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世界的边缘
他们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绕过冰原。
这些世界被容纳在天柱内，就像是河水中漂流的沙石，或是空气中流动的碎屑，艾依夏也不知道接下来会碰上什么样的世界画卷，她只想着往上走，这条路要小心翼翼的走，藏好自己是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最基本，相对而言带上两个普通人并没有太大的麻烦，因为作为普通人的石川和岩予的气息都很薄弱，薄弱到几乎为零，就犹如蝼蚁一般的存在。
有时候蝼蚁反而是很安全的一种生物，因为大部分的生物是不屑于踩死它的。
其实天柱内是一个很美丽的地方，空幽的紫红色和无数线条把这个世界编制的就像一段精致的丝绸，不过美丽并不是能够令人着迷的唯一标准，不知道为什么，艾依夏呆在这里只会感觉到极度的不安，那种感觉难以言喻，非要说的话，感觉自己就像活在缝隙里的小蚂蚁，很不安，很不舒服。
“你知道这个‘天柱’是怎么形成的么？”艾依夏问白影。
“不知道。”白影的回答令人失望，“这个东西自古以来就有，没人知道它是怎么来的。”
“......是么。”艾依夏不觉得有多么失望，“我总感觉，这里和外面的世界不一样，这里......非常.......复杂，很乱，但又很清晰。”
乱是指无限的细节，无数的世界碎片，清晰是指这里的细节简直细致入微，就如同她刚进入这个世界一样，全身的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组织，每一个细胞甚至细胞内的结构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毫无遮挡，如此清晰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构成的，这种地方的存在本身就很不合理。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话可以去问一问玄天的传人。”白影回答说，“那群疯子或许知道。”
“玄天？”艾依夏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存在了上万年的门派，可能还要更久，从有人类以来他们就存在，而且他们的宗门就在天柱内，说道天柱应该没人比他们更了解了。”
“那他们应该是很了不起的人才对，为什么说他们是疯子呢？”艾依夏不解。
白影回答说：“世界上最绝顶的天才都是最变态的疯子。当然，这句话反过来并不一定成立。”
“有这么厉害？！”
“至少比我要强吧。”白影像是自嘲，“和他们比起来，我还不够疯。”
然后白影继续对她说，“你身体里有两股巨大的力量，但这两股力量远远不足以毁灭地下世界，据我所知现在地上世界并不存在能瞬间毁灭地下的超强力武器，如果你真的要毁灭地下，还得借助玄天的力量，他们或许有办法，这已经不是靠人数能打赢的战争了。”
同归于尽当然不算赢，你死我活才是赢。
“突然感觉我很渺小啊。”艾依夏说，“感觉现在的我什么都做不到。”
“你要有耐心和毅力，你的愿望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先修炼十五年，超过我生前的高度再说。”白影说，“你不会连区区十五年都没耐心等吧。”
“怎么会......”艾依夏摇摇头，“你知道么，在我原来的世界，普通人努力上50年都有可能碌碌无为，其实我下决心的时候就做好了一直到死去的那天都实现不了心愿的心理准备，现在你告诉我十五年我就有可能完成，对我而言是很大的鼓励。”
“我只是说你超越我生前十五年应该够了，但成神.......我可没保证过你一定能行。”白影纠正她，“成神这种事人类已经研究了无数年，但没几个真正成功的。”
“那就还是有咯。”
“有是有，在我那个时代，和我不相上下的人还有两个，我想我的本体应该就是为了成神所以舍弃了我，也舍弃了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她的气息了，应该是已经离世了吧。”
“现在你我在修行上又走上了不同的路，看来我注定无法用你的身体复生了。”
.........
其实说到底，白影并不算带着好意的人，艾依夏大胆的猜测，第一次和白影战斗，它是想杀了自己，然后占据她的身体，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改变了意志，选择以这种状态接近她。
不过这件事目前看来大多是好事，至少通过白影她现在了解了许多事情。
“啊，说一句，你已经快接近天柱的最顶端了，再走半个环时应该就可以到达地上了。”
“有那么快么？”
艾依夏觉得这不太可能，这基于她的视线，她右眼的视线能够看到的只有一片紫色的幽暗，明明充满紫光，可是前方就像一个深渊，目光根本就看不到底。
随后她反应过来，“眼睛的错觉？”
“已经很接近真相了，这里的空间和外面的世界不一样，你应该感受过了，外面的世界在这里就像纸上的画一样，外面世界人类的眼睛在这里只能看到画里的世界，但这里容纳了无数个画卷，你那连一个世界都看不穿的眼睛，怎么可能看透无数个世界的组合？”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用感觉。”
“？？？”
“眼睛能看到的东西是有限的，而这里的世界是无限的，想要观测无穷多，你也要用无穷多的方式，比如说思维。”
“思维也是有上限的吧，如果短时间内思考过多的话，人的大脑也会崩溃的吧。”
“理论上是这样，所以为了避免这个情况，可以把观测的数量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然后逐渐增加，到达自己的思维极限，虽然只能观测到一定的距离，但绝对比自己的眼睛看得远。”
“怎么做到的？！”
“你刚刚经历了大劫，大脑受损，我要是教你这个方法你不但学不会，还会加速你的死亡。”
“.......”
“啊，到了。”
踏出最后一步的时候，仿佛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里依旧是天柱内，只不过眼前的景象不再是一片空幽的紫红，而是一片万花镜。
无数个正六边形的镜片包围了她的前方，也许还呈现出一点玄疑的弧度，无数的镜面充斥了他们的视觉，真的就像是万花镜，而且是犹如一个世界那般大小的镜子，目力所及皆是如此。
而万花镜的背后，有无数的气泡和波澜，就像是水流.......
天柱世界和外界的交汇点，两个不同的世界交汇在一起。
“好漂亮。”岩予不禁赞叹道。
活在地下世界的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景象，眼前无数的六边形镜面在宛若水流的波动映衬下就像是无数颗宛若梦之海底跃动的蓝宝石。
忽然一个巨大的影子从这美丽的蓝宝石镜面后面越过，速度快的宛若银蛇。
那是一个鱼的影子。
而且还是很大的鱼。
石川已经走到镜面前，怔怔地看着外面，那里就是他一生所向往的天堂。
他的手很轻松的就伸到了镜面的背后，但不到半秒钟他就触电一般缩了回来，在看自己的手，发现上面已经完全被水浸透。
外面真的是一片水域。
“你们会游泳么？！”艾依夏问了他们一句。
那两个人摇摇头，他们怎么可能会，地下世界根本就没有游泳的场所。
这下她有些犯难了，能看到光，证明外面的水并不深，绝对不超过300米，但凡事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就算水不深，如果不会游泳的话淹死人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唉，那就对不起了......”
艾依夏把手放到了剑柄上。
“？？？”
这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声剑鸣后，他们就失去了意识。
清醒的人，不会游泳，下了水只会挣扎，反而会拖累她。
晕过去的人就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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