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前往薄土之境
“哈！然后变成和你们一样的守财奴？蹲在城堡里的活宝箱？别逗我笑了！”听到艾儿的邀请，弗格特大笑着答道，“你这趟离开你的国家，安排了几天的行程？不会超过一周吧？你不敢离开太久，否则无法面对敌人的突然袭击，而所有的强者都会想要袭击一个成熟的国家或城堡，只有你们才会把大量财富和宝物堆在家里，堆到让所有人都眼红的地步，就好像龙窟一般，简直为游荡强者量身打造！”
“但是您的魔法塔同样会有被袭击的危险……”艾儿又说。
“又有多少人知道可怜的毡帽先生住在这里呢？你是近几年来，除了那帮骑飞龙的野蛮人以外的第一个访客。水平太低的强者根本无法攻破我的防御，而能够攻破防御的强者……我这里没有能够满足他们的东西，他们不值得为此得罪我，孤身一人的巅峰法师可不是谁都惹得起的，哪怕你的王国也是一样。我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报复你，而你们不敢抛开一切来报复我。
“所以，我可以去任何世界旅行，取我想要的材料，而不用担心离家时间的长短。我可以一走数月，游历已知世界的各个角落，参加法师、巨龙和魔怪们的聚会，而不是被束缚在一片小小的领地上，窝在一个缺乏光照的城堡里，每次出门不敢超过一周，天天操心谁又在我的领地上劫掠，以及怎样让属民种出更多的魔法材料的同时又不会把他们饿死，诸如此类跟魔法研究毫不沾边的问题。
“就算真有惹不起的强大敌人，比如说你这种层次的家伙，非要拆掉我这可怜的小魔法塔，我也没什么好心疼的。和你们这些自诩为贵族的家伙不同，我们的财富不在宝库中，而是在这里——”说着弗格特把头转向艾儿，伸出一根食指，敲了敲自己光溜溜的脑袋。
“每一个优秀的法师都应该把他的财富放在这里。我建议你也这么做。”毡帽先生继续领着艾儿朝门口走去，“至于仆从，我现在塔里有四个仆人兼学徒，每个都是我亲自挑选，已经足够把我这把老骨头照顾得好好地了。比如这位纱面，原本就是个还不错的岛民战士，谁知道魔法天赋竟然也还过得去。最开始还吵着要回家，后来我带她回家看了一次，什么家啊，那破房子早塌了，现在安心为我服务，学习进展也很快，还能帮忙开展实验。这不比一大屋子乱七八糟的佣人强多了？”
前厅里，叫纱面的女人将艾儿的披风递还给她，然后为两位大魔法师打开魔法塔的大门。
“所以我干嘛要去你的国家受罪呢？”弗格特在门口站定。
“……听起来，弗格特先生您对我们这些经营领地的贵族，有很深的成见啊。”艾儿说。
毡帽先生抬起一只手在空中轻轻一挥，“你可以当成是我的牢骚。其实我只是懒得和人打交道，只想安安静静地搞搞自己的研究罢了。”
隐士就是这样，很少有隐士愿意出仕，否则也不会是隐士了。艾儿对这个结果倒也并不意外。
从某些角度而言，隐士的生活也称得上是令人羡慕。毕竟相比自己手下的那些公爵们，艾儿自己并没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家族。
“既然弗格特先生您心里已有定论，我也不便勉强。作为您提醒我当心黑暗的回报，我也再告诉您一条我的研究发现，灵魂方面的。”
“灵魂法术可是非常高深的领域，你一个元素法师能有什么发现……”弗格特的表情明显不以为然。
艾儿也不去管他如何看待自己的发现，自顾自地说道：“我发现意识先于灵魂而产生，而且可以不依赖于灵魂而存在。意识是独立的，灵魂是依附品。”
弗格特皱起了眉头：“这可是灵魂学界的千古难题，你凭什么说……”
艾儿继续说道：“我不能告诉您我是如何发现的，但我可以告诉您证据十分充分，不可能错判，就好像您认为那个魂咒来自索克一样确定。您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我建议您以后多考虑一下这个可能。”
“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意识可以不依赖灵魂而存在……灵魂是依附品？……”
看着弗格特·毡帽陷入沉思，艾儿轻轻一笑，披上披风，释放出飞行术，升上了天空。
“接下来，我们去薄土之境吧！”艾儿说。旁边似乎没反应，艾儿扭头一看，光门里，白旦早就又睡着了。
怪不得一直这么安静啊，都没听到这异界人从旁唠叨……
艾儿看了看自己来时的方向，又环视一圈，找到附近海域的碎岩岛，大致搞清楚了方位，发动飞行术，朝东北面飞去。
…………
离开弗格特·毡帽的隐居之所后，艾儿一边前进，一边在脑内整理获得的情报。
这个魂咒不完全是一个意外，而是出自蓝杖法师索克的手笔。这无疑是此行最意外的收获，同时也是最大的收获。
