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归宿


“这白衡少师怎么还没来?”

  “再等等吧!”

  “可真急死个人了……”

  大殿中,几个白发老者焦急地来回踱步,脸上挂满了愁绪。

  正在大家心急如焚之时,身着白袍的银发男人走了进来。

  众人一见到他就仿佛是见到了主心骨,纷纷围了上去。

  “你可算来了,刚刚极域传来震动,似有外来能量入侵,这可如何是好?”

  “眼看预言之期将至,可不能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是啊,是啊!”

  几人焦急不已,都指着男人拿主意。

  白衡却看向人群最后的老者,那老者手握权杖,在人群中独树一帜。

  他身量高大,足足两米有余,浑身的皮肤是像海一样近乎透明的蓝色。

  但眼睛却被一层白膜覆盖,状似盲人。

  众人见状,立即将老者拉到前方。

  “哎呦,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此打哑谜,都快要急煞我等了!”

  “冥修,你也快说两句。”

  老者神情自若,与一干人的焦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看着白衡又似看向虚无,缓缓道:“永恒之眼偏移了两分。”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大惊,本就坐不住的一干长老,霎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永恒之眼要是偏移,那封印岂不是……”

  “哎,天命,天命啊!”

  “现在就断言还为时过早,我们还是先听听少师怎么说。”

  众人立即又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白衡。

  “尔等稍安勿躁,此事预言中早有记载,一切尚在掌控之中,眼下最要紧的是守护永恒之眼。”

  “如今永恒之眼偏移,在预言之日到来之前必须将其矫正。”

  “接下来还要劳烦诸位长老日夜驻守。”

  白衡清冷且沉稳的声音就像一颗定心丸,他说完众人纷纷颔首。

  “那是自然!”

  一行人商讨一阵后,便陆续跃入水中,朝深海游去。

  有人离开之前,摇头叹息:“只可惜小殿下现在还难担重任,哎……”

  白衡闻言,目光里透出几分琢磨不定的深沉。

  众人离开之后,原本熙熙攘攘的大殿里就只剩下白衡和叫冥修的老者。

  “颜儿现在何处?”冥修问道。

  他双目无光,却似沉淀着亘古的智慧。

  白衡转头看向他,心想:看来极域受到波动,连带冥修的感知力也随之变弱了。

  “这段时间让鬼方收敛一些,别再带着他到处乱跑。”

  说完,冥修的身影开始慢慢淡化,直至完全消失在白衡眼前。

  白衡看向远方,眉心紧锁,眼底深处是浓到化不开的担忧。

  ——

  另一边,小团子玩累了便趴在雪上。

  他的面前有一只小松鼠,小松鼠双颊鼓鼓囊囊,一双爪子抡圆了死命在雪地里挖刨。

  好不容易刨出一堆松果,结果还没来得及往嘴里塞,又被一捧从天而降的雪给埋住了。

  登时气得小松鼠吱哇乱叫,四只爪子并用。

  一旁的小团子笑得眯起了眼,就这样一个挖一个埋,玩得不亦乐乎。

  “该走了,你阿父该找你了。”

  不知何时,鬼方走到小团子面前。

  说完他便蹲了下来,接着张开了翅膀。

  见状小团子只好恋恋不舍地告别了小松鼠,临走前他将怀里藏着的松果全部都送给了对方。

  看着小松鼠在一堆松果中蹦蹦跳跳,小团子这才心满意足地爬上了鬼方的背。

  在一阵极速飞行后,鬼方顺利降落在了海岛上。

  早早等候在此的白衡背对着他们,长身而立,一旁的红翘局促不安,时不时往天上张望。

  当看见那抹火红的身影后,她欣喜若狂,恨不得立即将小团子从对方背上抓过来,但碍于身旁的白衡,她又生生忍了下来。

  小团子躲在鬼方身后,偷摸摸探出半颗脑袋,小心张望。

  不期然和红翘嗔怒的目光对上,小团子立马腆着脸乖巧地笑了笑。

  “还不过来。”这时白衡唤了一声。

  自知躲不过,小团子只好慢吞吞地从鬼方身后挪出来。

  鬼方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害怕模样,心中好笑。

  这种苦肉计的小把戏莫说骗白衡了,就连自己都早已将他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他忍不住在小团子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一把:“行了,他今天不会罚你的。”

  小团子看着他,将信将疑,但下一刻还是利落地跑过去抱住了白衡的大腿。

  “阿父,你在等颜儿吗?”

  白衡不吭声,只是低头看着他。

  “颜儿很乖的!阿父,不气。”

  白衡并不搭腔,但须臾还是不忍心,把手搓热了,然后捂在小团子的脸颊上,语气不喜不怒地问道:“可有冻着?”

  闻言,小团子喜笑颜开,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嘴里倒豆子似的描述着雪山上的场景。

  白衡安静地听着,最后挑了挑挑眉头。

  “今天的功课没有完成,晚上继续。”

  说完就把小团子抱了起来,扔给了身后的红翘。

  “我不……”小团子还想抗争,结果下一秒就被红翘捂住了嘴。

  “我的小祖宗,你就安分一点吧。”

  等抱着小团子走远了,红翘才继续说道:“最近永恒之海不太平,国师已经够忙的了,你呀就别再添乱了。”

  闻言小团子停止了挣扎,面露疑惑。

  白衡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眼里多了一丝惆怅。

  鬼方走到他身旁:“其实你用不着对他那么严厉,颜儿还小,以后再学那些个人类的知识也来得及。”

  白衡没有回答,须臾幽幽道:“永恒之眼偏移了。”

  鬼方惊愕不已,他没想到预言之期竟会来得这般快。

  “你当真打算那样做?一旦开始,永恒之海将会永久冰封,恒坦星也将彻底沦为一颗死星。”鬼方问道。

  白衡语气平淡:“若非如此,要不了多久,这颗星球便会彻底崩坏。”

  鬼方不甚理解:“其实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颜儿有我们的呵护也必定能快乐成长。”

  白衡目光悠长,过了许久才喃喃道:“这里不是他的归宿。”

  闻言鬼方不再说话了,因为他清楚,做出这个决定,最不舍的莫过于眼前之人。

  他挠了挠头发,换了个话题:“说起来预言之书完成得如何了?那个命定之人的命数你已尽数窥得,总能算得上些许安慰。”

  “快了……”

  鬼方又追问了几句,两人的声音逐渐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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