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灵髓
怀璧其罪的道理卡迪洛懂，所以在一开始他便没有打算隐瞒液金的存在。
液金虽然珍贵，但是对于他们而言却是致命的毒药，将其交于军方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早在之前卡迪洛便动过这个念头，可惜苦于无法与军方建立联系。
现在，一切都在顺着他的意愿发展，甚至顺利地不可思议。
卡迪洛没有一刻像此时一样庆幸自己的选择，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未来定要让这里成为边境线最坚固的屏障！
其实凌清早就将这群“流匪”的身份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即使没有液金，霍临渊依旧会让他们拿回M星的所有权，只是不会像这般直接。
另一边，沈逸接到消息后就立即驾驶着小型巡航舰来到了沙坑外围。
霍临渊从矿道出来后直接上了巡航舰，沈逸则迅速在四周布置了屏蔽场，然后退到沙坑附近，一向洒脱不羁的他此时却如临大敌。
见闻翼带着小仓号从沙坑出来，沈逸对他微微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什么也没说，只是严阵以待地看着巡航舰。
巡航舰内，霍临渊面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抿紧的嘴唇毫无血色，原本梳理整齐的发丝散落下来，挡住了他此刻的神情。
他从手腕的收纳空间中取出一只装有淡绿色液体的玻璃管，然后转动上面的旋钮，收缩针口弹出，他看也不看就直接插进了自己的手臂。
随着淡绿色的液体流进血管，霍临渊的眉头渐渐蹙起，额角开始浮现豆大的汗珠，握住扶手的右手手背青筋毕现。
下一刻金属制的扶手就因承受不住压力而四分五裂。
碎片刺破了霍临渊的掌心，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他却毫无所觉。
戚颜焦急地贴在防护罩上，心乱如麻却又毫无办法。
他十分清楚一旦霍临渊的精神力平复不下来，强大的精神威压会直接粉碎周围的一切，这就是霍临渊为什么要离开的原因。
可书中明明并未提到在M星有能引起霍临渊精神力暴乱的物质，为什么霍临渊会突然失控？
是因为自己吗？因为自己擅自改变了故事的走向？
戚颜在心里难过地想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颓废将他重重包围了起来，让他觉得喘不过气。
直到眼底的血色彻底褪去，霍临渊才收拾好一切打开舱门走了出来，闻翼和沈逸见状迎了上去。
他走到闻翼面前，没有从闻翼手里接过小仓号，而是直接打开防护罩，将戚颜从里面抱了出来。
戚颜任由他将自己抱起，却没有如往常一样亲昵地蹭蹭他的手心。霍临渊摸了摸蛋壳，然后对另外两人说：“开会。”
说完他就转身走进了巡航舰，另外两人见状立即跟上。
巡航舰内的血迹和残渣早已被智能机器人清理干净，只有那把断掉扶手的椅子默默记录着刚才发生的事。
霍临渊坐回椅子上，闻翼和沈逸则站在门边。
霍临渊看向闻翼，吩咐道：
“这里的液金有伴生灵髓，你立刻通知寒见，让他组织暗夜剩余人员来这里接管矿脉，在此之前你先留在此地，负责安排暗夜和卡迪洛对接。”
听到他的话，另外两人都一脸惊诧。
闻翼也察觉到了矿洞有异，起初他以为是皇室设计的阴谋，但后来霍临渊的反应直接推翻了他的想法，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引起霍临渊精神失控的会是灵髓。
半生灵髓是何物？其实在星际对它并没有明确的定义，甚至连知道的人都寥寥无几。
它是一种纯白色的结晶石，没有人知道是如何形成的，但这种东西却能与人的精神力产生共鸣。
全星际唯一一只已知的伴生灵髓被机甲大师英招制作成了传奇机甲的纳定核心，这也是全星际第一架传奇机甲，它创造出的神话至今无人能打破。
“是。”闻翼收起惊讶，一脸严肃地离开了巡航舰。
尽管这个消息是如此地让人觉得难以置信，但闻翼却丝毫没有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因为全星际没有人能比霍临渊更了解伴生灵髓，迄今为止能与灵髓产生共鸣的就只有霍临渊一人。
“曼拉蒂城怎么样？”霍临渊看向沈逸。
“计划进行地很顺利，三大家族已经开始互相猜疑，叶家和克菲家已经正式撕破了脸，只有迪卡家族还没有动作。”沈逸道。
霍临渊点了下头，说：“你去把那群流浪商人带上，准备回城。”
沈逸没有马上行动，他看着霍临渊欲言又止，很显然他做不到闻翼那般淡定。
伴生灵髓啊，那种可遇不可求的东西真的就让他们像瞎猫碰上死耗子似的遇到了？
沈逸在心里嘀咕，他想多问两句，但看着霍临渊苍白的脸色，最终还是咽下了嘴边的话。
感受到沈逸迟迟未走，霍临渊向他投去询问的目光。
“马上去办。”沈逸嬉笑一声也离开了巡航舰。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余下霍临渊和戚颜相顾无言。
霍临渊碰碰蛋壳：“生气了？”
戚颜将身子偏到一边，躲开他的手，不让他碰。
霍临渊眼里似闪过一丝笑意，他摸了摸蛋壳，将戚颜捧到眼前：“别气，下次不会了。”
这样目光专注，神情温柔的霍临渊，在文里从头到尾也没出现过。
然而平时明明很吃这一套的戚颜，这次却格外的执拗，他狠狠地撞了一下霍临渊的手，在心里控诉：
你会！你不让我靠近，就是不想和我一起面对，你不把我当伙伴！
像这样无理取闹，戚颜也是前世今生开天辟地头一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霍临渊对他有多好，可他就是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堵着难受。
戚颜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觉得难过和委屈，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他控制不了，甚至觉得有些矫情。
他其实并未生霍临渊的气，他只是对这种无能为力感到深深的挫败，他只是气自己。
他原本以为自己熟知剧情，就可以帮助霍临渊避免一切不利的因素，可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而霍临渊将他推走的举动无疑加重了这种挫败感，让戚颜觉得自己就只会倚仗霍临渊而毫无用处。
“抱歉，是我不好，又让蛋蛋担心了。”霍临渊用掌心盖住蛋壳，语气很是轻柔，若是仔细听不难发现藏在深处的疼惜。
你就是不好！戚颜撞开他的手。
然而同时他的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为什么要道歉，错的明明是我啊，你知不知道你越是无条件地包容我，就越是会让我觉得难受。
人就是这样，在没有人关心的时候，即使再难受，咬咬牙擦干眼泪后也能坚持。
可一旦有人在意你的情绪，这种难过和委屈就会被无限放大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戚颜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他本不是特别容易情绪化的人，然而霍临渊的这句道歉却让他破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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