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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狗都不吃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卖到一千两银子一斤的?


帝后即将大婚,这种重磅消息前脚礼部官员刚走出丰宁侯府,后脚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虽然不少不明就里的百姓听信谣言以为容叙非是个暴君,但更多百姓却把他当成救世主,从胡虏子的铁蹄下解救他们出来的救世主,让他们免于饥饿远离战火的救世主,于是,离大婚日还有十天,他们就像过年一样,开始往门口挂红绸,替他们的救世主庆祝。

  “妖女,真真的妖女,哀家一定要……”尽快除去她。

  施太后气得口不择言起来,骂到一半,发现携儿子景王来看她的景王妃田氏还在场,又猛地把后半句话吞回去,盯着田氏,“老二媳妇,哀家刚才的话……”

  田氏一副小心告饶的样子,“母后刚才说了什么?儿媳一时分神,没听清,还请母后原谅儿媳这一次。”

  施太后看她这样,一时也没分清她到底是真没听清,还是有意这么说,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说明对方不会把她的话透露给容叙非,这就足够了。

  两人曾经共度患难过,虽说现在成了皇家,身份不同于寻常婆媳,但关系也还不错,又说了好一会体己话,田氏才带着儿子告别。

  皇宫很大,从寿宁宫到宫门要走一炷香多的时间,母子两个虽然贵为王爷王妃,却也是没有坐轿子的资格的,在这个偌大的宫殿中,目前只有容叙非和施太后有资格,当然他们也有权利让别人坐,但施太后刚才没有吩咐。

  儿子在流放途中吃了太多太多苦,坏了根底,用再多药物也养不回常人的体质,走稍微远一点路就会喘气,像现在,还没走到宫门,脸上就冒了虚汗。

  田氏心疼不已,但她除了让跟进宫的小厮搀扶一下,毫无办法。

  她抬头看着前面不远处高大庄严代表着权利的宫门,再一次情不自禁地想,如果她的儿子成为了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是不是就不用再受苦了?不受走路的苦,不受下跪的苦,也不受身体羸弱的苦。

  天下总有能调养羸弱之躯的宝药的,只是她这个母亲没能力为儿子寻来而已,而有能力的那个又不关心,那个只关心一个妖女。

  人的贪念一旦萌芽,就很难再抹除,不加扼制的话,它会不断地膨胀,不断地膨胀,然后膨胀到某个临界点时,就凝实成了行动。

  景王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大,终于在坐进马车时皮肤吸不住,从脸上滑落下来,田氏的贪念也如这滴汗水一样瞬间膨胀到临界点。

  她失去了女儿,失去了丈夫,也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太多太多,只剩这么一个儿子,她不能再让他受苦,她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送给他,让他成为最幸福最长命的人。

  容霆云掏出帕子擦干净脸上的汗水,纳闷地看着景王妃,“母妃,你怎么了?”以前他脸上出汗,从来不等他动手,他母妃就帮他擦掉了。他十岁了,不小了,抗议过好几次,但他母妃都不听,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

  今天他母妃没有动手,有点反常。

  景王妃笑道:“想了点事。”停了停,像是不经意地问,“霆云,你想不想以后常住宫里?”

  容霆云不解地道:“为什么要常住宫里?像现在这样时不时地来看看祖母不好吗?”他有点不想承认,他怕容叙非这个小叔,面对对方时说话总忍不住结巴,要是住宫里,天天看到,岂不是很难熬?

  “你不是很崇拜你小叔吗?住宫里不用走这么大老远路,就可以随时见到你祖母不说,还能同你小叔培养一下感情,不好吗?”

  容霆云确实崇拜容叙非,但崇拜和和害怕并不干扰,他摇摇头,“母妃,我还是想住府里,我不怕走远路,太医也说了,我平时需要运动一下,多走走路也是好的。”

  景王妃怜爱地摸了一下他的头,“真是个傻孩子。”

  ……

  丰宁侯府,赵珍珠消化了一天,勉强消化掉自己即将成亲这件事。然后第二天,她开始熟悉自己的产业。

  容叙非、赵二平加上一个容姑让她安心待嫁,其他事由他们代劳。于是,她这个当事人成了侯府最闲的人,连双胞胎这两个七岁出头的毛孩子都比她忙,忙得吃饭匆匆忙忙,上学堂匆匆忙忙,说是要给她准备什么新婚礼物。

  看大家忙成这样,她不找点事做,总觉得有点心虚,反正迟早是要接回自己的产业的,她索性提前了一步。

  熟悉产业第一步,就是看账。

  邵茂升每半年会送一次账单到侯府,容姑把账单全都给她找出来,道:“这些账单之前都是大少爷和老身一同审查的,没发现什么大问题。”

