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一切都来不及了
几天之后，前方传来消息，裴栾率领的大军已经抵达边关，大战一触即发。
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皇城之内，都不自觉地紧张和不安起来。
只有湛王府，不但没有任何紧张的氛围，反而比之前还要热闹。
因为，有客人来访。
对此，沈墨很是惊讶，他竟不知，裴衍还有除了云逸以外的其他朋友，而且，不仅年纪和他相仿，就连名字也和他相仿。
林墨，已故林大将军之子，曾经跟着裴衍一起上战场，后来被夏帝派到西南镇守边关去了。
此次是回皇城述职的，顺便来拜访裴衍。
按理说，沈墨作为湛王妃，理应和裴衍一起接见林墨。
可裴衍没说，他也不能贸然闯去。
不仅如此，就连林墨来访都是小安告诉他的，因为裴衍已经好几天没露面了。
他知道自己不该介意，可心情还是非常低沉，并且充满了浓浓的失落。
他不禁又想起了小安的那番话，裴衍会喜欢上别人···
尤其是当他听说，裴衍竟然留林墨住在府内，而且还在林墨住的屋子里从晚上待到天亮，他的心情就更加沉重了。
这种感觉就像心口被压了块巨石，难受的喘不上气来。
难受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之前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那些话都被抛到了脑后。
他甚至失去了理智，竟然不由自主地冲到了林墨所在的屋子。
看到裴衍和林墨一起从屋子里走出来的画面，他浑身一震，紧接着，心就像被一把利刃刺穿了似的，疼的他险些站不住。
他竟不知，一个武将也能长的如此秀气···
不仅是秀气，还十分有朝气，双眼炯炯有神，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一般。
不像他，病恹恹的，还那么冷漠，一点活力都没有。
意识到这一点，沈墨忽然觉得自惭形秽，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这里不可能有地洞，他只能慌乱地收回视线，连礼节都忘了。
裴衍在看到沈墨的瞬间就狠狠一惊，看到沈墨那副受伤的表情先是心中狂喜，紧接着就心疼的要命。
他差点就忍不住冲过去了，可迈出脚的瞬间又忍住了。
暗暗咬了咬牙后，他淡淡问了句："王妃怎么来了？"
听到裴衍的问话，沈墨的心猛地一颤，随后身子一抖，但自尊心极强的他不允许自己再这么不堪下去。
于是，他狠狠捏了自己一把，然后缓缓抬起头，先向裴衍行了一礼："王爷。"
然后才尽可能语气平静地回道："臣听说有客人来访，所以来看看。"
虽然说话的声音还算平静，可他的心已经抖得不像样子，若不是他紧紧攥着拳头，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裴衍似乎不太高兴，突然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却被林墨抢了先："都是属下的错，应该属下先去拜见王妃的，现在反倒让王妃亲自来，是属下不知好歹了，还请王妃恕罪。"
说罢，林墨便态度恭敬地朝着沈墨行了一礼，清秀又英武的面庞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既沉稳又不失亲和力，让人无法拒绝。
沈墨微微一顿，片刻后才表情复杂地开口："林将军客气了，是我贸然前来失礼了。"
此刻，沈墨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他必须立刻离开，否则他不敢想象自己会有多狼狈。
他不能让自己变成那样，那会比死还让他痛苦！
于是，他有些急切地说了句："既然如此，臣就不打扰王爷和将军了，臣先告退。"
说完，他甚至不敢再看裴衍和林墨的表情，直接转身离开。
尽管他努力地克制着，可脚步还是越来越慌乱，甚至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
这一刻，他仿佛听到身后传来了刺耳的嘲笑声，而且不止一个人···
沈墨快要疯了，俊脸惨白，表情狼狈，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眼看着就要晕过去一般。
可他死都不会让自己在此刻晕倒，他不能让他们笑话他。
于是他死死咬住下唇，用疼痛和鲜血来保持镇定。
就这样，他一直坚持到了自己的住处。
门关上的瞬间，他整个人都虚脱了，立刻瘫倒在地。
可他的脑子却无比的清醒，他立刻想通了一切···
为何他一直以来那么纠结，面对裴衍的心意既不愿接受，却又不能干脆的拒绝。
为何总是不自觉地关心裴衍，看到裴衍跳崖时为何会有撕心裂肺的感觉，甚至立刻跟着跳。
为何裴衍的冷落让他那么在意，在听到小安的那些话时又为何会胡思乱想。
还有刚才，看到裴衍和林墨肩并着肩站在一起的画面，心里为何那么难受。
这全都是因为，他喜欢裴衍！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并没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反而因为终于知道了原因，心里轻松了些。
可紧接着，他的心里就被无尽的痛苦所填满。
因为，裴衍已经喜欢上了别人···
虽然裴衍没有说出来，可他刚才看到了裴衍看林墨的眼神，根据他两世对裴衍的了解，他知道那样的眼神有多么特别。
所以，一切都来不及了···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会说造化弄人，上天不公，可向来悲观的他反而觉得，这才是正常的。
毕竟，他活了两世，从来没被上天眷顾过，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不是很正常么？
可就算他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不抱怨也不怨天尤人，心里的痛苦却丝毫没有减轻。
而且他从未经历过这种痛苦，这比他上一世被裴衍各种摧残折磨还要痛苦。
这就是感情么？难怪世人常问情为何物，竟能叫人生死相许···
呵···沈墨啊，沈墨，你竟然也会为情所困？
他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不幸，本以为，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可没想到···
沈墨突然仰天大笑，只是那笑容太过凄惨，而且伴随着滚滚热泪，看起来既诡异，又让人忍不住心疼。
忽然，笑声戛然而止，下一刻，他双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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