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坦白

虽然和祝英莱重归于好，但梁山佩仍不放心他始终觉得是马文彩使了什么阴招来胁迫祝英莱。自己不如替她解决这个祸害，这样想着他找来了梁山松一起商量。

  操场边上，兄弟俩坐在一起喝着饮料吃着零食。“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梁山佩笑，“谈恋爱了人都变细心了哈，知道我有心事。”

  梁山松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得意，“那当然。说吧，看我能帮你不。”

  梁山佩眉头微皱，“前几天英莱突然同意和马文彩交往了。”

  “啊——不是吧！你还能这么淡定？”

  “在我的劝说下她又拒绝他了，而且李承晚还跟她换了座位。现在我们是同桌。”

  梁山松拍手叫绝，“好啊！现在你和她白天同桌、晚上同床，这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是担心马文彩对她使了什么阴招，比如说胁迫什么的。”

  梁山松轻抚下巴，点头称是。“没错，一定是这样。要不然，英莱姐姐不可能突然同意跟他交往的。要不今天晚上下了晚自习我们去找他聊聊？”

  梁山佩想了想，觉得不妥。“他会说出来吗？”

  梁山松笑得有点坏，“普通人问他，他肯定不会说。但是我们俩去问他，他不敢不说。我们可是李承晚的女朋友和小舅子。”

  梁山佩扬起手想要揍他，梁山松抱着头往一边躲。不过梁山佩的手并没有打下去，“要不就按你说的办？”为了祝英莱的安全，没什么好顾忌的。

  “可以，你负责在教室拖住马文彩，等我过来。”

  兄弟两个商量好各自回了教室。

  晚自习快结束的时候，梁山佩故意找马文彩借了他的物理笔记。马文彩犹豫了一下，看到同桌的李承晚正瞄着自己还是乖乖的递给了她。

  梁山佩接过来，“谢谢，我马上就还你。”然后在座位上假装看笔记等着下课铃响。

  等下课铃一响，梁山佩就去还马文彩的笔记，并且顺便指出了上面几个与自己的笔记不同的地方。

  祝英莱在后面喊她，“山佩，下课了。”

  “好，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祝英莱虽然有些犹疑，还是出了教室，因为银心已经在门口叫她了。

  李承晚猜到了梁山佩的用意，怕她吃亏想和她一起走。梁山佩对他使了个“放心”的眼色，李承晚也就识趣的离开了。

  门口，梁山松已经在那里了，梁山佩合上笔记，“马文彩，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马文彩正想拒绝，看到门口的梁山松用挑衅的目光盯着自己，只得乖乖同意。

  三人来到了操场边的小树林里，马文彩有些害怕的看着他们姐弟俩。“你们要干什么呢？”

  梁山松率先质问他：“你是不是对祝英莱使什么阴招了，她才会答应做你女朋友。”

  马文彩矢口否认：“没有，真的没有。”

  梁山佩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哼，就凭你，要是没使什么非常手段她会跟你交往？”

  梁山松可没什么耐心，直接晃动着拳头，“你说不说，再敢撒谎打得你变猪头。”

  马文彩吓得直后退，立即求饶。“别，我说。我知道她喜欢你，拿这个秘密威胁她。”

  梁山佩和梁山松齐齐怀疑是不是马文彩说错话了。

  “什么？英莱喜欢我？”

  “祝英莱喜欢我姐姐？”

  马文彩看到他俩吃惊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有多震惊。既然祝英莱出尔反尔，就不能怪他了。索性把整个事情都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了。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从她答应我的条件来看，应该是真的。所以啊，小心她一点。”

  梁山佩马上意识到这个事情一旦让马文彩传出去，对祝英莱的危害有多大。立即严词厉色的警告他：“你脑子进水了吧，她是女的我也是女的，她会喜欢我？她喜欢的是李承晚，她不想跟我抢才会答应你的。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打她的主意，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随后和梁山松一起离开，走的时候梁山松还特意再一次晃了晃他的大拳头。马文彩只得点头哈腰的答应，谁让她们跟谁都惹不起的李承晚有如此亲密的关系呢。就是李正熙也拿她们没办法，何况自己还是李正熙的小跟班。

