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人贩子
妇人闻言,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却在片刻间恢复了神采。
她跪在姜子鱼的马车前,双手握着马车的轮子,“这位菩萨心肠的姑娘,我女儿叫小小,她这么高——”
妇人给姜子鱼比划了下高度,又形容了孩子的穿着、打扮。
“我倒是没有瞧见过,不过你可以去衙门那边登记下”姜子鱼对妇人说,“如今的县令,是会管这件事情的!”
萧九成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邺城的小偷小摸也因为萧九成太认真的性子,都不该闹出大事。
人口登记完毕时,邺城的人口翻了几倍。
本来喜欢去梧州的商人们,都喜欢绕道来邺城这个地方。
而随着邺城的人口众多,邺城也开始修葺起了围墙,县城内扩张了不少。
这里虽然比不上京城,可这里却十分的安稳,百姓们都很喜欢在这里居住。
“我——我不是邺城人!”妇人低着头,“我倒是想来邺城,可当初没让我们登记!”
“你是哪里人?”姜子鱼问。
妇人回答,“我是柳县的。”
柳县和邺城一样,都在陇西的管辖范围内。
不过邺城和柳县却隔着好几个小县城,而且距离也不算远。
“你确定你的孩子,真的在邺城吗?”姜子鱼想了想,问了重点,“或许她在柳县?”
“不不——”妇人赶紧摇头,“我在邺城找到了她的玉佩和簪子!”
她告诉姜子鱼,她叫俞良之本是柳县的一个小商人,做一些小买卖。
可是后来,女儿和一群姑娘去寺庙上香的途中被人绑架走了,她当时去报官,却被人嗤笑。
众人都说她的女儿怕是和人私奔了,哪里是被绑架的。
俞良之气愤不已,而且她发现柳县已经走丢了好几个姑娘,可偏偏的县令压根不管这件事情。
她没有办法,开始掏空了家底找线索,想知道女儿到底去哪里。
后来,她在邺城找到了女儿的东西。
“衙门那边你去了吗?”姜子鱼又问。
俞良之摇头。
其实俞良之很想告诉姜子鱼,天下乌鸦一般黑。她在柳县的时候,被衙役们打的只剩下半条命,来了邺城怕是也会这样。
她若是死了,那么女儿便没有亲人了,从此再也没有人能去救她的女儿。
“你记得去!”姜子鱼对曾飞说,“你陪着这位姑太太去报官。”
俞良之没有拒绝姜子鱼的好意,她对着姜子鱼狠狠的磕了几个头。
后来俞良之才知道,这姑娘的名字叫姜子鱼。
“是——传闻里的姜小娘子?”俞良之有些惊讶的看着曾飞,“是她吗?”
曾飞也很同情俞良之。
他当年也是如此的绝望,看着两个师妹却又救不了,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如今他自然也明白俞良之为什么会如此的痛苦。
“是啊!”曾飞点了点头,“掌柜的是个好人!”
俞良之听到曾飞的确定后,眼眶顿时就红了。
她自然也听人说起过,姜子鱼和邺城县令萧九成定亲的事情。
萧九成和其他人不一样,萧九成乃是出自岭南萧家,而外祖家还出了个皇后,这样的人自然不畏惧权势。
若萧九成愿意去查这件事情,她的女儿肯定能救回来——
当夜,姜子鱼把这件事情同萧九成讲,又询问萧九成,“最近邺城有走丢的姑娘吗?”
“这倒是没有!”萧九成肯定的回答,“案宗你都瞧过的!”
姜子鱼:“……”
邺城很是太平,的确没有人口走丢。
可是在一年前,谁会想到邺城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呢?
夜里家家户户都敢出门行走,而不是和从前一样,一到冬天就要面临绝望的选择,怕一家子人饿死。
如今已经是深秋了,再过些日子棉花就可以采摘了,邺城附近村落的百姓们,个个都很忙。
“我听曾飞说,不止是柳县,其实还有好几个县城,都有姑娘走丢!”姜子鱼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情有些怪异,这群人似乎没有什么畏惧,一点也不害怕被闹大事情。
像是西县——
这个地方和邺城一样偏僻,但是因为靠近陇西,所以也有人居住。
据说就在半个月前,西县有几个姑娘当街被抢走。
而且,这些姑娘年纪都很小,比如俞良之的女儿小小——不过十一岁!
作案的人像是固定了目标似的,男女都会带走,但是这群消失的人年纪都不大。
“若是查这事情,会不会很麻烦?”姜子鱼皱眉,“这事,不在你的管辖范围内!”
“说麻烦也麻烦,说不麻烦也不麻烦!”萧九成对姜子鱼道,“麻烦的是要查下去,会惊动陇西不少的人!”
“可是,我也不会一辈子在这个地方,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就查下去吧!”
姜子鱼看着萧九成,眼里全是欣赏。
萧九成和许多男子不一样,他亦正亦邪。
这件事情,其实萧九成本不该管的,但是因为姜子鱼看不下去了,所以他去插手了。
姜子鱼也不是什么圣母,可是她的确不愿意看着这群母亲失去孩子!
十一在接到命令的时候,一点也不意外。
俞良之去衙门报案的时候,十一也在。
邺城的衙门和柳县是不一样的,俞良之本以为要和从前一样被刁难,结果这群人在没看到曾飞的时候,却依旧听她详细的描述事情的发生经过。
后来曾飞出现,衙役们更是紧张了。
俞良之没有被任何人刁难——
衙役们的速度很快,他们根据俞良之提供的线索,找到了一家当铺。
这家当铺的老板很快供出,这些首饰是一个叫二麻子的人拿过来做的死当,所以他们才敢卖出去。
“二麻子是谁?”曾飞问十一。
有衙役回答,“是一个人牙子!”
不过三日,他们就抓住了人牙子,最后查到了高喜这边。
和二麻子来往密切的,便是高喜公公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名叫高月。
据说是高喜公公徒弟,所以跟了高喜姓。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高月被衙役们抓的时候,眼里全是怒火,“我可是高喜公公的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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