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鬼十次郎
众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茂密的树冠上突然出现一个倒吊着的银发少年。
“月见。”幸村弯起唇角。“事情处理好了？”
“当然。”五十岚月见轻巧地跳下树，意气风发地扬了下眉毛，丝毫没把自己在东京惹出的乱子放在心上。
按理幸村目前地身体状况并不允许他去和高中生打球，可是怕只怕幸村一意孤行，五十岚月见的出现显然打消了幸村的念头，也让立海大的众人松了一口气。
多少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有点后悔了的鬼十次郎的目光在五十岚月见和幸村之间打了个来回，虽然两个人站在他的面前看起来同样的瘦弱，可到底刚刚从树上跳下来的那个脸色要好看一些。
“那么，就你来。”
“既然学长都这么说了，”五十岚月见嬉笑着拿过幸村的球拍。“小部长，球拍借我用一下呗。”
“当然可以。”
听到这话，鬼十次郎皱了下眉，这个少年连自己的球拍都没有，水平恐怕高不到哪里去……但这场比赛是自己先提出来的，对手也是自己选的……
鬼十次郎决定让这群不知所谓的小鬼见识见识到底什么才是网球！这可不是毫无觉悟、抱着玩闹的心态就可以轻易上场的运动。
五十岚月见握着幸村的球拍站在场上，“友善”的提醒对面的鬼十次郎。
“前辈，或许换一个球拍比较好哦！”
鬼十次郎的球拍非常特殊，上面只有纵横相交的两条线，其余的地方都是空白，相比于普通的网球拍来说回球的时候会更加困难，但鬼十次郎却是用惯了的，就算在U17基地除了极个别人之外也很少有人可以让他换成普通的球拍。
“不需要。”鬼十次郎并不觉得瘦瘦小小的五十岚月见能成为那个例外。
“好吧，”五十岚月见耸了耸肩，对于鬼十次郎明显带着轻视的态度毫不意外，黄绿色的小球高高抛起，姿态随意地打向对面。“希望前辈不要后悔。”
“怎么会让这个人上场？”种岛修二不太看好五十岚月见，那种发球姿势很难发力，用这种轻飘飘的球对上鬼十次郎跟玩闹没什么区别。
“谁知道呢？”入江奏多趴在看台边上，随意敷衍地说着话，“说不准他很……”
厉害呢？
话还没说完，场上的形势骤变。
原本在他们看来慢的可以的球在擦过球网之后速度猛地加快，对敌经验格外丰富的鬼十次郎并没有因为这一点小小的意外错过网球的落点。
他一个健步上前，转动手腕，让小球正好落在球拍上两条线的交点，网球以出乎意料的巨大的力道带着旋转将线割开向后飞去，然后带着青烟卡在鬼十次郎身后护网的孔洞中间。
柔韧的网球线飞速回弹，因为惊讶而没来得及躲闪的鬼十次郎脸上瞬间显现出一道鲜艳的红痕。
“我没看错吧？”种岛修二诧异地睁大眼睛，伸手指着场内的身形纤细的银发少年，“他一球就把鬼的球线给打断了？”
这也不能怪他失态，那是在U17里都被称为“地狱守门人”的鬼十次郎啊！他那支两条线的球拍不知道打败了多少所谓的“天才”。
就算有点轻视这些国中生，也不至于在第一球的时候就被废了网球线。
“你没看错。”入江奏多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依旧笑眯眯地。
“抱歉抱歉，”五十岚月见转了下手上的护腕，没什么诚意地笑了下。“我之前提醒过前辈了。”
既然不听劝，那么弄坏了东西可就怪不了他了。
鬼十次郎看了五十岚月见一眼，一言不发地走到场外从网球包里换了一只新球拍。
“你的名字。”
“在询问别人名字之前应该先介绍自己吧？前、辈。”
“鬼十次郎。”
“嗯……”五十岚月见点了点下巴。“我的名字等比赛结束后再告诉前辈好了。”
“七球比赛，前辈已经输了一球了，接下来还请前辈多多指教了。”
鬼十次郎本以为凭着自己的能力，在换了球拍之后可以轻轻松松地压制对方，可事实证明他错了。
伴随着球拍击中网球发出的清脆的声响，黄绿色的小球在两人之间飞速地移动，带出道道残影，鬼十次郎越打越心惊。
这个看似瘦弱的少年不管是速度、耐力、技巧乃至力道上都要和自己相当，这还只是他所展现出来的部分，看着对方仅仅是红了脸颊气息分毫不乱的模样，鬼十次郎毫不怀疑，他真正的实力并不止于此。
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看轻他鬼十次郎了。
连着丢了三球后，鬼十次郎打出了真火气，大片黑色的、近乎实质的烟雾不断地在他身后聚集。
“嘶，小白兔这是认真了？”种岛修二不敢置信地看向入江奏多。
“啊呀，这下麻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两人身边的斋藤至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让那些孩子知道这个的时候呢！
要让连无我境界都没办法控制的少年们去理解阿修罗神道，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就算是现在制止鬼十次郎，也已经晚了，国中生们显然都已经看到了，纷纷议论起来。
“那是什么！”
“是我眼花了吗？”
“喂，你是不是也看到……”
“那个高中生身后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看起来有点恶心啊……”
“……莲二？”幸村定了定神，看向难得睁开双眼的柳莲二。“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柳莲二对上幸村的目光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倒是听说过一些传闻……”
柳莲二抿了抿唇：“据说选手在经历过多数严重的败北后将那些不甘与执着的意念融入网球精神中加以通过地狱般的锻炼而达到的一种阶段后，能够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异次元领域球技。”
“我原本以为这和都市传说没什么区别的……”
但现在，一向只信任科学和数据的柳莲二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强行打碎了。
“我怀疑，我们打的可能不是一种网球。”忍足侑士愣愣的看着鬼十次郎身后庞大的虚影，俊秀的脸上难得有些呆滞，可是并没有人嘲笑他，因为他们的表情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喂喂喂，立海大的那个家伙该不会还要继续比赛吧？”
“开玩笑的吧？这种东西要怎么打？”
面对那种仅仅是多看一眼都能让人感觉到压力倍增的存在，除了有些盲目信任五十岚月见的立海大众人之外，所有人都不认为他可以继续比赛，就自认为已经相当看好他的斋藤至也不例外。
“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备受瞩目的银发少年看着那道虚影发出低低的哼笑，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银色的长发脱离地心引力的控制张牙舞爪地飘在空中，漂亮的灰眸亮晶晶地像是发现了感兴趣的猎物的猛兽一般，他唇角扬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精致的面容瞬间邪气四溢。
看着场内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五十岚月见，初见时的场景久违的在仁王雅治的脑海里重现。他猛地打了个寒颤跟自家怕鬼的搭档一块缩在了真田弦一郎后面。
“太松懈了！”真田弦一郎瞪了他一眼。
“你们的代理教练……是不是有什么双重人格啊？”日向岳人小心地戳了戳柳莲二。
想要反驳的柳莲二看了看场内明显画风突变的五十岚月见，发现自己居然无从辩驳，一个没注意掐断了手上了原子笔。
日向岳人看了看柳莲二，又看了看五十岚月见，偷偷摸摸地一点点挪回到迹部景吾身边。
立海大的人太吓人了！部长快来保护我！
“网球，果然，很有趣啊。”短暂的发泄过自己惊喜的情绪后，五十岚月见轻声感叹。
太有趣了！
真是太有趣了！
谁能想到呢，在这个没法子开念的世界里，打个网球有一天居然还能把念兽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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