  哦,没有大问题就是有小问题的意思了。赵珍珠把这点记在心上,然后花了两天,很粗略很粗略地把账单扫了一遍,不求发现问题,只求知道她到底有多少产业。

  虽然有点心理准备,毕竟是大甄第一个女富商,产业范围肯定很广。但真正看到时,她依然惊呆了,她的产业不仅囊括了日用品、卤味、酒类、农产品,居然还囊括了运输业和戏剧业。

  大甄现在最大的顺达快运就是她的,大甄最有名的星梦戏剧团也是她的。

  这两个产业的幕后老板从来没有现身过,神神秘秘的,许多人因此猜测是容叙非,却不想,原来是她建立的。赵珍珠头脑刷满感叹号,真的,她要崇拜以前的自己了,未免太太太厉害了。

  再看看每个产业后面的营业额,一大串长长的数字,能看花人眼的数字,加起来她就是大手大脚地花十辈子也花不完。

  她把账本合上,晕乎乎地走出房间,碰到同样为她的婚事忙得脚板打后脑勺的赵三安,赵三安看她走路发飘,以为她不舒服,着急道:“姐,你怎么了?”

  赵珍珠摆摆手,“我没事,看账单看晕的。”

  被自己的财富震晕的。

  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煞有介事地道:“三安啊,你喜欢吃血燕吗?你这么瘦,姐姐去给你买几斤血燕回来补补怎么样?”

  听说血燕一千两银子一斤,老贵老贵,但她那么多的钱,上百万的银子,买几斤算得了什么?要是赵三安喜欢,买100斤都不成问题,钱又带不到棺材去,该花的时候就要花。

  赵三安腼腆地笑道:“我没吃过血燕,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没吃过血燕,但他吃过燕窝,那味道像鸡蛋清,带点腥味,他一点不喜欢,血燕也是燕窝中的一种,味道应该大同小异。

  但这是姐姐时隔好几年后对他的关心,他怎么可能拒绝?

  赵三安没吃过,家里其他人应该也没吃过,赵珍珠自己也挺想试试味道,于是她大手笔让下人去买了10斤回来。

  晚上夜宵,赵家人每人端着一碗血燕,赵珍珠喝了一口,强忍着没吐出来。吐的不是血燕,吐的是白花花的银子,再有钱也不是这么浪费的,她皱着眉吞下去,再去看其他人,除了容姑似乎喝得习惯外,其余人一律同她一样苦大仇深,好似吞刀片。

  她甚至看到赵小四这个小机灵鬼偷偷倒了小半碗到赵小六的狗碗里,然后赵小六闻了闻味道,自己把狗碗踢远了。

  狗都不吃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卖到一千两银子一斤的?难道那些世族大家的嘴和他们这些草根出身的人的嘴不一样?

  赵珍珠百思不解。

  总之,这一晚,赵家人不仅没感觉得到滋补,反而一个个像受了场大刑一样青着脸去睡觉了,不过嘴上都在说好喝,夸赵珍珠的血燕买得顶顶好。

  为了不辜负姐姐的关心,特意喝了两碗的赵三安躺在床上,由衷地祈祷明晚能晚一点到来,这样就能再晚一点再受刑。因为赵珍珠为了尽快地把血燕这种狗都不吃的东西消耗掉,竟丧心病狂地说以后每晚夜宵都喝血燕,直到喝完为止。

  也不知道是血燕先喝完,还是姐姐先出嫁,不想姐姐这么早嫁人,嫁了人就不能常常见面了,赵三安忧伤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隔天,赵珍珠看不成账本了,因为容叙非亲自送聘礼过来了,总共一百二十车,全用浑身没有一根杂毛的白马拉过来,场面非常的壮观,燕京城万人空巷。

  容叙非自己也骑着白马,还穿着一身白衣服,走在最前头,俊美得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男,沿途许多姑娘看痴了,也看哭了,哭自己的梦中仙男不属于自己。

  赵珍珠这个待嫁新娘子自然是不好走出去看的,是双胞胎看了回来同她说的。

  赵小四小大人地哼了一声:“姐姐,那些姑娘都很嫉妒你,说是你高攀了陛下,我看是陛下高攀了你。”他姐姐这么好,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容叙非能迎娶过门,是容叙非三生有幸。

  赵小五也道:“要是陛下以后对姐姐不好,姐姐千万不要独自隐忍,要记得告诉小五,小五一定会给姐姐想出办法的。”

  他说这话时,眉眼里浮现一层凶性,不难看出他此刻脑子里想着的是和暴力有关的事。

  赵珍珠感动地摸摸两个弟弟的头,“走,我们去看看聘礼中有什么好玩的。”

  这一看看了一天,全是各种奇珍异宝,看得人眼花缭乱,其中光是夜明珠就有九颗,最小的有三指宽,最大的和她拳头一般大,真真的价值连城。

  容叙非那个不要脸的,聘礼送过来就赖着不走了,不问她对聘礼满不满意,只抓住每一个机会在她身前摆出风骚的姿势,满脸写着快夸他好看这句话。

  赵珍珠:……

  最后是赵二平受不了了,他偷偷道:“姐姐,要不你就敷衍敷衍地夸他两句吧,他晃得我眼花。”比那些金闪闪的金子都要耀眼,一直看着,也有眼瞎的风险的好不好?

