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血滴
芹娘拨开元老二,看着思鱼,坚定问:“你们可是要寻在家行三之人?”
思鱼跳起来,“那是我们家三爷!我家三爷姓冯。小嫂子可是见过我家三爷?”
思鱼着急的模样不似作假,芹娘已经相信了七分。
“你是谁?”
“三爷给小的赐名思鱼。”
思鱼,思玉,芹娘眼眶一下红了,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她强忍住泪水冲着思鱼招手。
“你上前来,我有话问你。”
元老二担忧地拉着媳妇手,一句话没说只默默陪伴着。
思鱼走上前来。
芹娘压低声音问:“你们家大爷叫什么名字?”
思鱼惊诧地看芹娘一眼,近距离看眼前女子,这女子的眉眼给他一种熟悉感。
思鱼脑子快速转动起来,“我家大爷单名一个敬字。”
芹娘红着眼眶笑起来,“相公,带他去吧,只带他一个人,其他人等你们出来再说。”
思鱼回头冲着叶云点点头,叶云多看了芹娘一眼,招呼着两个心腹兄弟上前把地上的绑了,顺便堵了嘴,不让人多说一句话。
冯齐被藏在地窖里,地窖阴冷,黑乎乎的。
冯齐靠墙坐着,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听到外头惨叫声心都提了起来,正想着悄悄溜出去从正门把人引走,有什么东西嗖一下从他脚边蹿了过去。
紧接着,吱吱吱,吱吱吱的声音由远到近又由近到远,冯齐想到可能是什么东西,整个人都傻了。
少爷见过老鼠,但从来没有和老鼠这么同处一室过。
尤其,当老鼠擦着他的手跑过去时,冯齐惊得跳了起来。
倒不是特别害怕,就是那种后脊背发毛,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个地窖里到底藏了多少老鼠?
他藏的哪是地窖,是老鼠窝吧。
第一次和这么多老鼠亲密接触,冯齐人都傻了。
地窖打开,元老二带着思鱼下去,里头光线昏暗,思鱼几乎看不见,只得低声喊:“三爷,三爷,小的回来了,小的搬了救兵回来了,三爷三爷。”
听到思鱼的声音,冯齐才从被一群老鼠各种路过的惊悚中回过神来。
“思,思鱼!你个臭小子!”
他掰着手指算,今天怎么也该回来了,今天要是回不来,明天就得给他收尸了。
“我,在这……”
元老二把人背出去,到了外面,冯齐的惨样也清清楚楚呈现在人眼前。
“三爷,你这……受苦了啊。”
元老二看着冯齐的样子,也吓了一跳,这不是好好在地窖藏着吗?怎么乱糟糟的,像是,像是被蹂躏了一样?
倒是冯齐很快回过神来,“你带了谁来?你们有多少人?来的人捉住了吗?”
“三爷,叶将军和小的来的,我们先来了两辆马车二十人进了丰定县,还有一百人在后头,傍晚能到丰定县外。”
“百人不够。”
“三爷什么意思?那边……”
“先带我去找叶将军。”
“叶将军就在外头。”思鱼搀扶着冯齐。
元老二半蹲在冯齐跟前,“还是我背你出去吧。”
冯齐也知道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多谢姐夫。”
思鱼一下呆住……姐夫?
再想到刚才看着熟悉的女子,思鱼后知后觉跳起来,“小姐,大小姐!”
冯齐听到这声大小姐,面色才松缓一些,他找到姐姐了。
元家把堂屋留给了冯齐和叶云,两人在屋里谈了一刻钟的样子。
一刻钟后,叶云从里头匆匆出来开始安排他带来的人。
冯齐在思鱼的搀扶下,出来给元家人道谢,尤其看到元老头的伤,心头愧疚万分。
“元叔叔,这事是小侄对不住你们。”
元老头用好的那只手拉住冯齐,“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咱们都好好儿的就好,要怪就怪那些天杀的山匪。要不是你来,我们还指不定会怎么样。”
大年三十都不让人过个好年。
这些人日后只会更加嚣张,若不把这些人捉住,他们迟早有一日会因得这些人活不下去。
还有一点他们都不敢去想,那些人来的这两次都是大摇大摆冒充官爷来,他们就不怕村里有人去报官吗?
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报不了,那河对岸的韩家呢?
这些匪和官老爷有什么关系?