  在没人的地方，梁山松问他哥，“你觉得马文彩的话可信吗？”

  梁山佩沉默了很久，“你觉得呢？”他现在心里乱得很，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梁山松小心翼翼的开口，“如果是真的，那英莱姐姐就是个同性恋，而你是男生。那你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梁山佩简直是不假思考就回答了，“那我就一直装女生，这样总可以了吧。”

  梁山松惊愕的看着自家哥哥，虽然此时是黑夜什么马看不见。“不是吧，这你都能接受。”

  梁山佩痛苦的长叹一声，“不然怎么办呢？我是真的爱上她了。”这是梁山佩第一次把自己对祝英莱的感情形容成“爱”，也是在刚才他意识到了祝英莱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

  梁山松只好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先别想得那么坏，也许马文彩就是信口开河。”

  梁山佩迈开坚定的步伐往宿舍走去，“我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祝英莱的。”

  梁山佩走得很坚定也走得很快，梁山松必须要小跑才能跟上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找机会试探英莱。你想，我本来就是男生而且又喜欢着她，可能在我们相处的过程中英莱被我对她的感情潜移默化，不知不觉中喜欢上我了也不一定。”

  梁山松不得不佩服自家哥哥的自信，只好祝他好运。“加思！希望你说的是对的！”

  梁山佩回到宿舍，祝英莱刚晾好衣服在吹头发。因为头发长、手臂短，吹起来有些费力。梁山佩站到她身旁顺手从她手里接过吹风机。

  祝英莱不用看也知道来人是梁山佩，“山佩，你去哪里了呢？刚下晚自习我看到你在还马文彩的笔记，然后银心在门口叫我。我走到门口一回头就不见了你。”

  梁山佩利用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仔细观察着祝英莱，“他说有个秘密要跟我说。”

  祝英莱的身体明显变得僵硬，用惊慌的声音问梁山佩，“他跟你说了什么？”虽然觉得梁山佩不会相信马文彩，但是那种本能的担心还是在困扰着她。

  梁山佩心里明白了三分，“他说你也喜欢李承晚。”

  祝英莱恢复了原状，“你不会相信吧，他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怎么会喜欢李承晚。”

  有梁山佩的帮助，祝英莱的头发很快就吹干了。她用梳子梳理好，露出了她那明媚又聪慧的脸。梁山佩直视着她的眼睛，“你不喜欢李承晚，那喜欢别的男生吗？”

  祝英莱去放梳子，避开了与梁山佩的四目相对。“我现在是不会谈恋爱的，你忘记了。还有，我答应过你，不会比你先找男朋友的。”

  梁山佩默默的帮她把吹风机收好，然后准备去洗澡。“对，我记得的。”

  在浴室的喷头下，梁山佩任由热水淋在自己的头顶上。从刚才的试探来看马文彩似乎没有撒谎，祝英莱确实是喜欢自己的。可是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浴室的热水是有时间限制的，梁山佩站在喷头下一直沉思着。直到头顶上淋下来的水变凉了，他才从思绪中醒过来。打上沐浴露，用凉水胡乱的洗了一下。梁山佩瑟瑟发抖的穿好衣服离开了浴室，已是初秋凉水浇头还是有些冷的。

  再回到宿舍已经过了熄灯时间，大家都上床了。一向要等他回宿舍才肯躺下的祝英莱今天一反常态的早早进了被窝，只有吴琼芳还在打着小手电筒等着她，见她回来又照着她上床了才关掉手电筒。

  那一夜，梁山佩根本无法成眠。

  早上闹钟响的时候，梁山佩和祝英莱双双顶着一个熊猫眼起床。这让银心很是疑惑，“咦，你们两个怎么了？双双失眠啦！”

  梁山佩和祝英莱对视了一眼，都无言以对的去洗漱。祝英莱沉默的刷牙、洗脸，最后像下了十二万分的决心似的，“山佩，我有话想跟你说。”

