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敢不敢上前线
梁国皇太妃都着急了,赶紧召来总管太监张景进。
“张公公,你别当什么总管太监了。现在,本宫升你为首领公公!”
张景进一惊。
什么?“从五品”变成“从二品”,连升五级?
做梦吗?
当然不是。
那么,非常提升,必然有非常重任。
果然,跪谢皇太妃之后,皇太妃给他的懿旨,就是马上把勤王大军的动向报来。
“要是你不清楚,就马上去尉氏门,去曹门,看好哪路援军来了,立即飞报本宫!”
张景进明白了。现在已经到了最后关头,眼见皇帝应对无力,皇太妃是急的鸡飞狗跳了。升了自己的职位,只为求一个最新军情。
但是这种事,不是一个小黄门就能搞定吗?
至于专门提拔从五品的总管太监为从二品的首领公公?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皇太妃的焦躁不安,已经无法控制了。
当然领旨之后,马上带了一群内侍、太监,奔赴各个城门,望眼欲穿,等待勤王大军来到。
张景进还做了一件事,让各个城门之间,互相快马联络,每隔一刻钟放出一匹快马,告知张景进,新任的首领公公,援军来了吗?
这么多快马联络,其中也有张景进的私货。
出城侦察援兵到哪里了?
“如果遇上唐军,你就投降,如实说明城中情况。”
受命的太监心领神会,马上离开了曹门,径直向东北方而去。
要是有梁军问他,那就说去迎接段凝元帅。
这句谎话没用到,这名太监就被唐军的先遣部队抓获了。
得知汴州城已经乱作一团,李嗣源精神大振。
“圣人,臣请率领横冲都八千人马,立刻冲向汴州!”
李存勖算了一下行程,现在刚过曹州,离汴州还有大约一百里路。
“甚好,源兄,你立刻率横冲都出发,元行钦和安重诲率马军八千,随后跟进。侯言所部,在朕的左侧保驾,平行推进。源兄记住,朕只有一句话:擒贼擒王!”
李嗣源和将近万名马军,唐军的精锐部队,趁着夜色,向汴梁发动了最后的冲击。
李存勖把李从珂、石敬瑭召来。
有个不好的消息。
根据那个投降的梁国太监的说法,现在的段凝所部,已经终于摆脱了大野泽的泥潭,重新上了大路,据说两天之后,就能赶到汶上。
梁国大臣李振盼望的夹击唐军的战役企图,有了一定可能性了——如果汴州能够守住,哪怕四五天,李存勖的日子就将非常狼狈。
但是现在不论唐军还是梁国,都不知道张归厚所部前进到了哪里,
也都不知道为什么近在咫尺的宋州袁象先所部,为何一直迟迟不动。
所以,现在皇上的敌人,就是段凝。
让李从珂将剩余的唐军组织一下,还有三万人马。
知道是敌众我寡,但相差三倍,还是让李存勖倒抽一口凉气。
只能希望段凝举棋不定了。
当然,段凝如果举棋不定,那也是李存勖在吓唬他。
李存勖没有给段凝派出招降使者,但却早就给郭崇韬和史建瑭传去了旨意。
史建瑭把守魏州,郭崇韬领兵五万,渡河前来。这样一来,虽然总兵力还是比不上段凝,但是李存勖相信,亡国之师,兵力再多也没用。
李从珂有些担忧。
“圣人,如此说来,段凝的十万人马不说,还有张归厚和袁象先两支人马,所有梁贼加起来,怕有十五六万人马。官兵与之相比,真是众寡悬殊。”
石敬瑭也明白了。
“那就看李元帅能不能一鼓作气打进汴州了。”
李从珂摇着头:“我父帅如果攻打汴州遭遇抵抗——汴州是梁贼都城,仅仅是禁军就有将近十万人马啊。官军以寡击众,而且还是攻城,圣人,臣心中甚是不安。”
李存勖还是没说话。
是的,从纸面的数字来看,梁军的兵力优势很明显。
加在一起将近三十万。
唐军总共不过五万人,而且还要攻打人家的都城。
这种时候能够取胜,只有一种可能。
梁国出了内鬼,而且身居高位。
是的,皇上派李嗣源杀奔汴州,就是有了总管太监张景进、崇正副使王琦这两张牌。
张景进负责搞乱皇宫,王琦负责把守军搞乱。
没有组织,甚至连建制都混乱的梁军,再大的兵力优势,也等于零。
当然也要祈祷毗沙天王,只要天王保佑这两个“内间”不被朱瑱发现,那么胜利的可能就很大了。
郭崇韬没有辜负李存勖的信任,他将自己带来的五万大军化整为零,每支部队有一千步兵弓箭手和一千骑兵,这样的二十支步骑混合的军队,不停地向段凝大军冲击,段凝被搞得晕头转向,简直不知道如何对付。
一夜无眠。
天亮之后,终于看见了唐军,数了一下旗号,段凝松了一口气。
唐贼并不多嘛。
而且旗号是“郭”字,不是唐帝。
他决定一鼓作气吃掉这支可恶的唐军。
于是梁军向北追击“逃窜”的唐贼。
可是唐贼善于逃跑,追了半天,也没有追杀到唐贼的主力。连副将都在劝说大帅,请大帅按照圣旨,向南方寻找唐国皇帝决战。
段凝也想向南攻击,但是现在的情况,如果遭遇李存勖,他就很可能陷入两路唐军的夹攻。
段凝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向南攻击。
但是不断遭到唐军的伏击。每支唐军都有两千人,兵力并不少,每次攻击,都能让梁军付出代价。
更糟的是,唐军主帅的旗帜,又在北方飘扬,又像附骨之蛆一样追了上来。
段凝陷入两难境地了。此刻如果真的追上了唐朝皇帝,那么一定会被唐军夹击,损失惨重,失败的概率很高。
在他开始怀念王彦章的时候,得到了消息。王彦章已经在前几天被唐帝击杀了。
连王彦章都战死了。
段凝更加紧张了,在梁国军界,王彦章几乎是不败的象征。而现在王彦章的战死,是不是预兆着,梁国将无力再战?
他不知道的是,此刻朱瑱还在苦苦等待各路援军,但是都音信杳然。
李振也不敢再说西狩的事情了,只能请求皇上,取出宫内财帛,然后登上城门抚慰守城官军,提振士气,打好汴梁保卫战。
听了李振的建议,朱瑱皱起了清秀的眉头。
“李相之意,不外乎一是要朕亲赴城头,冒锋镝弓矢之危险,与贼争锋。二是要朕散尽财帛,令士卒拼死杀敌”
听出皇上不高兴,但李振还是勉强称赞:“皇上圣明。咱们大梁江山,本来就是一刀一枪拼搏而来的,昔日太祖皇帝,也……”
朱瑱打断了李振:“李相!今非昔比!况且朕并非李存勖沙陀之流,一向好勇斗狠,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辈。朕乃上承天命之天子,奈何如此张皇?岂不让军民看轻了朕?且宫内空虚,国库入不敷出,李相并非不知,让朕散财,朕并非吝惜之人,奈何宫中却无多余钱财。”
李振还是努力劝说皇上。
“陛下,宫中虽然用度为难,但面临如此危急时刻,也只得折财免灾了。臣思忖间,诸位国家栋梁,外戚亲王,或广有钱财,令其为国捐资,当是义不容辞。故此条散财赏赐,臣倒是以为不难。只是陛下若不肯亲临城头督战,士气不振,如何抵挡如狼似虎的唐贼呢?”
这次真是让朱瑱恼怒了。怎么地,没有朕上阵杀敌,你们还不肯守城了是吧?
说好的忠心赤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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