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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守株待兔


曹小野求职失败,但讨着个馒头。顾不得气馁,她坐在医馆门外,拿着馒头就啃起来。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更何况她已经两顿没吃了。

  她自己塞了一嘴,又对厚朴道:“别留着,吃掉,吃到肚子里就没人能抢走了。”

  上回就是在这镇上,半个包子都差点被抢了。小野觉着在这大洛活着可真不容易,不止是吃的可能被抢,命都随时可能会丢,上哪评理去。

  吃完馒头,曹小野肚子饱饱,该想想接下来的怎么办了。

  首先得想办法吃上饭。诶,本来青骊大马就是个好机会,东家看起来就不差钱,这大马又听话,还不会投诉。无奈自己Buff开得晚了一丢丢,又碰上洛名傲那神经病一出场就又是鞭子又是飞刀,吓死人了。

  这胡大夫看起来也算心善,如果有机会能在他面前露一手医术,那他会不会改变主意,收留姐弟俩?

  曹小野越想越觉得有戏,决定暂时就在医馆附近等等看。

  其实不守在这里又能咋办呢?天快黑了,身上没钱,腿还好疼,实在是寸步难行啊!

  俩人找了一个背风的墙角,靠着坐下,准备就这样过一宿。

  农历五月初的夜晚,气温已经不算低了,只是坐在地上,总是有些寒意往上钻。小野抱着厚朴,问道:“你冷不冷?”

  厚朴看着阿姐,摇摇头:“不冷。”

  小野说:“还是厚朴厉害,阿姐觉得越坐越冷呢!”

  厚朴摸摸阿姐的手,爬起来说:“阿姐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垫着。”

  “嗯,你别跑远了,找不着也回来,别太久了啊!”

  “嗯。”

  小野和厚朴相处的时间虽短,却也看出了这个弟弟平时胆子小,只有碰到姐姐有事的时候才会变得勇敢。

  孤零零的在这个世上,有这么个全心全意想向着自己的人,尽管现在还是个拖油瓶,她也觉得挺暖心的。如果有机会翻身,她想教厚朴医术,姐弟俩一起赚钱,到时候也开一家医馆,就如前世自己和堂哥那样。

  她回想着前世。她和堂哥一边行医,一边打探《诸候症方》的下落。  结果书没找回来,命先丢了。若是先祖能预见她的遭遇,会不会当初就不搞什么一线单传,而是将这本书像《伤寒论》一样公之于众,让它广为流传?

  其实《伤寒论》其实也曾单传过。在北宋时期还被秘藏了近百年,直到几位朝散大夫将其校正出刊,才流传下来。而后世所用的版本却又是明朝的复刻本,这中间还不知经历了多少曲折呢。这古代没有互联网,要传播一本书哪有那么容易。

  曹小野胡思乱想了一会,看见厚朴抱着一把茅草回来了。

  厚朴把茅草放地上铺好,让小野坐上去,问道:“阿姐,这样不冷了吧?”

  半干不湿的茅草带着隐隐的霉味儿,曹小野心里却很是感动:“不冷了,厚朴,幸亏有你啊!”

  厚朴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兔牙。他掀起衣服一角,脸上挂着窃喜,如献宝一般,让小野摸摸。

  小野摸到厚朴里衣上一个小口袋,口袋里装着半个馒头和两枚小巧的鸟蛋。

  “我们明天吃这个。”厚朴说道。

  小野心酸地摸了摸弟弟的头,又把他搂进怀里。

  不一会,天完全黑下来了。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也没几户亮灯的人家,大伙儿都歇息了。

  小野搂着厚朴,歪着头靠着墙,也迷糊地睡了。

  待小野睡着,搂着厚朴的手就松了下来。厚朴坐直了身子,他刚才一直没有动,手脚都麻了。

  厚朴不敢睡。流浪在外的这几个月里,他每天晚上都攥着药丸,护着自己和阿姐。可现在身上一个药丸都没有了,都被肖十六抢走了。

  阿姐伤了头,忘记了许多事。但厚朴记得,这几个月来,他们碰到过想用迷药迷倒他们的拍花子,抢他们吃食的小乞丐,想抓他们去卖的混混,还被凶恶的大狗追过……每次他都用药丸才得以逃脱。

  现在他没有药丸了,手里只有一块刚捡的石头。他壮着自己的胆,今晚得靠他和这块拳头大的石头保护阿姐。

  小野呼呼睡到半夜,被冻醒了。她睁开眼睛,天上弯月如钩,四下昏暗。厚朴的眼睛闪着微光,见她动了一下,靠过来,悄声问道:“阿姐,你醒了?”

  “嗯,你怎么不睡呢?”

  “我守着呢。你睡吧,没有药丸了,你看,我拿着石头。”

  敢情是她没心没肺地睡了一觉好的,厚朴却眼都没合一下。

  小野心里又感动又自责,这个小傻瓜弟弟比她想的还要好啊!她接过厚朴手里的石头,说,“你先睡一会儿,我来守。”

  厚朴乖巧地钻进阿姐怀里,搂着她的胳膊,片刻就呼吸渐沉,睡着了。

  小野在黑暗中定定地盯着怀里的小毛头,他也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呀。她的警惕心没有厚朴那么高,撑了一会,又歪头睡过去了。

  好在一夜无事。

  天亮了,不远处的集市开始有人出摊了,路上的行人多了起来。

  厚朴先醒来,先摸了摸袋子里的鸟蛋和馒头,还在。又看看阿姐也醒了,便问:“我们还去河边洗脸吗?”

  小野点点头:“嗯。”坐着睡了一夜,她现在浑身上下哪哪儿都疼,是该爬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了。

  厚朴扶着一瘸一拐的阿姐,二人走到河边,洗了脸,漱了口。小野见到水洼边有一丛鲜鲜嫩嫩的水芹菜,便让厚朴挑着最嫩的部分摘下来,洗洗干净,拿来吃。

  焯水后炒熟的水芹菜清香鲜美,但生吃却又涩又苦,难以下咽。只是小野计划今日一定要在胡大夫的医馆门前守株待兔,下一顿还不知道几时才有,所以现在能找着什么吃的,就先吃点下肚。

  厚朴掏出鸟蛋,又掰了一块馒头,递给小野。小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小心打开鸟蛋,倒进了嘴里。厚朴也学着姐姐的样子,把鸟蛋吃了下去,又就着馒头吃了几根水芹菜。

  一定得尽快找个工作,小野心想。不然,就现在这荒野求生的活法,什么寄生虫都往肚里放,不知道哪天就会挂掉了。

  吃完这原生态的早餐,漱了漱口,小野又蘸了点水,拢了一拢这乱糟糟的发型。姐弟二人出发,准备去医馆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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