡到零散的鞭炮燃放。
这个时候,大腹便便的村长钟祥兴领头,带了几个村干部姗姗来迟。东家李红军出来迎接,准备将他们请到祠堂里面入席。
祠堂大门空地上,除了少不更事的儿童,所有人都望向村干部一行人,但基本上所有目光都落在了宋月婷身上。男人的目光大多流露出热切和欣赏之色,有的甚至色迷迷,而女人的目光则大多流露出嫉妒和不屑之色,有的甚至十分恶毒。
“凉哥。”宋月婷望见李凉,小跑了过来,想要跟他一桌,却见整桌已经坐满了,于是和李凉挥了挥手,回身跟上村长一行。
四个年轻人中,有两个睁大了眼,看着这一幕,他们也许想不到李凉居然和美丽动人,吸引了全场目光的妇女主任宋月婷这么熟络,一时满脸的羡慕嫉妒恨。
而郭松则冷冷地瞟了李凉一眼,似乎无动于衷。
“他呀,是李凉吧,和我弟弟小学同学,考上的是民办大学,好像是通信专业,不知道是本科还是专科。”郭松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倒是认得李凉,但李凉却不认识。
听人提起自己,李凉不能不答疑解惑,否则就不礼貌了:“我在光州读的,本科,三本,呵呵。”
一声铜锣声响,唢呐吹了起来。
“上菜了。”同桌的一个年轻人道。
石盘村还保持了传统,宴席中每一道菜即将上菜前,唢呐队都会先奏一阵唢呐乐曲。春秋战国时代,天下礼崩乐坏,孔夫子奔走呼号,呼吁克己复礼,恢复周礼。或许,这就是古代华夏的礼乐,在现代乡村的最后残留罢。
第一道菜是一大盆汤,叫银耳花生汤,或者叫银耳花生羹更准确,属于甜品。因为银耳被剁得特别碎,油炸过的花生米也被碾碎,混合了鸡蛋白糖做羹,十分鲜美,一般人却吃不出所用的原材料,很是考验厨师的功力。
当地的传统,头一道菜必定是这个银耳花生羹。
乡村喜酒时间一到就开吃,这个习俗好。
城里酒店结婚摆酒,免不了请婚庆公司,免不了繁琐的仪式,比如新郎新娘互诉衷肠,回顾相识相恋经过,自我陶醉一番,但客人来是为了吃酒席,谁有心思看你新郎新娘的狗屁恋爱史。最近有一个新闻,新郎新娘回顾恋爱史耗时太长,客人饥肠辘辘,不再等待上菜,纷纷离席,宁可在路边店吃碗面条充饥,闹了笑话。
“倒酒,倒酒。”一名年轻人站了起来,拿了酒壶给各人斟酒。
“老表,你怎么回来了?”一个伴郎经过,和郭松熟识,打起了招呼。
“啊,是小老表啊,我前两日从魔都回来。”郭松赶忙起身,想要上前,却摇晃地走了两步停住,显然行动不便。
“你的脚怎么了?”那伴郎又问。
“就是因为小腿伤了,所以回家休养,没有办法。”郭松一脸无奈道。
“你坐,我还要去忙,明日找你一起饮酒。”那伴郎说完,挥手走了。
“松哥,你的小腿伤到骨头了吗?”郭松身边的一个年轻人问道。
“骨折,摔伤的,上了钢板呢。”郭松道。
“伤筋动骨一百天,城里有个姓周的老中医,十分有名,去他诊所开一些中药,内服外敷一下,必定好得快。”有人道。
“中医是信不过的,全是骗人的,什么阴阳调和,五行平衡,都是似是而非。治病的理论搞得高深莫测,云山雾罩,最后病是自己好的,还是吃中药治好的,都搞不清楚,稀里糊涂。就说我小腿骨折吧,用了钢板矫正,生长愈合后必定完好,这是西医的手段,符合科学道理,要是用中医,骨头长歪,就算好了也还是瘸的。”一提起中医,郭松就十分不满,指责起来。
中医西医争论已久,其余人听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因此默不作声。
“中医的理论高深,比较玄妙这是事实,因此骗子就多,因为容易骗到人,但这不是中医不好,或者说中医是错的。”李凉听不下去,反驳了一句。
“好,那我问你,西药研发一种新药,需要经过十年的临场试验,药效和副作用都经过了严格验证,请问中药有这么严格吗?”郭松反击道。
“中医中药在这一点上,我也认同你说的,相信经验主义,而不够严谨,缺乏实证精神。当然,经验主义也有不少成果,比如云南白药,青蒿素等,都是经验主义的产物,但药效是无可置疑的。中医的理论,不是你说的是骗人的,讲究阴阳调和,五行平衡,正是决定了中医是着眼于治本。相反,西医看起来处处讲科学,但往往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一个人长了肿瘤,好,割一刀,割掉肿瘤就好了。而不是如中医一样,调节人体,清除肿瘤,或预防肿瘤生长。”李凉虽然不是医学出身,但讲的还是头头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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