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雨夜的静寂
森林的树木成了天然的雨棚，我们缓步前行，不必担心会被雨水打湿。空气逐渐变得寒冷，在手电筒微弱的光芒下，我们的影子时隐时现。环顾四周这片漆黑寂静的森林，总会感受到一种特有的荒芜和孤寂。这场雨似乎让每个人的心情都黯淡下来，我们都无法逃避这份寂寞——都在流浪。
雨滴落在我的额头上，带来一阵清凉，让我清醒不少。我跟在她们身后慢慢走着，她们身上散发出淡淡的花香，弥漫在这条孤独的归途上。我察觉到她们俩的话语也骤然减少，也许这场雨勾起了她们心中无法言说的忧愁，无法倾诉的忧虑吧。
回到住所，我添了些柴火，驱散洞内的寒气，带来一丝暖意和家的温馨。诚然，这里并不如家中温暖，但在这样荒凉的流离之地，当每个人都为填饱肚子而焦虑时，我们的忧虑却是饱餐后、沐浴后的那份寂寥。
没有手机和电脑，人仿佛失去了灵魂，总会经历一阵躁动和迷茫。幸运的是，我早已熬过了那种阶段，而她们显然还在适应中。其实，一副扑克牌就能化解这些困扰。
"真无聊，干点什么好呢？"徐菲琳仰躺在床上，头裹毛巾，活像个渴望关爱的毛毛虫。杨姐被她吵得无法入睡，起身坐着，托腮发愣。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起身坐在火堆旁，这是我的天地，是我沉思的地方。
"小毅，你在想什么呢？"杨姐缓缓地将裙子夹在双腿间坐下。火光照亮她湿润的头发，更显肌肤的白皙娇嫩，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我，那份柔情让我忘却了不少烦恼。当然，我的烦恼并不多，只是闲得有些心慌罢了。
这样的雨天，多希望能有点小酌，借酒驱散这雨中的沉闷。张哥心底确实有些诗情画意，只是此刻诗行全无踪迹。
“无非是想在这如诗的雨夜，两位佳人近在咫尺，我却只能遥望，不能触及，人生的无奈莫过于此。”
“你还真会说风花雪月的话。”杨姐低头，笑容温婉。
“好歹我也读过几页书。”我拨弄着木棍，搅动篝火，仿佛火焰中隐藏着秘密，我却始终找不到。
杨姐静默片刻，突然问：“想念王子晴？”
我愣住，她竟看出我的心思，她该不是有预知能力吧。我摇头否认：“没有，只是闲得发慌。”
“别瞒我了，雨势渐大，王子晴那边肯定不好过，你怎么可能不挂念？”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她现在正期盼与王家共度艰难，我何必庸人自扰？”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是道理。明明关心，却不言表，是不是觉得自身不够格？”
“你对我很了解吗？”我轻哼一声，没错，你确实了解我。
我只好坦白：“我怕酒吧的刘哥那个蠢货不会尽全力，他可能正舒舒服服地酣睡。”
杨姐托腮注视我，眼神中似乎有别的含义。我挑出一块炽热的炭，唾沫一吐，炭火嗤嗤作响。我在思考，这里有什么能抵挡雨水的东西？似乎并没有。
火光温暖着身体，我们的眼神都聚焦在火堆上。
“你明明有能力带她回来，却选择不这么做，你心里是不是另有打算？”杨姐突然发问。
我点头：“再等两天就知道了，她还得再承受些日子。”
“好吧，无论你的计划是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我仰视杨姐的眼睛。
杨姐淡然一笑：“你的心思我猜不透，你也不会告诉我。但有时，自私一点并无坏处。我离开学校时，其实正恋爱着。为了得到更好的角色，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我放弃了那段感情。如果我当时不自私，受苦的就不止是我和家人，那感情也会早早结束。因为生活终会让我们分离，产生分歧，为了生存的问题产生裂痕，这是无法避免的。”
没想到杨姐背后也有这样的故事，我认真倾听。她的意思是，如果你的初衷是为他人好，那么自私一点也没错。
“后来你那位男友怎样了？”我随口一问。杨姐摇摇头，轻轻笑道：“我不知道，之后就没再联络了。”
“好吧，他现在肯定常在电视上看见你，也会为你祝福的。”
"谁能知晓呢？愿他安好吧。
"杨姐低首轻笑，我能察觉到她回想起往事时的一丝苦涩。没错，我们都曾因抉择而舍弃初心，我投身厨房打工亦是如此，只愿让双亲安心。
片刻后，徐菲琳在柔软的草地渐渐入睡。杨姐在篝火旁烘着手，温暖的火光带来一丝倦意。她回到草地，取件衣物轻轻盖在徐菲琳身上，缓缓侧卧下去。
待听到她们平稳的呼吸声，我悄然起身，披衣走出洞口。仰望天空，雨并不算猛烈，却密集急促，估计不久便会更大了。
不能再耽搁了，王子晴若淋一整夜雨，必定会生病，她的体质本就娇弱。
我在密林中疾行，雨声仿佛紧随其后的追赶者。抵达沙滩，我折断几根粗大的树枝，手持手电筒朝棚屋方向奔去。
风雨中，三人相依，张志被我的手电筒照到，皱眉问道："你的出现正巧啊。"
"关你屁事，老子来看子晴而已。"我低头看向王子晴，她静静凝视着我。那个纨绔子弟见我到来，嘲讽道："又来演戏了？"
"滚你丫的，老子看你一眼都烦。"我一脚踹过去，纨绔子弟疼得叫唤，王子晴立刻不满："你要是怨我，就打我，别伤害他好不好？"
"我怨你？"我冷笑："我若怨你，会半夜跑来查看你有没有淋雨？"
王子晴沉默了，脸上显露出复杂的神色。我把树枝放在她头顶，为她遮挡落下的雨水。
她突然低头，轻声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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