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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判官府邸


平等王怒形于色,指着我继续咄咄逼人:“此子诡计多端,绝非所谓的张风,诸位切勿受他蒙蔽!”

  身为十殿阎罗之一的平等王,其威严不容侵犯,因此周围之人无人敢拂逆其意。

  他若对我起疑,恐怕难以轻易过关。

  黑白无常两位使者此刻面色凝重,生怕真相败露,牵扯到自身,说实话,我现在压力山大,一旦暴露身份,又该如何应对?

  然而,我并不愿牵连无辜之人。念及此处,内心愈发不安起来。

  但无论如何,我都告诫自己切莫流露出紧张情绪,否则只会自曝其短,平添麻烦。

  既然已经踏入这片地界,肩负着以阴司成员身份营救崔判官的重任,就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冥王平等,我与你素未谋面,不知何处触犯了你的禁忌,你却执意要这般冤枉于我,说我是修行界中的一位追寻自身大道的存在,不愿就此湮灭自身的修为。”我假装满腹委屈地看着平等王。

  纵然我要是足够厚颜无耻,足以混淆是非黑白,想必平等王也会对我无可奈何。

  诚然,他的实力高深莫测,这一点,确实毋庸置疑。

  事实也正是如此,若我豁出颜面,他们便无法对我有所制约。

  反正如今已是破釜沉舟,有何畏惧!

  无论生死,我都决定挺直脊梁发声。

  平等王勃然大怒,瞪视着我,显然并未料到我会如此毫无顾忌地反驳他。

  他或许以为,说出那些话后我会惶恐不安,然而我却是镇定自若,言辞犀利。

  在一旁静观其变的陆判官,终于按捺不住,插话道:“既然你坚称自己是张风,那么请你述说你在十岁时所做的事情。生与死的簿籍上记录了你的一切,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证明你并非真正的张风。”

  “十岁的事吗?让我想一想,毕竟过去多年了。”我故意显露出犹豫之态。

  平等王冷哼一声,以轻蔑的眼神注视着我,“你想什么呢?你根本不知道!因为你压根儿就不是张风,又何必在这里装腔作势呢?”

  我淡然一笑,回应道:“我记得清楚了,十年前正是我踏入修真之路的时刻,也是在那个年纪,我有幸遇到修真界的恩师,从而揭示了这世界中存在的属于我个人的一条修炼之道。”

  此言一出,陆判官微拧眉头,神色略显尴尬地看向平等王:“此人所说并无差错,生死簿上的记载确实如其所述。”

  确实,为了张风之事,我曾耗费整夜时光,将相关资料熟记于心,点滴不漏!

  若无充分准备便前来此处应对,岂非显得我过于愚笨?

  平等王冷笑一声,“此子必有诡计,诸位切勿轻易相信他的话语。若想知道他是否真的张风,只需由陆判官执掌生死册,以判官笔一挥勾画,若他顷刻间魂飞魄散,则证明他确为张风;若安然无恙,则说明他绝非张风无疑!”

  我暗骂一声,“平等王,你若对我有所不满,大可直接言明,何必玩弄这些阴谋诡计呢?照你这么说,即便我能证明自己就是张风,结果却是魂飞魄散,那又有何意义呢?再者,如今阴曹地府已如此肆无忌惮,竟敢任意剥夺人的性命?此事,酆都大帝知晓吗?你们十殿阎君的威权,竟敢僭越酆都大帝之上么?”

  我带着鄙夷的目光瞥向平等王,此番话语出口,在场之人皆面露为难之色。

  秦广王目睹此景,立刻转首望向平等王,“罢了,不必再为此事争吵,你若对这位张风弟子有所不满,在分配职责时,自是不会将其遣至你的辖下,眼不见则心不烦,更不必刻意施压于他。万一此事被酆都大帝知晓,我等恐难交待。”

  此言确有道理!

  此刻的平等王怒火中烧,想必是担忧无法向我父辈交待,然而面对我,他却又无可奈何,无力阻挠我的命运轨迹。

  正如恩师所料,只要我遵循其教诲行事,眼前的困扰自然会迎刃而解。

  秦广王面色凝重地环视四周,询问道:“诸位部殿之中,可有哪一位愿意接纳张风弟子?”

