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得知身世
江寒背着两担柴回家，途中还被身后的顾梦颜吓的不轻，身心疲惫的江寒只想赶快吃饭洗澡。
然后，美美的睡一觉，结束这平常且荒谬的一天。
清洗完手过后，江寒领着顾梦颜便走进了客厅。
林秀正在江莹一旁监督她读书认字，江莹一脸生无可恋。
表面上看似抱着书在认真学习，从那双飘忽不定的桃花眼中明显可以看出江莹的思绪已经脱离书籍，不知飘向何处。
林秀抬眸看向江寒一开始也没太在意，轻拍江莹的后背让她回过神来。
反正天天能看见，正要继续监督江莹学习时，发觉江寒身后似乎还跟进了一个娇弱的身影，林秀在书本上滑动的手指突兀地顿了顿。
江莹也发觉了娘亲的停顿，迅速回过神来，顺着林秀的目光望去，顾梦颜娇柔的身影出现在了她们的眼前。
林秀眼中的女孩，身高刚刚齐平江寒的肩膀，长相并不出众，脸上还长着些许雀斑，但整体也算清秀，乌黑的长发扎着一条麻辫披在身前。
少女双手紧张的来回转动发梢，不敢直视林秀的目光，本能的朝江寒背后躲去。
江莹也发现了这一细节，拿着书籍的玉手不由用力，捏的书本都有些微皱。
但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快又松懈下来，嘴角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却分不清是高兴亦或者是自嘲。
江康年正巧端着菜从一边的厨房出来，林秀扭头朝江康年看了一眼，夫妻间心有灵犀般，两人眼神刚好对上，隐约知晓了对方的意思。
这一幕在江寒家人看来，就透露出不一样的意义。
还是林秀率先打破尴尬，也总不能让人家姑娘站门口啊，笑着起身将顾梦颜迎了进来，顺便去橱柜添碗筷，笑着招呼顾梦颜。
“哈哈，进来坐着吧，不要站在门口干杵着。”
因为林秀是乡里私塾老师的原因，身上自然的透露着一股书香气，脸上表露出柔和的微笑，给人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
一边的江康年看了眼桌上清淡的饭菜，朝顾梦颜露出一抹老实憨厚的微笑又起身去厨房添菜。
江寒这个榆木疙瘩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没用点油水怎么行。
当然，江明月那丫头不算，三天两头就来蹭饭，还找借口美其名曰让林秀帮忙开小灶。
对于江明月这个丫头，他们打心底还是挺喜欢的，基本上就是默认了她的存在。
江寒很随意的找位置坐下，自己家里没那么多规矩，今天下午可把江寒累的不轻。
江莹起身很自然的把顾梦颜拉到桌前挨着江寒坐下，书本趁林秀不注意藏一边去了，这一幕刚好被江寒看在眼里。
江莹似乎一点也不在乎江寒看向她奇怪的眼神。
“你是小寒新交的朋友吧。我叫江莹，是江寒的姐姐，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喊我阿姐。”
江莹很热情，自来熟的和顾梦颜打招呼，这也很符合姜莹她本身的性格。
“阿..阿姐好...叫我顾梦颜就好。”顾梦颜有些怕生，但也不是不懂规矩。
... ...
女孩子之间更容易相处，不一会江莹就能和顾梦颜找到相同的话题，两人交谈甚欢，林秀也能时不时聊上两句。
顾梦颜和家里人关系拉近了不少，不像刚才的那么生分。
这时候出去添菜的江康年也回来，一手端着一盘辣椒炒蛋，一手端着一盘爆炒腊肉，每一盘都是色香味俱全。
想来当年他能娶到林秀这厨艺功不可没。
“你们先吃着，我再去整锅汤。”
江康年看着桌上的四个菜，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又进厨房独自捣鼓去了。
“我也去给你们整点喝的过来。”
林秀认为餐桌上有点单调，笑着起身去了后院，不久就端着一壶甜酒出来，江康年也端着一大碗冬瓜汤从厨房走了出来。
“好了，不用等我了，一起吃饭吧。”
江康年大大咧咧的吆喝，一家人围坐在客厅的桌子上倒也十分融洽。
江寒起身给江康年盛饭，江莹看了也有些意动，漂亮的桃花眼看向江寒。
“小寒，帮阿姐也盛一碗过来，一半就行，不要太多。”
“自己盛，这么懒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 ...”
