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发现女儿不对劲
几排泥墙红瓦的尖脊房屋,就是教室和办公室,再加上两栋圆顶土坯宿舍区。后面隔着一段距离是几间用石头砌的厕所,偌大的土坪操场上伫立着两个篮球架子,这一切被高高的黄泥大墙围在里面。
就是如此简陋的一所中学,迎来了一批批带着稚气的学子,见证了他们的成长,留下了无数青春年少的身影。
它让很多人懂得了奋斗和拼搏,也让很多人的求学之路到此戛然而止。
每年都有很多新生带着梦想而来,又有很多毕业生背着失望而去。
模拟考试过后,娟子和徐三虎不出意外都被刷了下来,意味着他们的学子生涯从此结束了。
刘忠学所在的普通班,老师和学校都不太重视,后期几乎全靠自学,使自己的成绩突飞猛进。
但英语知识靠自己实在无法提升,没有任何辅助方法可以借鉴,基础薄弱,学习资料根本看不懂,他索性放弃了。
中专没有外语考试,还可以早些毕业参加工作,所以他毅然决定报考。当他把想法跟父亲讲了之后,得到了青富的大力支持。
事实上只要不戳毛蛋,他一向让儿子自己拿主意,这种放手极大的锻炼了刘忠学的自理和自立能力。而独立有主见的男生往往更受女孩们的青睐。
中考结束,秋丫和海棠顺利考上了高中,她俩完全可以像刘忠学那样,走个中专院校,但她们却不屑于此,因为二人都有更大的目标,一定要上大学。
长贵本可以托关系把三虎弄去高中,再三斟酌后还是放弃了。觉得既然不是读书那块料,何必赶鸭子上架。索性让他去了大伯的肉联厂当了一名学徒工,早早步入社会,参加工作了。
娟子被刷下来卷铺盖回家后,马玉芝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大女儿早早辍学,已经让她很沮丧,想想英子本来也不够聪明,估计到最后也念不出什么名堂,着实安慰了自己好一阵才释怀。
所以把期望寄托在了聪明伶俐的二女儿娟子身上,可她连参加中考的机会都没能争取到,这让马玉芝比娟子本人还失落。
本想让孩子们靠学习改变命运,如今两个已经折戟,马玉芝对生活再次失去了信心。感觉老天对她一点都不眷顾,根本不给她任何希望。
可后面发生的事,不单单失望,简直让她陷入了绝望。
刘忠学收到了中专录取通知书,青富高兴的不亚于儿子中了状元,家族世代务农,几乎没出过文化人,若论最有出息的,就属他这个当村长的。
眼见儿子终于跳出农门,从此变成吃‘黄粮’的了,这等光耀门楣的大喜事,怎能不让人振奋?
最先赶紧去祖坟祭奠一番,感谢先人们护佑。然后又摆了几桌子酒席庆祝,来表达喜悦和自豪。
青富一家喜气洋洋、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此时娟子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没错,她现在已经懂得很多,根据自己的反应,还有好长时间没来月事,她笃定自己肚子里有了宝宝。
她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办?是自己先一个人扛着,捱一天算一天,还是告诉母亲、或者刘忠学,她一时无法定夺。
自从跟刘忠学在宿舍有了第一次,后来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她提前结束学业回到家,没有了方便条件,两个人再没到一起过。
之后的那段日子刘忠学努力备考,不久后考完试彻底放松下来,跟几个要好的同学到街里玩耍聚会,互相到家里认门,想留住这段友谊。
所以娟子已经好长时间没跟刘忠学正经见过面了,在胡同里遇到过几次,因为有所顾忌,只是打声招呼或者示意一下。
完全不像热恋中的情侣那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娟子对刘忠学当然日思夜想。可他说不上冷淡,却也并不那么热情似火。
虽然见了娟子也两眼放光,一副宠溺她的样子,并没有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她的那种强烈渴望。
娟子这才意识到,倘若两个人不能在同一水平线上发展、共同进步,以后在一起的机会恐怕越来越少。
可惜这种认知来的太晚了,从初一就毫不松懈的努力,彼此间的差距还有可能会小一些。
她几天吃不好,睡不好,闻到油烟味就恶心,还好家里没那么大油腥,多数时候都是素食。
因为今年为了多出产点,种了一块经济作物,还要不时拉到街上变卖,马玉芝每天和王林英子忙于田里的活计,让娟子在家洗衣做饭捎带干些零活,所以起初并没察觉她有什么不对劲。
后来渐渐发现,本来元气满满、嘴不饶人的娟子,话变得越来越少,气色也不是很好。
以为她是因为没能参加中考,之后又听到秋丫海棠考上了高中、刘忠学考上了中专,连三虎也参加了工作,一起要好的玩伴都比她强,心里肯定难过。
马玉芝恨她不争气,数落道:活该,狗肉不上秤的东西,这时候想起后悔了,早干啥来?”
想着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可是几天之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娟子愈发的憔悴,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饭也吃的很少,想着必须过问一下了。
趁跟前没人,马玉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一些,她太了解娟子的性格了,如果不给她好气,她是打死都不会说实话的。
“你跟娘说说,到底怎么了?有啥事瞒着我吧?
娟子心里一惊:自己努力掩饰,还是被看出端倪了。
“没,我很好!”娟子故作镇定的回道。
单单这种态度,更引起了马玉芝的怀疑,如果娟子内心坦荡,早就怪自己这个当娘的没事找事了。
“不可能,你心里肯定装着事,甭搁我这儿打马虎眼,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
“啥事?你咋看出来的?是谁跟你说啥了?”娟子慌乱的否认着,却不小心露出了马脚。
马玉芝恐吓道:“你不说是吧?我这一天忙的连上吊的功夫都没有,以后可是没闲心再跟你扯王八犊子,要死要活随你便。”
说完起身要走,家里这么多张嘴,孩子们一天大似一天,越来越抗饭,全靠土里刨食,所以她不得不跟王林带着英子多下些辛苦,否则一年的粮食都接乎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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