这些事不是他们小老百姓该想的,只想这么一点儿,元老头都觉得喘不过气来。
病患都被安置到了床上,为了方便陈老大夫看病,元老头和元三郎躺在了冯齐隔壁的屋子,冯齐又躺回了原来的屋子。
思鱼忙前忙后围着冯齐转,听说念顺还在山上,心也揪了起来。
“三爷别担心,先养好伤才是,念顺功夫好,说不定是逃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叶将军带了人上山定然能把人找到。”
芹娘端了药进来,思鱼看见,急忙上前,“大小姐,这怎么使得,该小的来才是,怎能让大小姐亲自动手。”
“我已嫁入元家,便是元家妻,元家只是小老百姓家,这里没有什么大小姐,思鱼你别这样,他们会紧张的。”
“这……”
“听姐姐的。”
“是,三爷,是,大……小姐。”
芹娘端了药亲自喂冯齐喝,冯齐乖巧极了。
“姐姐,等此件事了了,我就带你回去,爹娘大哥二哥他们都盼着你能回去。”
“这件事慢慢说,你先把伤养好,你的伤应当去城里看的。”
冯齐摇头,“姐姐在这,我哪也不去,就留在姐姐身边,大夫思鱼自会去找来。”
思鱼连连点头,“对对对,大小姐别担心,叶将军他们一会就把大夫请来。”
芹娘笑笑没再劝说。
笙宝这会凑在元老头和三郎身边,监督两人喝药。
“爷爷,你还疼不疼?”
元老头高兴儿道:“不疼不疼,一点儿都不疼了,宝儿别担心。”
“咱们宝儿是有大福气的呀。”
元老头是真的高兴哇!
山上的匪有人解决了。
二儿媳的脑子彻底好了,还找到了家人。
随随便便就能请来大将军,将军还客客气气,一看二儿媳娘家人就厉害。
他受这点儿伤算什么,就是丢了这条老命只要儿孙以后能有好的,他都高兴儿。
“爷爷,你都流血了,怎么会不疼。”
笙宝捏着自己的小拳头,看来这手不扎不成了。
爷爷,三哥,娘亲,小舅舅……四个人了。
“唉……”笙宝忽然长长叹一口气,耷拉着肩膀往外走。
元老头正沉浸在自己赚大发了思绪里头,听到声儿看过去,瞧着笙宝的小模样,更乐呵了。
小孙女儿就是孝顺,这是,逗他乐呵呢。
笙宝迈着沉重的步伐找到陈老大夫,“陈爷爷,我能不能跟你借一根针。”
陈老大夫正在清点药箱,危机解除,刚让陈大郎回去报平安顺便拿一些药材来,他带来药材都用完了。
“笙宝,你还小不能拿针随便扎人,你爷爷年纪大了,你三哥伤得不轻,你小舅舅就更不可以。”
那可是大人物,还好他这两年医术又精进了一些没把人治出什么好歹来,要不然……赔上他一条老命都不够的。
“不是,陈爷爷,我不扎他们,我就扎我自己。”
“哎哟,笙宝,那也不成,你下手没轻重,把自己扎坏了怎么办?”
四郎突然伸出一只手到笙宝面前,大义凛然,“妹妹,你要是实在想扎就扎我吧。”
五郎也把手伸过来,“妹妹,扎我也可以的。”
要是让家里人知道他们看着妹妹扎自己,他们就完蛋了!
陈老大夫:“……你们几个小孩子到一边玩儿去。”
“陈爷爷,你说要教我学医的。”笙宝严肃了一张小脸,不愿意走。
陈老大夫头都疼了,最后耐不住笙宝磨,主要这个孩子大有一副你不教我我就要偷针自己悄悄学的架势。
陈老大夫只能拿了一根短针给笙宝,“你现在只能扎手上的这几个穴位,你要仔细听我说,先找准位置,扎到皮下……”
笙宝听得很认真,四郎和五郎也被迫听得很认真,因为接下来要扎的是他们两人。
“扎错了就会流血,但你不扎得深,只流一点血没事……”
这句笙宝记得特别认真,已经开始思考待会要怎么扎自己,能够扎出去又不至于流血太多太疼。
四郎和五郎一会看看陈老大夫一会看看笙宝。
看着沉思的妹妹两人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妹妹听得这么认真,肯定听进去了吧?
应该听进去了吧?
三小只从房间里出来,四郎和五郎紧跟在妹妹身后,两人对视一眼。
四郎正要说话,笙宝小手一挥进了她的新房间,“四哥,五哥,你们先别跟着我了,我要自己想一想。”
房门关上,四郎和五郎被关在了外面。
四郎和五郎:“……”
笙宝一进屋就跟小椴椴商量,她扎了手要怎么把血接起来又怎么把血喂到几人嘴里。
“我可以先帮你把血滴保存起来,你可以悄悄加在药里。”
“好啊好啊,小椴椴你最好了。”
小椴椴叹气:“……”
不好还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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