江寒这句话给江莹气的不轻，江寒直接无视了江莹那杀人般的目光。
顾梦颜安静的坐在一边，这家人给她很好相处的感觉。
没有以前在家族中的那种拘谨，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轻松的聊着家常，似乎并没有把她当成外人。
“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梦颜，咱俩自己盛。”
端着碗就拉着顾梦颜一起盛饭去了，坐在桌旁的江康年和林秀无奈的笑了笑。
对于他们姐弟俩的小打小闹已经见怪不怪了，作为姐姐的江莹没有一点当姐姐的样子，没事就想着作弄江寒，江寒也习惯了，基本都依着江莹。
“娘亲，我也给你盛一碗。”
江莹随即用挑衅的眼神瞄了眼江寒，可惜回应她的是江寒无语的眼神。
今天晚上的饭菜格外丰盛，除了日常的炒白菜和腌菜，还有江康年新添的青椒炒蛋，爆炒腊肉和冬瓜汤。
乡里一般时候是很少有荤菜的，也就过年过节才会偶然尝尝荤腥。
“好了，别闹了，都想背古文了吗？”
坐一边的林秀看不下去了，警告了正在斗嘴的姐弟俩，这才安分下来。
饭桌上一家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家常，江寒就在一边安静的吃着饭，偶尔夹点菜进碗后继续埋头吃饭。
江莹和顾梦颜在一边聊着女孩子之间的话题，江莹手也不间断的往顾梦颜碗里夹菜，顾梦颜拗不过江莹的热情。
“谢谢阿姐，够了够了......”
林秀端起装满甜酒的酒壶给每个人的倒了一杯，乡里的甜酒虽然也叫甜酒，但还是有一定的度数的。
林秀怕影响到晚上姐弟俩的学习状态，给他们三个每人一杯也就没有再续。
相比起江康年和江莹那种豪爽的吃饭方式，顾梦颜的吃饭方式就诗文多了，如大家闺秀般小口小口的就着菜吃着，时不时和江莹说说笑笑。
紧接着，江莹又往顾梦颜的碗里舀进一点冬瓜汤，成功帮顾梦颜解锁了米饭的新吃法！
米饭泡汤，这种新奇的米饭吃法一下就吸引了顾梦颜的注意力，樱唇小口小口的喝着碗里的汤，米饭也浸满了冬瓜汤的鲜甜。
顾梦颜以前从来没这样吃过饭，这让顾梦颜感到非常新奇。
顾梦颜也给江莹盛了些汤，顾梦颜笑起来非常好看，粉色发带扎着的双马尾自然垂落身后。
无可挑剔的俏脸上嘴角微微上翘，露出脸上两个迷人的梨窝，清澈的眼睛似月牙般弯曲，搭配上顾梦颜那一头秀丽的白色长发，两个女孩的嬉笑仿佛是一副绝美的画卷，这一幕定格在了江寒眼中。
江寒愣了楞神。
突然感觉碗里的饭就着菜吃有点噎，起身给自己碗里也盛了点冬瓜汤。
冬瓜汤泡米饭确实不错，但.....江寒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 ...
