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自愧不如
张云邈行医60年,这么长的时间之内见过的病人和各种病症自然不计其数,那两位男患者的病情他行医这么多年无非也就是见过两三例。
要知道张云邈这一生治过的人何止10万,那两个病人身上的疾病出现的概率已经算得上是罕见病了。
张云邈可不认为张东能够认识这两种怪病,此时他已经想到张东认输的模样了。
毕竟他刚才诊脉都用了足足10分钟的时间,而张东诊脉连两分钟都不到。
这说明他肯定是分辨不出病情,所以说主动放弃了。
然而张东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张云邈直接愣在原地。
就见张东挑了挑眼皮,朝着张云邈伸手道:“你赶紧把刚才写的那两张药方给我吧。”
张云邈一脸疑惑不解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东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两张药方之中缺了几味药,虽然效果确实不错,但是诊断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我给你添几副药,他们根本用不了半年才能康复,最多10天,他们绝对就能够恢复成为一个正常人。”
张云邈愣了愣,随后下意识的说道:“这怎么可能呢?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的这两张药方并不是按照中政审核的思想开的,见效已然不慢了,你怎么可能让他们10天之内就恢复健康?不会是要使用什么虎狼之药吧?”
张东嗤笑了一声,没有搭理张云邈,而是直接拿过放在桌上的那两张药方,低着头刷刷刷的写了几笔,随后他将药方递给张云邈,说道:“你自己看吧。”
张云邈低下头只是扫了一眼,紧接着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
而旁边的张若兰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家爷爷的异常。
她在那里一脸不屑的对着张东说道:“张东,你少胡扯了,全天下没有一个人比我爷爷更懂怎么抓药,我爷爷的药方那是可以直接上药谱的。你才多大的年纪,居然也敢挑我爷爷开出来的药方的毛病?”
然而这个时候,旁边的张云邈却喃喃自语起来:“这几位药不是跟我原来的药方药性有冲突吗?怎么可以这么开呢?”
听到这话,张东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的说道:“你们这些山下的神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基本功都这么差?”
说着他指了指中间的那个男病人,对着张云邈说道:“这次你不要用悬丝诊脉,去亲手摸一摸他的脉搏,感受一下,你就知道我开这味药的用意了。”
张云邈此时已经完全被张东的这张药方给弄懵了,药方的主体还是自己开的那几味药,但是张东加了一味药之后,让整个药方的性质立马就给变了。
之前的那个药方是对症下药,但是现在增添了一味药之后,药性被中和了不少。
在张云邈看来,药效反而变差了。
可是行医一辈子,张云邈亲手开出去数十万个药方,对于药物的搭配,他早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所以,每看到一张药方,张云邈都能够生出一种直觉,那就是能够通过这张药方给自己的第一时间的感觉,来判断这个药方是不是用药极为和谐。
这种和谐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可是张云邈只要一旦生出这种感觉,就能够知道这种药方绝对是天底下最契合这个病人的方子。
过去的几十年来,张云邈靠着这种直觉,不知道写出了多少名贵药方,甚至很多药方还被皇室收录进了医药大典之中。
张东开的这个药方,如果单单从药性上去判断,自然是冲淡了自己原本药方的效果的。
可是,让张云邈觉得震惊的是,在看到这张药方之后,那种和谐的感觉居然无比的强烈。
因此,张云邈顿时就陷入了纠结之中,按照他的经验来说,这一次要么就是自己的直觉出了错误,要么就是张东的开的这张药方不符合医理,但是却最适合眼前的病人。
不管是哪一种,都打破了张云邈的认知。
所以,听到张东让他去亲手为这位病人把脉,张云邈没有拒绝,反而立马从善如流,直接快步走到那位男病人身边,伸出手来搭在他的手腕上,然后闭起眼睛慢慢感受起来。
片刻之后,张云邈睁开眼睛,一脸疑惑的看向张东,说道:“小张大夫,我再次把脉,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啊。”
张东一脸无奈的说道:“你学艺不精,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异常呢?你仔细感受一下,他的脉象之中,是不是心肺方面的脉象,有一种不规律的律动?”
张云邈愣了愣,随后连忙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再次把脉。
这一次,过了足足一分钟,张云邈猛然睁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张东。
看到他这副模样,张东摇了摇头,一脸失望的说道:“看来你确实是不行啊,还需要我主动提醒你你才能察觉到这点差别来。就这两把刷子,还学别人玩什么悬丝诊脉?就连亲手把脉,你都还没玩明白呢。”
听到这话,张云邈居然一脸羞愧的低下了头。
刚才通过张东的引导,他确实察觉到了这个病人脉象有一些异常,只是这种异常实在是太轻微了,以至于他都没有注意到。
而且此时张云邈也已经认清了一个现实,那就是张东在悬丝把脉这门手艺上的水平,几乎比自己高出了不知道多少个段位。
俗话说功夫高一线,那就是高到了没边儿。
张云邈一直自以为自己悬丝诊脉和亲手诊脉结果是一模一样的,看到张东之后,他才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错的有多么离谱。
好在张云邈也是活了百来岁的人了,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他一脸感慨的对着张东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没错,在诊脉这方面,老夫自愧不如。”
听到张云邈主动认输,旁边的张若兰立马就忍不住了。
她神情急切的说道:“爷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才多大的年纪,怎么可能诊脉的水平比你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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