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王客生
观棠院里,见兰收到消息就去向程南枝禀报。
“小姐,三梅刚刚来过了,说她已经做成,被表小姐派来打听李嬷嬷的儿子何时过来。”
程南枝正在窗台前摆弄着新得的梅花,用剪刀剪去些零散的枝叶,不紧不慢的道:“那你就回她,人很快就到了。之后你就拿我的牌子出府。我记着李嬷嬷母子是在金玉楼做事,你直接去那儿寻了来。”
顿了顿,她补充:“但你替我转告李嬷嬷声,我突然寻她儿子的事,不要报给不给报的人。”
见兰恭敬应是,出去时正撞见抱来几盆花给程南枝插瓶用的莲若。
莲若见她行色匆匆有点疑惑。
“小姐,奴婢去花房领花回来,好像瞧见早上那丫鬟又来了。她是表小姐身边的人吧,怎么几次跑咱们这边来?”
“还有见兰,您才因表小姐受气呢,她怎么能和那丫鬟挺熟的样子!”
程南枝叫她把花盆放地上,咔嚓一剪刀毫不留情的剪下些来,好像那不是什么名贵品种。
“你觉得呢?”她反问。
莲若想了想:“那丫鬟在给小姐您做事吧!”
程南枝看她。
莲若兴奋道:“那可太好了!小姐您抓住这次机会,给那表小姐使点绊子!不瞒您说,奴婢真是怎么都看不惯她,总觉得她哪里怪怪的!”
程南枝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继续插瓶,道:“你这张嘴,得好生收着点了,别什么话都说,容易招祸,晓得吗?”
莲若笑嘻嘻的应是。
这时青黛捧着本册子进来。
莲若见她要和程南枝说要事,自觉退下。
“小姐,这是牙婆那儿身家清白干净的奴,奴婢都核查无误了。”青黛将册子递上。
她先前处置了一些人,观棠院的人手就有些捉襟见肘了,得再往里添置些。
这新添的人手便必要小心仔细。
程南枝却没有接,道:“不急,等铺子的事了结后再添置也不迟。这几日,院里的人就辛苦些做事。传我的话,每人月俸翻一半。”
青黛记下,又有些担心:“主子,您用从赵家得的铺子行事,会不会有些冒险了?万一事发牵扯到您,恐怕您难以脱身。”
“不会的。”程南枝胸有成竹,“你家小姐我知道的远比你想的多,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青黛一贯无条件信任程南枝,闻言便也没说什么了。
程南枝弄好插瓶,叫青黛摆在进门口就能瞧见的桌子上,再在旁边屏风上挂几只从庄子里带来的香囊。
青黛一一照做,完事后便退下。
程南枝到软榻上躺下歇了会儿。
没多久,外面传来通报,说王客生到了。
青黛和先行进来伺候程南枝梳洗醒神,见兰和莲若才撩开门帘,让王客生进来,其他丫鬟小厮守在门口。
程南枝抬头就见一个约莫二十四五的年轻男子,一身深蓝布衣长袍,面貌端正又精神,举手投足间带着股意气风发,只脚步有些虚浮。
“见过夫人。”王客生恭敬的低头行礼,却没忍住用余光打量前头正坐的女子。
这是他正儿八经的见过程南枝。
李嬷嬷本是安阳王之母纪太妃身边的人,安阳王妃过府后,为显重视,就指给安阳王妃用。人十分能干,颇得安阳王妃看重,其夫王福也就跟着得重用,被派遣在外管理田产铺子。
而王客生自小跟在王福身边,没回王府几次,就从没见过程南枝,只她大婚时当街远远的看过她与赵烨携手进门。
瞥见程南枝模样,王客生眼底惊艳。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鼻翼间似乎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幽香,恍若女子身上的香气,叫他有些目眩神迷。
“起身吧。”程南枝语气温善,“今日叫你过来为何,想必你已清楚了。”
王客生忙道:“夫人您放心!您既放心将铺子交下,奴才定然用心打理,绝不出岔子。”
程南枝满意点头:“你是李嬷嬷的儿子,本夫人信任李嬷嬷,定也是信你的。”
青黛随即将装有账本钥匙的盒子递过去,言语敲打道:“我家小姐头一次就想到你了,可你对你重视,你勿要负了小姐信任。”
王客生连忙应是。
程南枝没有多留他,叫人给了他赏钱,就让他走了。
毕竟是外男,在她这儿待久了,也说不过去。
等人一出去,程南枝淡淡道;“莲若,桌上那瓶花枝,我有些瞧腻了,你拿去扔了吧。”
莲若愕然,这可是上小姐费好些工夫才弄成的,用的花种都极其名贵,便只看这么一会儿吗?
她瞅瞅程南枝,见她是真不想要了,只得带下去。
青黛去解屏风上挂着的香囊。
“那几个留下吧,怪好闻的,对身子也不错。”程南枝忽道。
青黛依言照做。
另一边,还没走到府门口,王客生就突然肚子疼的厉害。
他想忍到出府再说,谁知疼的来势汹汹,只好叫住见兰,尴尬道:“见兰姑娘,我想行个方便,请问附近哪儿可以?”
见兰似是诧异,贴心的没多问,带他穿过后院,指着不远处尽头说:“过去左拐两次就看到了。”
王客生道谢急忙去了,好一会儿才结束,回去找见兰。没成想才拐过小路,竟撞上了一貌美女子!
对方仿佛措手不及,跌坐在地上,哎呦直呼痛。
王客生也差点摔倒,抱的盒子滚落在地。
但见对方衣着不俗,王客生先过去,隔着衣袖扶她起来,道:“这位姑娘,你没事吧?”他暗自寻思赵府有无这般年纪的女子。
“我有事,太有事了!都摔青了好几处!”女子不依不饶,“你这人长没长眼睛?没看到有人吗?!我要是哪里摔坏了,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客生不记得赵府有此般女子,以为是别家来做客的贵女,当冷汗都出来了,一个劲儿的赔罪。
好在女子没有多计较,放过他走了。
王客生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捡起地上的东西,急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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