  陆判官闻声,开口应答:“近日崔判官失踪,我部正缺人手,不妨让他来我部任职。”

  “那便如此决定,张风即日起加入你们部门。”秦广王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断。

  听见这一消息,我心中欣喜若狂,从此我便有了进入城隍庙的合法身份,我父的身份再也难以束缚我,身为判官府一员,我之尊荣远超其上。若敢有任何异议之人,便是触犯天条,必受阴司严惩无疑。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黑白无常两位使者看向我,低声耳语:“我们能为你做的也就这么多,今后的道路,还需你自己走。”

  言罢,黑白无常便匆忙离去。

  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我不禁心生感激之情。

  陆判官随后来到我身边,说道:“新入门的同僚,对于酆都城你尚不熟悉,我将派遣侍从引导你巡视酆都四周,让你大致了解一番,至于接下来的任务,我也会亲自向你交接。”

  我微拧眉头,曾听崔判官提起过,他与陆判官关系甚笃。

  现如今崔判官突遭变故,想来陆判官定不会坐视不管。

  “陆大人,不知您是否了解崔大人的情况?”我疑惑地看着他。

  陆判官略显惊讶,目光惊讶地注视着我,“怎会提起崔大人之事?他已失联数日,酆都城上下也无人知晓缘由。”

  “你可识得此物?”我取出崔判官赠予的判官笔与判官印,递至陆判官面前。

  陆判官顿时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看着我手中的物件,“你……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判官府内,崔判官的地位远超其余三位判官。这两件宝物一是其身份象征与权力所在,极为珍贵,非亲信之人不能轻易触及。身为文职官员的判官并无自保之力,唯有凭借这两件法宝才能施展自身职能,故此即便付出生命代价,亦誓死守护不舍。

  陆判官此刻满脸震惊,万万不曾想到我手中竟握有如此重要之物……

  实际上,我此行来到此处,目的唯有一个,便是救出崔判官大人。皆因昔日崔大人曾向我提及,在阴司之中,他最为亲近信赖的朋友便是阁下。若真有危难之际,唯有向阁下求助,相信您必能明了我的急切之情。

  我对陆判官大人慎重其事地道出实情。

  尽管我在阴司试炼中脱颖而出,然则此刻确实不宜在此过多逗留。若再于此地纠缠于繁琐法则,深入其中,只怕只会延误拯救崔大人的时机。

  陆判官大人惊讶万分地看着我,目光紧紧锁定在我手中的判官神笔与镇魂大印之上。

  “可知崔判官大人身在何处?”陆判官激动地质问我。

  “自然知晓。并且,我以酆都城新任判官的身份潜入阴司,正是为了营救崔判官大人。”

  “正因为深知您与崔判官大人交谊深厚,我才敢于托付此事。若是他人,我还真不敢轻易相告,毕竟在这阴司之城,人心叵测,个个心中藏匿着难以揣摩的念头。”

  我语气坚定地回应道。

  陆判官微拧眉头,疑惑地询问:“那么,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还望阁下告知详情,我也想弄清真相。”

  “如今阴司动荡不安,尤其是在酆都城之地,众多阴差各有心思,这其中恐怕不乏图谋不轨之徒。崔判官大人正是因为得知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遭人陷害囚禁于城隍庙内。而我唯有凭酆都城判官的身份进入,才能避开诸多阻碍,顺利前往城隍庙执行刑罚救援崔大人!”

  我神情庄重地望着陆判官继续说道。

  我虽不轻信他人,但对于陆判官,我深信他在刚才之事中所表现出来的忠诚。且崔判官曾多次私下对我提及,陆判官乃是他的至交好友,两人犹如影随形,无二的信任唯有寄托于陆判官身上。

  陆判官闻听此言,面色骤变,怒斥道:“竟有这般肆意妄为之举,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这等事来,分明是对我们阴司酆都城的蔑视!”

