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善良有时会害人害己
方耀农和吴氏听了这话，仿若在一片漆黑的夜空里寻找到一颗明亮的星星。
他们看着姜子鱼，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姜子鱼声音十分寒冷，宛若冬日里的霜雪，“我给你们两个选择，有些丑话我也要说在前面。”
“其一，等二堂姐回来后，由我爹爹出面，在桃花村给二堂姐找一门亲事。只是今时不比往日，二堂姐这名声……我只能和爹爹保证，这门亲事是你情我愿，二堂姐的夫家老实本分，不会苛待他。可是要多富贵，怕是不能了。”
“其二，便是你们做主，把二堂姐的身契卖给我，我出二十两银子。既然你们护不住二堂姐，不如把她送到我身边来。自然，我也不会阻拦二堂姐私下把月例银子送给你们。不过，她既然来了我这边，我们便是主仆，而不是亲戚了。至于她成不成亲，往后自然都是我说了算。”
姜子鱼说到这里，又继续加了一句，“我不敢保证我一定能把二堂姐找回来，我只能说我会尽我全力。”
毕竟，她也不是神仙，根本猜测不到方秀秀是否还活着。
但是她能肯定的是，方秀秀若是说出了酿酒的秘方，便会凶多吉少。
方耀农和吴氏没想到姜子鱼会如此的不客气，直接斩断了他们带方秀秀回方家的路念想。
无论是哪条路，都是让他们见方秀秀的次数变得屈指可数。
可惜这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
“你们说话呀——”在一侧的任小芃开始催促，“二表姐的性命，可全掌握在你们手里了。”
这次谈话，姜子鱼丝毫不避讳孩子们。
她也是想让孩子们明白，这世道的险恶。
所谓的好人，也不是永远都有好报的。
任旭和任小芃是聪明人，他们明白姜子鱼的为难，更是生气方耀农和吴氏的无能。
“我们……”吴氏没有看方耀宗，她跪在姜子鱼的面前，声音坚定的回答，“无论是一还是二，我们都愿意答应。”
“好！”姜子鱼站了起来，吩咐任旭去拿了纸墨笔砚过来，当即就写下了字据。
吴氏和方耀宗见姜子鱼办事利索，心里就犹如被刀割一样难受。
方秀秀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们还记得看到孩子平安出世的时候的那种喜悦。
这些年来，方秀秀乖巧懂事又孝顺，对他们更是百依百顺。
可是他们身为父母，却做了什么？
吴氏咬了咬牙，她知道自己不是个称职的母亲，既然自己不能护着孩子的安稳，那么就把她交出去吧——
至少，方秀秀能活着就好。
吴氏比方耀农态度坚决，她没有多想，起身后便在字据上按了手印，又道，“秀秀卖身的银子，我们不要。若往后秀秀要出嫁，这银子便给她做嫁妆吧！”
“她的爹娘没用，做了一辈子的窝囊废、糊涂虫。只要这次她还活着，即使她不愿意认我们，也没有关系。”
吴氏一边流泪，说的这些话，犹如字字泣血。
她转过身，只觉得气血上涌，嘴里一口浓重的腥味。
“噗——”
方耀农刚按下手印，便看着妻子吐出一口鲜血，吓的六神无主的抱住妻子，呜咽着又哭了起来。
姜子鱼起身把写好的字据收到了怀里，赶紧上去帮忙掐吴氏的人中——
就在这个时候高氏和王大夫进了屋内，王大夫赶紧替吴氏扶脉后得出结论，吴氏这是气急攻心且还有诸多病根。
姜子鱼给了高氏银子，等王大夫开了方子后，就让高氏去抓药！
若是王大夫这边没有的，就让高氏明儿一早坐着骡车去县城内买。
方家老太爷死也不肯说，方秀秀到底是卖到了哪里，而苏家那边也压根没听到关于方秀秀的消息。
姜子鱼知道，这件事情得自己查。
方家三房的人的确可怜，但是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
姜子鱼先是亲自去了一趟李里正的家里，又去找了姚老先生和廖家人、她的徒弟们——
她想要让桃花村的村民们帮忙，众人自然是愿意的。
但是桃花村的琐事毕竟归李里正管，所以她提前问了李里正的意思。
对于她的请求，李里正自然无有不应的。
这下，李里正不止没有再睡了，而是让李家的小辈们挨家挨户的敲村民们的门，说是姜小娘子的堂姐被方家老头子瞒着三房的人卖了，让大家帮忙找找到底卖哪里去了，若是找到了线索，必有重谢。
姜子鱼还对桃花村的村民说，方秀秀之所以能被如此顺利的卖掉，也是因为方秀秀有酿酒的手艺。这贼人看上了她酿酒的手艺，怕是往后也会有人动桃花村其他人的心思，她再三嘱咐大家要小心行事。
她这一番话说完，桃花村的村民们个个都激愤了起来。
天一亮，桃花村的大部分村民都开始进城帮忙找人。
其实在古代，一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所以无论是动物还是人类，都会选择群居。原因很简单，人聚拢在一起了，力量自然也大了。
在他们看来，如今帮了姜子鱼，往后若是自己出事，那么姜子鱼和其他村民们就不会不管。
只要这个村子里的人情味不减，恩义长存，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方秀秀是被周氏的娘家人找来的人抢走的，而周氏娘家的哥哥们，也不知道藏去了哪里。
姜子鱼进了县城后，先是去见了金大财，又去拜访了百里容宁和裴师爷。
她在桃花村卖酒和卤菜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有不少人都和她已经熟悉了起来。在伍同安听闻这件事情后，更是领着伍家的小辈和家奴们帮忙一起找线索。
这事，后来都惊动了安县县令史纵。
虽说这些年来卖儿卖女的人也有，却没有像方家这样离奇的事情。
私下，史纵更是允许李东带着衙役们帮忙去找人。
不过一日时间，这偌大的安县便知道，姜小娘子的姐姐被人‘拐卖’了。
“是容州姓张的商人带走的。”萧九成很快便查到了线索，他对姜子鱼说，“这人在容州有两座酒楼，安县也有他的产业。”
“不过……”
姜子鱼冷冷一哼，接了萧九成的话，“他和苏家，有过节，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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