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心思各异

次日，清晨。

  霍川一大早就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菜。

  今天人到得格外地齐，除了远在仙女座的安尼塔和陷入昏迷的沈逸外，能到的都到了。

  哪怕上一秒还被政务缠得抽不开身，这一秒却能在这里悠闲地吃着早餐。

  而这一切自然都是得益于戚颜的缘故。

  饭桌上，众人心思各异，考虑到戚颜如今对人类的排斥，大家都默契地注意着分寸。

  上菜时，霍川特意把戚颜喜欢吃的菜放到他的面前，然后一脸慈爱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明晃晃的希冀。

  戚颜虽然注意到了他的举动，但是却没有多余的表示。

  这时君衍夹了一筷子绿色的笋片放到他的碗里：“这是室垣星收获的第一批鲜笋，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所有人此时都不约而同放慢了手中的动作，不着痕迹地观察戚颜的反应。

  戚颜看着碗中的笋片，须臾拿起筷子夹了起来。

  众人见状都目露欣喜，霍川更是感动得老泪纵横。

  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让他感觉仿佛以前的戚颜又回来了，欣慰之余，忍不住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然而这时戚颜却放下了筷子，他环视一圈，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然后平静地开口：“你们都很闲吗？”

  这些人在人类社会无一不是位高权重的存在，可如今一大早聚集在这里，却只是为了陪自己吃一顿早饭？

  是该说曾经的“自己”魅力大，还是该说人类的领袖都是些不务正业的泛泛之辈？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些人存了什么心思，戚颜自是十分清楚。

  虽然到现在为止，他们未曾提起过去，但句句不谈过去，却又句句都是过去。

  从每个人自来熟的介绍，到微末的动作细节，他们的言谈举止，无一不抱有试图勾起回忆的意图。

  无非就是想通过这些方法，刺激自己“恢复”记忆。

  但那些终究不是他的经历，所以他们注定是要失望了……

  戚颜掩饰住心中的情绪，波澜不惊地看着众人。

  凌清慢条斯理地喝着早茶，从容不迫的动作把“闲”这个字勾勒出了精髓。

  比起应付那些烦人的老狐狸，能这样忙里偷闲，对他来说何乐而不为？

  闻翼则始终老神在在，不动如山像块木头。

  佐伊和希尔倒是动了动耳朵，但是谁都没有出声辩解。

  就在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坎斯特开口了。

  他今日本是像往常一样过来看看，然而一直对他防备颇深的霍川，这次却一改常态，不仅热情地邀他进来，还让他一起吃早餐。

  虽然从黎伽那里得知了戚颜“失忆”的事，但是对于坎斯特来说却并没有多少实感。

  和在场其他人不同，坎斯特与戚颜的交往算不上深。

  因此对比其他人的落差和小心翼翼，他的感差其实要小得多。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小颜，谢姝他们几人都很担心你。”

  自从上次次星危机之后，几人就一直联系不上戚颜，出于对戚颜的担心，他们便找到了同校的坎斯特打听情况。

  戚颜没有说话，只是冷淡地看着他，陌生的眼神里不带丝毫情绪。

  眼见气氛有些冷，这时希尔赶紧顺水推舟：“既然这样，我看我们待会儿干脆就顺带回一趟学校，颜……殿下你说呢？”

  就在大家表面不动声色，实则暗暗期待戚颜的回答时，戚颜的身体往后扬了扬，随后看向霍临渊：

  “看起来你们压根不担心昏迷之人的死活，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陪你们在这浪费时间。”

  不怪戚颜这样言辞犀利，怪只怪他们的目的太过明显，他现在甚至怀疑所谓的求助，都不过是他们拖延自己的借口。

  闻言霍临渊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众人：“饭后凌清和佐伊随行前往疗养中心，其他人各回其位。”

  “现在吃饭。”

  说完他将戚颜面前的空碟子移开，然后将自己的碟子放了过去，整个过程无比自然，仿佛已经做了无数次。

  以前戚颜还是条小人鱼的时候，吃不了太大的东西，都是由霍临渊切小再喂他。

  这个习惯哪怕是后来戚颜变成了人都没有改变，遇到带壳的食物，他都会下意识自己先剥好再给戚颜。

  看着面前精心剔好的食物，戚颜想到了昨晚送上来的餐盘，目光不由闪了闪。

  眼下霍临渊已经开口，其他人自然不敢再有异议。

  唯有霍川忧心忡忡，原本他是想让戚颜感受到家的温暖，可没想到却起了反作用。

  看着如今清清冷冷的戚颜，他心里担心极了。

  ——

  军事疗养中心。

  霍临渊刚在次星露面，风声很快就传到了领星那群权贵耳里，立即就有人拐着弯跑来向凌清打探情况。

  想起那群老狐狸七嘴八舌争论不休的画面，凌清顿感头疼不已。

  好在霍临渊如今已经可以露面，最终佐伊和黎伽陪着戚颜去了沈逸的病房，而霍临渊和凌清则借用了疗养中心的办公室商议正事。

  病房外，一个人影形迹可疑地在门口徘徊。

  戚颜见状皱了皱眉，走了过去。

  这时人影也看见了他，惊讶片刻后，人影立即解释道：“别误会，我只是过来看看他死了没有。”

  沈牧说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刻意解释，反倒是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于是他闭上了嘴，沉默地站在原地。

  戚颜原本不想理会他，只是他挡住了房门，于是只好在他面前停了下来，

  沈牧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恰好这时佐伊和黎伽也走了过来。

  看见两人，沈牧的思绪有些游离，之前天狼星的事，军方最后并没有追究他的责任。

  但是他却受到了族规的处罚，今日是他受刑结束的日子。

  听闻沈逸在天狼星受了重伤，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等他反应过来后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被戚颜撞破的那一瞬，他有片刻的无措，但在此之后，他却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心里不受控制地升起了一股卸下枷锁的感觉。

  当佐伊和黎伽两人走近的时候，沈牧已经恢复了神态，他向几人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疗养院。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给戚颜留下什么印象，他甚至以为这又是他们为了“刺激自己的记忆”而故意设计的。

  房间里，比他们早一天过来的阿莱德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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