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破冰
我回来了，少师……
戚颜闭上眼睛，细细感受着空气中流动的细微能量。
顷刻间山川移位，大地颤抖，永恒之海终于迎回了它的主人。
覆盖在遗迹上方的冰山开始消融，仿佛尘封已久的封印正慢慢打开。
冰雪融化的声音，伴随着地动山摇，恒坦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常年萦绕的电磁风暴停了，充盈的水汽漂浮到空中，形成了朵朵洁白的云彩。
这颗寒冷的星球像是被春风拂过，重新焕发了生机。
“嗷嗷嗷……”
正在四处乱晃的破天，被不断掉落的冰块砸得抱头鼠窜，整座遗迹天旋地转，唯有祭台不受影响。
戚颜张开双臂，感受着微风在耳边低语，自他体内散发的精神力与遗迹遥相呼应。
遗迹仿佛是在回应他的呼唤，能量波动吹动着戚颜的碎发轻轻飞舞，传送门的浮光在他的背后缓缓流动，让他整个人像是沐浴在金光之中。
时光飞逝，待一切平息下来，四周的景象已经完全改变，本来的冰山变成了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
此时祭台的周围形成了一片旋涡状的环形岛屿，从上方俯瞰，就像是一幅蕴藏着神秘的古朴图案，十分壮观。
而在岛屿环绕的中心，则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宫殿由无数宝石打造而成，璀璨夺目，一半漂浮在水面，一半则延伸到了水底。
“天啦，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破天激动地绕着祭台飞来飞去。
他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座华丽的宫殿。
戚颜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沉静的眼底终于浮现出了些许波动。
无比熟悉的穿越礁石区，清澈的海水漫过他的脚踝，带着丝丝凉意，戚颜走向了宫殿。
路的尽头被一湾海峡阻断，戚颜停在一块岩石上，望着无比熟悉的宫殿，他一头扎进了水里，然后消失在了眼前。
一直紧跟在他身旁的黑曜，见状忍不住向前迈出一步。
这时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让他自己待会儿或许会更好。”
声音是从黑曜嘴里发出的，但此刻他的周围分明没有其他人影，清风一吹，这句话很快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黑曜停在戚颜刚刚所站的位置，目光紧紧地注视着水下。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流逝，过了很久，又或许只有片刻，终于，在他期盼的目光中，戚颜再次探出了水面。
带着一身水汽，戚颜坐到了一块礁石上，他将双腿泡在水里，眼睛失神地看着远方。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他的脸颊两侧，垂眸间，水滴顺着他的睫毛轻轻滴落。
在这一刻，他周身锋利的气势柔和了许多。
戚颜摸着自己的双腿，内心彷徨与迷茫交织，因为他发现自己竟无法化出鱼尾。
这对一条人鱼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明明近在眼前的宫殿，对现在的他来说，却成了无法跨越的鸿沟。
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寂静无声的空间，一切都在彰显着物是人非。
此刻的戚颜就仿佛是无家可归的孩子，一股悲切的情愫萦绕在他的心间。
这时，绕着宫殿飞了三圈的破天，落到地面。
他兴匆匆地向着戚颜跑去：“小……”
然而刚跑到一半，却突然被抓住了脖子。
“黑炭头你干嘛，动不动抓人脖子，想打架啊！”
破天气势汹汹地转过身，与黑曜对峙。
黑曜并不理会他，仗着破天尚未恢复正常形态，双方的体型差异，他一把提溜起破天转了圈，然后抓住对方的肩膀开始往远处走去。
破天嘴里骂骂咧咧，二话不说就要变身和他一较高低。
这时黑曜突然在他背后轻飘飘地说道：“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干啥啥不行……”
破天一噎，但下一刻就理直气壮起来：“我那是给老大打掩护你不知道吗？谁让小颜就喜欢我呢！”
“再说，小爷有哪里说错了？你可不就是四肢发达……”
破天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让黑曜有种想将他扔进水里淹死的冲动。
“闭嘴！”
说着，就提溜着破天迅速远离了小岛。
他们的打骂声并没有传入戚颜耳中，此时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出现在了戚颜身后，正慢慢向他靠近。
然而戚颜就像是没有发觉一样，他看着平静的水面，再次扎进了水里。
这次过了许久，他都没有浮上来。
岸边的霍临渊心思一动，就要跟着跃下，这时水面突然荡起阵阵波纹……
——
另一边，小仓号。
黎伽和阿莱德正在商讨戚颜和霍临渊的检测数据，两人难得意见一致没有斗嘴。
阿莱德一脸愁容，本来一个霍临渊就够愁人了，现在又来了个戚颜，他这辈子遇到的难题都被这两人给占据了。
“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解决颜颜的问题。”阿莱德说道。
经过戚颜之前的安抚，霍临渊的精神力已经平稳了很多，虽然并未真正修复，但是只要不动用精神力，一时半刻暂时还不会有生命危险。
此时黎伽手里拿着戚颜的检测数据，这些数据，让他对戚颜的身体情况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对于阿莱德的提议，他沉默片刻后说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阿莱德看向他，这时黎伽拿出了霍临渊交给他的那块透明晶石。
“能量有正有负，现在宝宝体内只有一块晶石的能量，所以才会造成失衡。”
“只有将两块晶石的能量融合，才能达到一种平衡。”
这是黎伽查阅了大量人鱼族的资料，再结合戚颜的检查数据得出的结论。
阿莱德有些惊讶，这就好比是饮鸩止渴，以毒攻毒。
一块晶石的能量，以戚颜现在的身体尚且不能承受，更何况是两块。
其实黎伽也一直在犹豫，他当然知道其中的风险，而更让他举棋不定的是，即使最终两股能量顺利地融合到了一起。
但彻底觉醒后，戚颜会变成什么样，谁都无法保证。
黎伽最担心的是，他们所熟悉的戚颜会因此消失，成为真正冷心冷情的海洋之主。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阿莱德喃喃道。
黎伽收起晶石，神情有些黯淡：“宝宝现在的状态并不稳定，无法化出鱼尾就是最直观的表现。”
“长时间的能量失衡，会让他体内的力量得不到宣泄。”
换言之，谁都不知道这股力量会不会突然失控，这样对戚颜来说反而会更加危险。
听出他的担心后，阿莱德沉默许久，最终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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