  喜鹊和紫鹃也有点被晃到,清点聘礼时都不敢抬头看容叙非一眼。这种程度的美颜暴击,真的太考验心性了。

  为了大家着想,赵珍珠勉为其难地的夸了两句,实则她也被狠狠地晃到了,但她绝对不会承认的。

  然后正经脸道:“不管以前的我喜欢什么样的,我现在更喜欢内敛一点的。”

  言外之意以后别穿得这么骚包。

  赵珍珠以为某人会反驳两句,但某人没有,某人高高兴兴地道:“以后我的衣服都交由姐姐打理,姐姐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从里到外都由姐姐决定。”

  赵珍珠:……这一局她又输了,她就该想到容叙非的不要脸程度天下无敌。

  成亲在即,容叙非再想偷懒也偷不了太久,有许多事必须由他亲自安排,他赖在侯府吃了顿晚饭后,不得不走了。

  赵珍珠想起一事,道:“你等一等。”

  容叙非眨眨眼,赵珍珠是要留他过夜呢,还是要送他个临别吻?

  他内心的荡漾都化作笑容扬在脸上,赵珍珠额角抽筋,死命忍着才没一拳抡过去,“我师傅吴道士你准备怎么处罚?”

  哦,不是要留他过夜,也不是要送吻,容叙非肉眼可见地失落下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特别是冯友,居然对赵珍珠起猥亵之心,并三番两次付诸行动,不砍了对方的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赵珍珠对这个处罚没意见,老道造哑炮坑死那么多西北战士,是该赎赎罪的,不然,死者死了都不能安息。

  她道:“送我师傅去服刑是应该的,但能不能让他一边服刑,一边继续研制火炮?如果他研制成功了,就稍稍减一下刑?”

  容叙非挑眉,“你认为他能研制出真正的火炮?”

  赵珍珠点点头,解释道:“我师傅有一项特技,谁也模仿不来的特技,那就是每炼丹必炸炉,他售卖的丹药全是他手工搓制而成的。你如果派人旁观他炼丹,把所有的细节都记下来,当次数达到一定的量,应该就能总结出爆炸的秘诀。”

  在道观的时候,她一开始被爆炸声吓得几乎要魂飞魄散,后来听多了,她能一边哼歌一边做饭,顶多掏掏耳朵。

  老道积蓄挥霍得这么快,少不了他老是去买丹炉的原因。

  容叙非难得无语了一下,“那他真是天赋异禀。”

  这一番对话决定了吴道士每天服役完毕,还得继续炼丹两炉的苦逼生活,睡眠时间被压缩到一天只剩三个时辰。不过听说火炮研制成功,能减大半刑之后,他主动增加了每天炼丹的次数,然后一年后,工部根据收集到的数据,成功研制出了大甄第一架火炮。

  也因此,吴道士的服刑时间减到堪堪六年,六年后他出来,年纪六十一岁,已经很老了,冯友却还在继续服刑,于是,是赵珍珠给他养的老,一直养到他七十六岁寿寝正终。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吴道士还在大理寺的监狱中待着,每天隔着铁栏眼巴巴地望着前来探监的人,然后第一千零一次后悔,后悔那天容叙非出现的时候他没有朝赵珍珠大哭特哭,以至于错失了卖惨的机会。

  聘礼下过,全京城就等着帝后大婚之日的到来了,各部门官员忙得飞起来,恨不得一个时辰当两个时辰用。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赵珍珠要去参加一个诞辰宴,景王府景王妃的诞辰宴。

  景王妃没发什么邀请函,但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既然打算办宴,那么京城有头有脸的官员就都会去。

  赵珍珠作为女眷又即将成为皇室人,不去说不过去,想着景王十岁,年纪不算大,和双胞胎可能玩得来,她特意带上了双胞胎。

  上午看着时间差不多,姐弟三人穿上带点红边喜庆的衣服,再领上容姑和两个小厮,就出发了。

  这是她的第一次大型社交,面对的又是无数达官贵人,赵珍珠有点紧张。

  容姑道:“小姐平常心对待就好,以小姐现在的身份,不会有人敢为难的。”

  之前施太后的赏花宴赵珍珠还要担心认不得人或者被人为难出丑,这次则不然,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皇后,就算全程高傲地昂着脸一句话不说,也没人敢指责她半句失礼。

  话是这么说,但该紧张还是会紧张,赵珍珠忍不住摸了摸腰间的斧头,冷冰冰硬邦邦的金属质感,透过衣服传到手心,心莫名就安定了许多。

  斧头好,斧头给她安全感,吃席也带上斧头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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