  “现如今阴司形势复杂异常,人人皆有可能心怀鬼胎,真假难辨。因此此事务必慎之又慎。”

  我忙向陆判官进言提醒。

  此事至关重要,我深知不能独力应对,必须有人襄助。否则仅凭我一人孤军奋战,恐怕凶险重重。

  陆判官听到这里,脸色愈发凝重:“我一直以为阴司平稳如常,不曾想会爆发如此大事。外界传闻崔大人失踪,更有甚者认为他叛逃阴司不愿再留下来,认为在阴司度日实在是无法忍受。”

  然而在我看来,阴司之事关乎重大,我对他人缺乏信任,却始终坚信陆判官,毕竟他是崔判官眼中之人,必然有着值得崔判官倚重之处。如今事态紧迫,亟需有人相助,否则我单枪匹马闯入城隍庙,恐怕凶多吉少。

  即便谣言纷飞,诸多揣测层出不穷,但我坚信她绝非传闻中之人。他在幽冥界鞠躬尽瘁,所做之事皆落入我眼中,我对他的品性了如指掌,故此对那些流言蜚语嗤之以鼻。然而,直至你提及此事,我才惊觉他竟已消失无踪。陆判官满脸忧虑地看着我。

  事态演变至此,确实有许多难以厘清与不明之处。“幽冥界的某些势力与东岳仙府之间存在纠葛,回忆过往种种,你应该能揣摩出其中端倪,他们的意图已然昭然若揭。崔判官正是因为知晓了太多秘闻,触及了不应涉足之地,才落得今日这般境地,而我既然知晓这一切,并且崔大人亦是我的挚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定要前往城隍庙救他于危难之中。”

  我郑重其事地对陆判官述说着。“然而照你所说,他们已经牵涉进东岳仙府的力量,你又是否有足够的实力应对呢?一旦处理不慎,恐怕连你自己也将陷入生死存亡之险境。”陆判官忧虑的目光凝视着我。

  “只要你能出具一道令牌,令我去往刑堂执行公务,届时我便有足够的借口闯入禁地,那些守卫即便心中有所忌惮,也无法阻挡我。因此,这枚令牌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急忙回应。

  陆判官轻轻颌首,迅速取来纸笔,挥毫泼墨,写下一纸令牌,凝望着我说:“既然你此刻执掌判官笔与判官印,便意味着你已是崔大人的代理者,代表了酆都市判官府的身份。若有任何人胆敢阻挠于你,便是公然对抗我酆都市判官府,即使是小小一座城隍庙,敢有僭越之举,你也断不可姑息。”

  陆判官脸色铁青,厉声道。

  我此刻才意识到这一点,握着判官笔与判官印,就有了说话的底气,即使是我父亲想阻止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得逞。我收起令牌,毫不犹豫地直奔城隍庙而去。

  不知行走了多久,当我瞥见城隍庙大殿门前密密麻麻的阴兵时,立刻推测出父亲早已料到我会带着酆都城的职权身份前来救人。

  看来平等王果然将我的情况早早告知了他,这传讯的速度之快,竟超出了我的预料。父亲从阴兵队伍中走出,面露不屑地看着我,“孽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闯到这里来送死!本以为给你多次机会,你尚懂自知之明,但看你如今的模样,父心痛彻,倘若你肯归顺我方,或许我能向上请示,为你求得一线生机。”

  听着父亲的话语,我不禁冷笑出声。起初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正是他,如今却假惺惺地试图挽留我的性命……这番言辞委实令人发噱。

  我并非愚钝之人,他口中的话语纵然再如何掩饰,亦难令我深信不疑,不过是意图让我置身于这些修炼界纷争之外而已。然而对我父亲的认知,直至如今,仍然如旧,行事向来荒诞无常,实力平庸,心智更是捉襟见肘。

  “此刻你这般言说,岂非显得极为可笑?你那些隐秘行径,心中自当比任何人都要明了,我们父子间的对决,已是不可避免,仅是早晚之事罢了。你做了诸多勾当,竟还想佯装一切未发生,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我冷笑一声,回应他。

  他已无法回头,我也同样,自从那日,我亲生父亲亲手弑母,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关系便已然破裂,再也回不到曾经的日子。

  有些宿命之事,早已注定,再多言语赘述,也唯有显得可笑且悲哀。

  “你毕竟还是我亲子,我对你的怜悯之情尚存,然而我已经给予你机会,你却屡屡出现在我面前,试图阻止我踏上这条修行之路。你跟随那位修炼散仙,自以为拥有了无惧一切的力量,仿佛世间万事皆不足虑。但你是否看清自身,何种出身,何种修为,又怎敢涉足这修行界的纠葛纷争之中,你的此举岂非可笑至极?”