自己并不认识这个索克。据弗格特所言，这是一位为钱卖命的游法师，所以，他出于本意与自己敌对的可能性不大，更有可能是有人雇佣他，或者购买了他的服务。
雇佣者无疑清楚我对传送门实验的兴趣，而且有能力将一枚安置了陷阱的魂晶送到我面前。
从这个角度来看，似乎是国内的贵族所为。但国内的贵族缺乏相应的动机，国内没有与自己水平相当的法师，自然也就不会通过这种方式来阴谋夺取自己的王位。而坑害本国最强大的法师——国王陛下，无论怎么看都是自毁长城的举动。
如果是国外的势力，无论是敌对国家还是游荡组织，倒是都有充分的动机，但就必须解决哪种魂晶才能勾起我兴趣，以及如何将魂晶送到我的手上的问题。
至于索克本人，恐怕拿到酬劳后就已经远走高飞了。一位巅峰级的灵魂法师可不会坐等陷阱生效才领取报酬。不管陷阱成不成功，他都会拿到属于他的回报，而且很可能是提前支付。
要想再逮到索克，恐怕没那么容易。
一枚墓影龙魂晶，如果算上失败作的话恐怕不止一枚；一位巅峰级游法师；一场针对国王的阴谋……也不知道那位雇佣者到底付出了多少财产？
至于幕后黑手本人……对方至今没有发难，恐怕一是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使用那枚魂晶，二是就算中了那个魂咒，按弗格特的解析来看，也会缓慢生效。自己暂时还没有什么异常表现，并未表露出衰落的征兆。
对方可能还在潜心等待。
一想到竟然有人在打自己的主意，艾儿就感觉怒火上涌，简直想直接掉头杀回自己的王国。
到底是哪个混账！他/她怎么敢……！
但是就算回去，又能从哪里调查起呢？传送门法阵的残骸早就已经处理掉了。
能够下本钱做出这种谋划的，不是外国的国王，就是本国的公爵，至少也是侯爵。贸然发动调查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首先必须要搞清楚谁值得信任，然后才能展开调查。
高妮无疑是可以信任的。但我不能让她知道这事，她帮不上忙，反而有可能无意间透露出什么。而且不能让她操心。
伦纳德和埃里希应该也可以信任，他俩都已经追随我多年，是我最贴心的仆人。
玛尔塔是最早支持我的虹风贵族，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是我最得力的助手，而我则是她的家族最大的靠山。她也应该可以信任。
亚当也可以信任，他的家族历史悠久，人才辈出，当年我在虹风立足未稳时，他完全可以率众发难，争夺国王之位，但他选择宣誓向我效忠，并用行为证明了自己的忠诚。他还一直悉心讨好我，希望我能选择他作为我的终身伴侣。
席勒当然也能信任，他如果要反对我，就没必要在几年前臣服于我，自降身份加入我国。向我低头对他的声望影响很大。我也一直对他十分尊敬和照顾。何况他还刚让我提点他在虹谷城的子嗣。
不对！这样考虑不对！
艾儿甩了甩脑袋，要全都这么看待，根本就不可能是国内贵族所为。
所以还是来自国外的敌人？那他们如何知道应该用暮影龙的魂晶做引，以及如何送到我手上？
结果又绕回去了。
不行，局势未明以前，国内和国外两方面的可能都不能排除。
要不要勾引一下试试呢……试试引蛇出洞，看看到底有谁在关注我的魔力状况……
艾儿考虑着。但很快又否决了自己。
不行，太冒险了。晨光之神的麻烦也需要尽快解决。如果敌人来自国外还好，万一敌人在我身边的公爵和侯爵之中……到时候无疑会在国内掀起巨大的动荡。不管是叶菲姆·灰狮大公，还是晨光之神阿尔芒，恐怕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那样的话，自己辛苦十年打造的王国，恐怕会毁于一旦。
难道要忍气吞声？这个幕后黑手竟敢对·我·下手！还用这种卑鄙的伎俩！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撕个粉碎！
艾儿强行压下怒火。怒火无济于事，自己一时还真想不出有什么称得上是妥当的处理方式。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躲在哪里，尽量为你的阴谋高兴吧，这将是你最后的得意时光。艾儿默默地说。等我借助詹森·死言的遗物，完成穿甲弹法阵的设计，解决掉晨光之神后，你将会见识到来自我的最可怕的末日。
就这么一路考虑着，很快，薄土之境界门最适点所在的丛峰岛，已经出现在了艾儿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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