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胜负
他捏捏戚颜的脸颊：“虽然表面上，是红色机甲在戏弄对方，迟迟不给出致命一击，但事实却完全相反。”
“仔细看就能发现，每当红色机甲使出致命一击的时候，总会被对方先一步发现破绽，此时他若是坚持攻击方向，结局必然是两败俱伤。”
“正是发觉了这一点，红色机甲才总是在关键时刻被迫收手。”
“而蓝色机甲看似毫无还手之力，实则是在消耗对方的精神力。”
“不过与其说是消耗，倒不如说他在赌，赌对方的精神力等级并没有达到，能长时间操控S级机甲的水平。”
但是这种对战方法，无疑是杀敌八千自损一万的下下之选。
虽然在虚拟世界受伤并不会危及生命，但是却会直接影响精神力，严重的甚至会造成不可逆转的精神损伤。
现场的观众也被蓝色机甲那不要命的打法震惊了，之前不少支持他的声音都转而变成了让他放弃的声音。
在大家眼里，本场比赛已经毫无悬念，若是被打到强制下线，很有可能这辈子都无缘再驾驶机甲。
比赛的名次虽然珍贵，但是与一辈子的精神损伤相比未免得不偿失。
与现场观众看到不同，擂台上的野狼此刻并不轻松，他的攻击虽然一次比一次重，但是速度却变得有些迟缓。
眼前的小鬼比他想象中还要难缠，沉重的喘息声意味着他已经接近极限，急于寻找破绽他，攻击一次比一次急切。
与他相比，林彻的情况显然更加糟糕。
虽然再一次堪堪躲过了野狼的致命一击，但是他的左肩却被击中，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掀飞出去，滚了几个圈才稳住身形。
林彻吐掉口中的血，踉跄地爬起来，然后野狼却不准备再给他喘息的机会。
看准时机飞身而起，打算彻底结束这场比赛。
林彻一惊，来不及反应。转瞬间，攻击已经近在眼前。
野狼勾起胜券在握的笑容，狠声道：“小鬼，去死吧！”
巨大的响声在擂台响起，有些人甚至下意识捂住了双眼。
蓝色机甲的右臂彻底被击碎，他的身体开始闪烁，显然已经处于强制下线的边缘。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却是，与此同时，蓝色机甲的左臂竟直接贯穿了红色机甲的胸膛。
野狼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在众人的错愕下，红色机甲消失在擂台上。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S级攻击型机甲居然被A级速度型机甲，在近身战的擂台上打到强制下线。
“额……显然今日的擂台赛已经分出胜负，让我们恭喜新晋冠军林彻。”解说员最先回过神来。
林彻躺在地上，他的精神力已经耗尽根本无法站起来，此刻是完全凭借意志力才没有强制下线。
就在刚刚他选择了赌一把，因为若是没把握一击让对方强制下线，那么他必输无疑。
好在他赌对了，对方果然急于结束战斗而乱了阵脚。
还没进行颁奖环节，在解说员宣布胜利之后，蓝色机甲随即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因为此刻他也已经到了极限。
“看来我们的冠军也已经筋疲力尽，等他稍事休息，让我们继续期待，他能在后续的擂台赛中给我们创造更大的惊喜。”
解说员说完，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而林彻这个名字也在这一刻，响彻星网。
受现场气氛感染，戚颜也感受到一股热血沸腾的冲劲。
他看向霍临渊，想寻找共鸣，却发现霍临渊也在看着他，情绪始终温和而平静。
是了，他早就看出了比赛结果，自然不会再产生惊讶的情绪。
可是戚颜却突然意识到，这种比赛对于霍临渊来说，本身就无异于小孩子的游戏。
他是在战场上厮杀的元帅，每一次对战都伴随着的都是真正的鲜血和死亡。
机甲联赛就好像是铸建在安全区内的象牙塔，所有人都可以在这里寻找梦想。
而霍临渊和十二军团的将士们则是守护象牙塔的卫士，时刻在用自己的生命与热血扞卫塔内的安定。
转眼浮华落尽，热血沉淀。
戚颜突然意识到，不管他何时回头，霍临渊都始终在原地默默地守护着自己。
对他而言苍白如纸上谈兵的比赛，仅因为自己喜欢就放下公务转而陪伴自己。
又或许……
戚颜低下头，他知道答案的，是自己的焦躁已经到了无法隐藏的地步，他在替自己担心。
意识到这一点的戚颜惨然一笑，本来是想替他分担的，到最后却反而让他担心，自己这段时间究竟在焦虑什么呢？
是害怕即使拥有剧本依旧无法扭转结局？
是担心自己的无能为力？
是对自我的不自信？
不！
他只是想靠近他，近一点再近一点罢了。
他想参与霍临渊的人生，想改变霍临渊的人生，想有一天不再只是受到他的保护，想靠自己的力量保护他……
戚颜主动拉住霍临渊的手，此刻他有很多话想说，却又感觉什么都说不出口。
霍临渊察觉到他情绪的异常，摸了摸他的脑袋：“怎么了？”
戚颜摇头，见他不愿说，霍临渊无奈地捏了捏他的手心：“走吧。”
然后带着他离开了虚拟世界。
——
因为现实世界的时间和虚拟世界是相同的，等他们从虚拟世界中退出后，已经是傍晚。
此时萨斯科特正好前来邀请霍临渊参加晚宴。
由于凌清在军部，所以最终只有霍临渊和闻翼前往参加。
夜晚，露园。
其实说是晚宴，实际上应该叫家宴更为准确，因为整张桌子上就只有三个人。
霍临渊坐在主位，闻翼坐在旁边，戚颜则待在小仓号里停在霍临渊的右手。
萨斯科特坐在下首，他一边替霍临渊和闻翼斟酒，一边说道：
“元帅旅途辛苦，下官敬您一杯。”
闻翼挡住他递给霍临渊的酒杯：“元帅有伤在身不宜饮酒，不如我陪你喝一杯？”
闻言，萨斯科特的目光闪了闪，但随即又被他很好地掩饰过去：“是下官考虑不周。”
“既然如此，下官便敬闻将军一杯，感谢您和元帅在前线抵御异兽，护我辈后方之安宁。”说完他便一口将酒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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