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说不定还是我顾客
打车回了小区。
妈妈在医院，我难得舒缓一下，在床上睡了很久，好几个来电都没接到。
是乌若的。
于是我回拨了回去，他约我见面，我想了想同意了。
...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说明天再去医院看她，她让我别那么忙于工作，多注意身体。
通完电话后，我打了个车去了乌若约的地方。
是一间咖啡馆。
“如意，给个机会，让我补偿你。”乌若的确不会说什么动听的话，我刚坐下来，他开口就是这么一句。
“给什么机会？给你戴绿帽子的机会？”我反问。
“我可以养你的，我现在演出一次...”
“乌若，我以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现在再说一次，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你懂吗？回不去了！”我尽量让我的语气冷淡。
“那我...”
“你怎样？包我吗？”我再次反问。
说完，我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他，他也盯着我。
“好！”
“好个屁！”
乌若是我的劫，甩不开，躲不掉，就像是命定如此一般。
我和他在咖啡店吵了一架，当然主要是我在吵，他低着头，时不时说一句自以为安慰我的话。
我被他烦的没办法，最后不知道怎么聊的，他让我去他家看看，我同意了。
那架钢琴还在，一如八年前一样，看起来这八年乌若把这钢琴保养的非常好。
琴台上有张全家福。
两男一女，一个是他妈妈，一个是他，还有一个被抓烂的男人照片。
“你妈妈很漂亮。”他妈妈的笑很美，一定是个善良有爱的人。
“这位是？”
我看到乌若苦笑了一下。
“我爸，找小三，烂赌，打架，招嫖，被我妈把他的照片抓烂了。”
我笑了笑:“你爸叫什么？说不定还是我顾客。”
“如意，你别这么说，不是你的错。”
“你爸叫什么？”我再次开口。
“乌明！”
我翻了翻手机。
“看起来没有。”在手机上点了点，确认了把人删除之后，我对乌若说道。
我坐到了钢琴面前，慢慢的弹了起来。
声音很难听，难听的不像是那个爱好音乐的许如意能弹出来的。
“这双手，摸过不知道多少男人，摸不了钢琴了。”
虽然我不喜欢钢琴，不过高中的时候好歹会弹，考过两次级，现在已经不知道上面的按键分别是哪些了。
“还记得高一的时候，我没钱买钢琴，是你偷偷用压岁钱给我买了个二手钢琴，让我练习。又给我找了老师，我才在高三的时候拿了个六级证。
高中毕业的时候，你送了我这架斯坦威钢琴。我真的很开心，可你送了我钢琴之后，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班级群你退了，你的好朋友你也删掉了。我在大学里等了你好久，可还是找不到你，我找了你八年...”他把我搂进了怀里，哭泣着。
八年，好长的时间，却也好短。
久到可以让一个人面目全非，丢掉自己的所有尊严，只为了艰难的活着。
也短到两个人都还没有放下对方，再次见面还是会想起曾经的事情。
乌若抱了我十分钟，我数次想要抬起手回抱他一下，却终究只是无力的放下。
“我给你弹一首Love Lost，Love Found吧。”他说道。
“好。”我点点头。
失去爱，又找到爱，音乐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听。
等他弹完，转头看了看我，眼睛有无尽的期待，像是等待女朋友夸奖的男人…
“还行。”我开口说道。
他眼里的星光褪去。
“怎么？想要我以专业的眼光点评一下？就像是当初我俩学音乐的时候。你好像忘了，我已经八年没碰过音乐，现在在我眼里的音乐，只有好听，难听和还行三种情况。
你弹奏的每一个音符，每一个旋律，我都不知道了。
你和我现在，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一个是天上的星星，可望而不可即，明亮而纯粹。一个是地下的泥土，被行人踩踏，早已经肮脏不堪。
乌若和我对视着，许久之后他开了口。