  父亲语气充满蔑视,身披城隍爷的官袍,竟透出几分阴司神职的气息。

  我对他的一切作为了若指掌,因此内心深处对他种种行径的鄙夷与厌恶,尤为深切。往昔的确念及亲情,对他有所宽容,毕竟他乃我父,有些事我无可奈何。但现在他触碰了太多的禁忌,使我再也无法坐视不理。

  我已不愿再忍耐下去,对他所做的那些事情,我根本无法接纳,更不可能任由其一错再错。对于那一天的到来,我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一旦父子间对立相峙,我绝不会手软,既然他不顾亲子之情,我又何必在意他为我之父?

  “无论是何种身份,何等修为,并非我停步不前的借口。你所做的事情,岂能就这样一笔勾销?这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深知你背后有人撑腰,势力庞大。但我始终坚信一句古训:邪不能胜正!哪怕你们人数众多,权势滔天,我亦深信你们的阴谋诡计终将败露,会有那么一日,你会后悔今日之举,亲手毁灭了我们的家族,你杀了我娘亲,彻底摧毁了我们原本和睦的家庭。你本有机会做一个平凡人,享受安宁的生活,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将来莫要懊悔,因为你已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我怒火中烧,厉声呵斥。

  这段话语在我心头积压已久,今日终于得以痛快倾吐,犹如火山喷发一般。

  在我心底蕴藏着无数的无奈,尤其是在得知父亲那些作为之后,我无法去揣摩其心意,竟会有一个修士亲手斩断与多年伴侣间的同修之缘,甚至不惜欲加害于亲生子嗣。在他眼中,似乎亲人之情并不比修行大道更为重要,血脉相连的亲情在他看来,仿佛如同尘埃一般微不足道。

  此人究竟有多么铁石心肠,竟将亲情冷漠对待,视若无睹。

  就如同我自身,即便知晓父辈的行径,内心深处仍存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情感,只因那份源自血脉的牵绊。

  “荒谬之言,你根本一窍不通。当我一旦掌控这世间一切力量,众生皆可得安乐,区区一家之亲又算得了什么?唯有舍小家,方能保大局。我所做的一切,怎可能让我后悔!

  我做的事情是正确的!不像你被那个邪修道士迷惑心智,混淆是非黑白,根本不清楚如今阴阳二界正处于动荡危机之中。若无人挺身而出,未来必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只是希望能让更多生命得以延续。”

  父亲面容肃穆地陈述着,双目之中并无丝毫懊悔之意,反而流露出一种不顾一切、坚信己道的决绝神情。

  我实在无法理解他何以至此,心中怎会滋生出这般奇异观念?

  “对你而言,灭绝人性就是拯救世人吗?”我冷笑一声,心中暗讽其言辞堂皇,行事却禽兽不如,以卑鄙龌龊的手段伤及无辜,还自诩为正义之举。

  对此,我只能摇头苦笑。

  “你哪里懂得半分世事!小子!你以为你所认知的世界就是真理,其实不过是那个道士遮蔽了你的慧眼。”

  “以至于,至今你还认为我是恶徒,却从未考虑过或许你的师父才是一切罪魁祸首。”

  “我知道向你解释也是白费口舌,你顽固不化,听不进任何忠告。我再多说什么亦是无益。不过我可以清楚告诉你,当年那个人并非善类,他所犯下的滔天大罪罄竹难书,而我这点行径比起他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父亲怒火中烧地质问我。

  我坚信师父此生清白,绝不信他那一套歪理邪说!他的一切所作所为,我看在眼里,那些丧尽天良的行径早已决定了我对他的否定。

  “爹,我想奉劝你一句,为人处世应遵循良心之道。”

  “然而我也深知对你说这些毫无作用。既然我今日前来,便明言告知你,你在阴司面前不下跪,已然无视了阴司法则。此事我可以直接上报给上级,依据律法处理你的行为。我此番到来,亦是带着使命和职责,倘若你要阻挠,那就只能证明你根本不把我酆都城司职者的行事视为正途,莫非你想另辟蹊径,自立门派不成?”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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