  梁山佩盯着她看了许久，“好，午休的时候我们去顶楼说。”

  祝英莱突然过来抱了抱梁山佩，然后转身离开了。梁山佩在水池边怔了半晌，她刚刚这个拥抱是告别的意思吗？是昨晚自己对她的试探太过明显了吗？

  这一上午，梁山佩觉得时间过得特别的慢。早上进教室的时候，祝英莱就和李承晚把座位换回来了。坐在她身边的马文彩正幸灾乐祸得兴高采烈。不用梁山佩说，祝英莱也明白了一切。

  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吗，似乎不太可能。梁山佩真的后悔自己昨天晚上不该找马文彩，更不该试探祝英莱。如她一般聪慧，怎么会觉察不到异常，只是如今说什么也晚了。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梁山佩没有看到祝英莱。怕她饿肚子，梁山佩特意另外买了一份烤饼揣在怀里带回宿舍，祝英莱果然不在。梁山佩如约赶去顶楼，明明是自己定下的约会。去赴约却觉得脚步沉重，短短的几十级楼梯花了他所有力气才走完。

  顶楼上，祝英莱背对着楼梯口站在天台边缘上，黑色的长发被风吹得一扬一扬的。听到梁山佩的脚步声，她缓缓的回过头来，眼中有哭过的痕迹。

  那模样让梁山佩心疼不已，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身边、抱住她，“英莱，你哭了？”

  祝英莱没有回答，只是问她，“昨晚上马文彩不是说的我喜欢李承晚吧。”

  梁山佩点头，“对，他说的你喜欢我。”

  祝英莱任由梁山佩抱着自己，仿佛在享受这最后的温柔。“他说的是真的。”

  梁山佩低头去看祝英莱的脸，“他就是以这个来威胁你和他交往的吧？”

  祝英莱痛苦的半闭着眼，泪水又从眸中流下。“我怕你知道后会讨厌我，可是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山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梁山佩抬手给她擦泪，用手轻轻的抚拍着她的后背，“英莱，别哭。慢慢说，我听着你说。”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必须引导她全部说出来，自己好判断她对自己的感情作出下一步的抉择。

  祝英莱没想到梁山佩对自己会这样的宽容，就连这样不同寻常的感情也能冷静对待。心里也稍稍安心了一点，牵着梁山佩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诉说。

  “山佩，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你……产生了……这样的感情。”因为无法面对，祝英莱说得不是很通畅。

  “可能是从发现你喜欢李承晚开始吧，我知道你喜欢李承晚而李承晚也喜欢你的时候，我心里不是为你的幸福开心，而是为自己难过。我就知道自己对你的感情不是普通的友情了，当时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也很烦恼。”

  “在富春山上的时候，你说想求姻缘，又看到你和李承晚两情相悦，又发现……我就完完全全的明白了自己的想法。”祝英莱想到了从富春山下来，在店里的阁楼上看到兰芝和杨柳相拥而眠的情景，但是她现在不想对她说这些。

  梁山佩微微点头，看来?萨让他得偿所愿了。在富春山上求的姻缘，就是和祝英莱的。

  祝英莱见梁山佩没有太多厌恶的情绪、反而在微微点头，心里很感激她对自己的包容。“山佩，你一定把我当成怪物了吧，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我以后一定会离你远远的，反正我们很快就要毕业了。考上大学后就会各奔东西，到时候你就见不到我了。”

  梁山佩搂住她的肩，轻轻的安慰，“英莱，别害怕，我不会把你当作怪物的，更不会让你远离我。”

  祝英莱看看梁山佩搂住自己肩膀的手，不可思议的问：“山佩，难道……你……你也是……”最后那几个字她终于没有勇气说下去了。

  梁山佩觉得事情好像在朝着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忙稳了稳心绪把祝英莱往设想的地方引导。“英莱，除了我你还喜欢过别的女生吗？别急着回答，好好想一想再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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