“如意，我可以供你学习，我们从头开始...”他说了很多，也说了很久，直到我给他递了一杯水，问他渴不渴。
“乌若，你还是不明白。”我笑道。
“我拿什么和你谈恋爱？
每天什么都不做，就在家躺着？别人的老婆是小家碧玉，大家闺秀。我呢？开口闭口CN，M，勾八。
昨天卡座上的事情，你觉得愤怒吗？我看你都快要拼命了。
可那就是我每天的生活，我要真成了你女朋友，哪天和你出门逛个街，说不定都会被人认出来。
‘这不是那天在酒吧被人那个的那谁谁吗？’
你能接受吗？就算这些你都不在乎，以后见了家长呢？你爸妈和我出去，被人认出来，你不怕你家里人被别人戳脊梁骨找了个我这样的啊？”我点了根烟，递给了乌若。
他接了过去，一抽就咳嗽了起来。
“不适合就别不要硬要在一起。”
我把烟又抢了过来。
“叮~”一边抽烟，一边把玩着打火机，我去客厅拿了个烟灰缸，放在了钢琴上。
抽到最后，我把打火机放在了琴台上，又拿起了他的全家福。
“阿姨很漂亮，像是个大家闺秀，你也得找个大家闺秀才行。
打火机送你了，给过去画个句号吧！”
大概也是给我自己画上一个句号。
晚上的时候，我和风少见了面。
“抱歉啊，风少，昨天是我和他不对，我给您赔礼。”卡座上，我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风少和其他几位则是笑着没理我。
“你那男朋友不错。”我喝的晕乎乎的时候，终于听到了这么一句。
“风少误会了，他真不是我男朋友，只是他认识我妈，我这不是怕他...”我赶紧解释。
闻言他则是笑了起来。
“真以为我昨晚喝多了？就他那酒量和你的酒量，我能喝八个他或者两个你，你眼里的心疼和爱意是藏不住的。”风少说道。
我，对乌若有爱意？
或许吧！
“他是我前男友，不过早就是高中的事情了，风少别误会。”
“初恋啊？”
“不是，我这样的人哪有什么初恋啊。只是和他玩玩而已，他当了真，我只是有点不想骗他。”我再次撒谎，不管风少是不是会相信。
闻言，他没再说什么，和我一起喝起了酒，玩起了游戏。
“风少，他就一弹钢琴的，别和他计较，今晚我好好伺候...”喝的醉醺醺的时候，我无意识的说道。
“你这样的人，做这行真是屈才了。”迷糊之间，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醒来的时候，躺在了酒店里。
衣服还完整，看起来没发生啥事，手机上多了几条消息。
一是转账消息，二是风少发的消息。
他对我和乌若都没啥心思，出来玩玩而已。再说了，法治社会，他还能对乌若做啥坏事不成，让我别担心。另外他还给我道了歉，说其实也是害怕我被骗了才试探试探乌若，毕竟我21年的时候还救过他。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出来做这些事了…
闻言我松了口气。
松口气的同时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还真是小说看多了，以为大家都是龙傲天啊，没事来个富二代就能封杀谁。
有空不如担心担心自己。
乌若那是有自己真本事的，法制社会，靠自己本事吃饭，谁又能让他怎么样呢？
风少的转账是八万，这些天他转给我的钱都抵得上之前我一两个月赚的了。
他说以后不找我做这些事了，让我好好过日子，那男的挺不错的，有时间可以出来喝酒，作为朋友出来…
我在心里回了句老板大气。
风少的确是我近些年来遇到的不错的老板了。
基本上很少睡我，如果有的话，钱一定少不了。
“谢谢风少。”我回了信息。
脱掉衣服，去浴室洗了个澡，确认昨晚没啥事发生之后，我安了心。
做这行，最怕的就是没有意识的从床上醒来。
谁知道那莫名其妙的人会不会偷拍我，亦或者有什么病，我之前中过招，差点没给我折磨死。
不过想来风少也不可能这样做，他是个富二代，但不是傻二代。我害怕出问题，他更怕我有病。
洗完澡，打了个车，去了医院。
我妈恢复的不错，医生说化疗结束后应该就会没问题了，另外可以考虑一下眼睛的治疗。
想着这件事，我的头就疼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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