江寒不动声色的扭头看了看吃饭的江康年，又看了看正在夹菜的林秀，并未发现异样，一切如常。
目光再移到阿姐和顾梦颜这边，这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虽然家人都默契的没有询问顾梦颜的来历和目的，难道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顾梦颜倾城的容颜和那一头的靓丽白发？
顾梦颜和他们一家人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但在江寒眼里，怎么看都和自己一家格格不入。
还是...他们看不见？
这一发现让人细思极恐！
江寒脸色不变，偷偷瞥了瞥顾梦颜，默默坐下吃饭，这肯定不能当着顾梦颜的面问家人，以免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江寒只能将疑问藏在心里，有机会再问问爹娘。
晚餐在江莹和顾梦颜的嬉笑中结束，江康年起身收拾桌子去了，林秀起身叫江莹继续学习，江莹突然郁闷起来，抓着林秀双手撒起娇来。
“娘亲，我今天晚上都学了一个时辰了，小寒今天还没学呢，今天晚上娘亲就监督小寒吧。”
江莹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角落里的书本拿了出来，放在江寒身前，还十分“贴心”地翻到了她今天晚上学习难度最高的那一页，对江寒做了个鬼脸便拉着一旁的顾梦颜跑进了她的房间。
只留江寒独自一人坐在凳子上凌乱。
“寒儿，今天晚上把这一篇古词背下来，莫要跟不上私塾的进度，不会的再问我。”
林秀对于江莹有些无奈。
好在江寒本就聪颖，这种古词难不倒他，没过多久。
朗朗的背古词声便在小院中响起，江寒身边，林秀看着背诵古词的江寒露出满意的微笑。
“好了，今天就学到这里，我先回去备课了，明天还要给孩子们上课。”
林秀说完便要回屋，却被江寒叫住。
“娘亲，那块玉佩被我不小心弄丢了.....”
林秀听到这话愣了愣，那块玉佩她当然知道是什么。
她十三年前在寒江边捡到江寒，和江寒一起的便有那块玉佩，当时她就猜测，这孩子以前可能出了什么意外，能证明江寒身份的恐怕就只有那块古朴玉佩了。
玉佩在江寒五岁记事前，她一直都妥善保管，除了家里人没有其他人知晓。
直到江寒五岁才将玉佩出现归还给了江寒，并特别叮嘱，要他保管好玉佩，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她一直没有告诉江寒，其实江寒并不是她和江康年的孩子，也许是私心，也许是母爱，也许是这十五年的回忆作祟。
现在林秀听到玉佩丢失的消息，心里竟然还有一丝窃喜？
但教书这么多年的涵养告诉自己，这样太自私，不能让江寒一辈子活在虚假的谎言当中。
林秀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被掩盖过去。
林秀进屋拿来纸笔，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将古朴玉佩模糊的画了出来，复杂的花纹记不下来，但玉佩中的小篆的姜字尤为清晰。
“寒儿，你可认识玉佩中间的字？”
江寒不清楚娘亲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认真看了看画中间的字。
“娘亲，这是一个姜字。”
“寒儿，你.....”
林秀满意的点了点头,话还没说完，却被一旁刚从柴房出来的江康年打断。
“还是我来说吧。”
江寒听到父亲江康年的话，意识到了这件事可能很重要。
以往家里重要的决定，都是由父亲来决定，母亲在一旁提出意见。
“寒儿，其实...你不是我和你娘亲的孩子... ...”
江康年叹了口气，缓慢开口，将林秀如何发现以及带回江寒的事情缓缓道来。
随后点燃旱烟沉默不语，毕竟这件事一直瞒着也不是办法，现在江寒也长大了，有了知晓真相的权利。
至于江寒怎么选择，就看他自己了吧。
江寒愣住了一瞬间，很快便恢复过来，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自己不是亲生的这件事情。
虽然自己不是父亲和娘亲他们亲生的，但他们这十五年对自己的细心照顾却是真实存在的。
从记事起的十三年记忆仿佛发生在昨日，没有半分虚假，异常的清晰。
就连江康年和林秀也曾一度认为江寒就是自己的亲生孩子。
“娘亲，其实那块玉佩关乎我的亲生父母对吗？”
江寒很聪颖，很快便抓住了事情的重点。
林秀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因为江寒知晓亲生父母而高兴还是因为江寒的那句娘亲而高兴。
江寒退后几步，朝江康年夫妇跪下，认真而郑重的磕了三个头，这时的玉佩已经显的不那么重要了。
十五年的朝夕相处，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他们都能将自己当成亲生孩子毫无保留抚养十五年，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承认他们？
“爹！娘！就算我不是你们的亲生孩子！你们也永远是我的爹娘！”
江寒这句话发自内心，绝无半点虚假！至于自己到底是叫江寒还是姜寒，都改变不了他是江康年夫妇孩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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