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别闹了
手指械地转动轮椅，向前滑动一段距离。
郭襄从后视镜看着顾南枝身形越来越小，莫名觉得她有些可怜，试探开口。
“老板，就把顾小姐一个人扔在那吗？会不会……不太安全。”
叶瑾手指敲了敲膝盖，“安排人接她，我们去医院，速度要快。”
“……是。”
郭襄一口答应下来，油门几乎踩到底，快速向医院前进。
不用猜测都知道，刚才那通电话是白柔打过来的。
现在恐怕只有白柔才能如此牵动他家老板的注意。
只是……
叶瑾扫了一眼后视镜，镜子中的顾南枝逐渐缩小，逐渐消失。
他手敲了敲膝盖，神色晦暗不明。
“老板，到了。”
郭襄的话拉回他的注意，他快步下车。
“白小姐好像是不小心摔倒，手骨错位，剧痛之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才给您打电话求助。”
郭襄一边低声在叶瑾身后报告，一边敲了敲诊室的门。
“老板您放心，里面的医生是整个医院最优秀的骨科医生，推了之后的预约，专门为白小姐看诊。”
门推开，白柔躺在诊床上，眼泪顺着脸庞滑落，显得她脆弱又美丽。
她唇微微动了动，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东西在哪儿？”
叶瑾微微俯身，漆黑的眸子定定盯着白柔的眼睛，深邃的眸子似乎能看透她的灵魂。
白柔身体一僵，还是身后医生开口。
“叶先生，白小姐伤的不算太严重，重新固定一下就没事了，至于失去的记忆不能着急，可以请我院的心理科室专家来看看，或许深度催眠之后会得到您想要的答案。”
面对叶瑾，医生显得有些紧张。
“如果您需要，我可以将心理科最优秀的医生调过来。”
“嗯。”
叶瑾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注意病床上白柔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
贵宾来医院，医院方如临大敌。
一层薄薄的帘子隔开，里面医生正在为白柔会诊。
现在叶瑾没了刚才的紧张，还有时间对着平板处理合同。
郭襄就站在叶瑾身旁，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叶瑾了。
既然这么紧张白柔，紧张到能半路扔下顾小姐，为何到了医院，却又无所谓起来。
裤兜里面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低头看了一眼，弯腰。
“老板，司机没找到顾小姐。”
点屏幕的手一顿，叶瑾蹙眉。
“继续找。”
顾南枝需要坐轮椅，根本走不远，不过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不可能找不到。
心莫名有些烦躁，叶瑾没了处理工作的心思，随意将平板扔在桌子上。
平板和桌子接触发出不小的动静，吓得屋中人如临大敌。
空气都要凝固起来，门口却响起人说话的声音。
“您好，我和医生预约五点半检查身体。”
门口护士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有些为难。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今天有一位病情更紧急的小姐，给您预约第二天早上的可以吗？”
顾南枝微微蹙眉，“明天早上我还有工作，请问里面那位小姐多久结束，我可以等待。”
“呜——”
心理医生已经开始给白柔催眠，催眠需要安静环境，薄薄的门板隔不住外面交谈的声音。
叶瑾站起身，他拉开门，同走廊中坐着轮椅的顾南枝对视。
顾南枝有些吃惊。
“叶先生，你怎么在这？”
“离开这，马上。”
叶瑾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居高临下，带着命令的语气。
若叶瑾同顾南枝好好说，看在利用他的份上，顾南枝说不准还会退一步。
那种生硬的命令语气，激起了顾南枝反叛心理。
“这里是医院，我是这个时间段预约的病人，请问叶先生有什么理由让我离开，就诊是我应有的权利。”
从敞开的门缝中，顾南枝瞥见躺在床上的白柔。
她瞬间明白，原来叶瑾之前抛下她，也是因为白柔。
她觉得嘲讽，身上的气势也变得凌厉起来。
“你别闹了。”叶瑾冷声。
他隐约记得自己丢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他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白柔身上。
“我和叶先生只是陌生人关系，叶先生没有权利干涉我的决定。”
顾南枝脸上依旧是标志的笑容，笑意不达眼底。
叶瑾不悦，“不要质疑我的决定。”
“如果我不呢？”
叶瑾忽然伏低身体，两只手摁着轮椅把手，猛地向后一推。
轮椅撞到墙面，震得顾南枝身形摇晃了一瞬。
动作太猛烈，牵扯到身上的伤口，疼得她脸色一白。
她倔强抬起头，错过叶瑾眼神一闪而过的情愫。
他抿唇，语气依旧变得冷硬，“你可以试试，和郭襄回别墅，我会给你补偿。”
顾南枝从不想要什么补偿。
她眼尾微红，因疼痛渗出生理性泪水，眼睛一眨，长长的睫毛差点挂不住眼泪。
“不需要。”
她转动轮椅，叶瑾的手还按在轮椅扶手上，她拗不过叶瑾的力气，做了一阵子无用功，有些自暴自弃地放弃，靠在轮椅上，大口喘息。
“松手。”
瞧着顾南枝要哭不哭模样，叶瑾心脏也猛地一疼，他手指动了动，想要伸手为顾南枝擦去眼尾的泪珠子。
手悬在半空中，白柔痛苦的声音顺着门缝传出来，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急急收了手。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低沉压抑的声音在顾南枝耳边响起，她气的想笑。
她想做什么？应该是叶瑾想做什么吧。
又让她离开，又不肯松开禁锢住她的手。
她有选择的权利吗？
无论选择了什么，最后还不是叶瑾做决定。
现在的叶瑾越不堪，越霸道，越让顾南枝怀念之前的挚爱。
那时候的叶瑾从来不会用质问的语气问她想要做什么，而是小狗一样蹲在她身旁，毛茸茸的脑袋埋在她的手心。
“只要是南枝选择的，我都支持你。”
爱意如蜜糖将顾南枝的心包裹起来，随着时间流逝，蜜糖也变得苦的难以下咽，苦的酸涩。
顾南枝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爱意会消散的如此之快。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鼻腔中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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