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离轨（中）
朵朵与我的生疏不是一两天造成的，自然也是我亲手酿成的。
蹒跚学步的样子很有意思，就算摔倒也不会哭闹，而是坚强的爬起来，有些吃力，我伸出手扶她，她会很傲娇地打开我的手，然后自己踉踉跄跄的站起来。
圆滚滚的模样与我小时候差很多，娘家的照片有目共睹。
公婆将她养的很好，我很感激。
婆婆把行李箱放在地上，里面是朵朵的衣服，尿片和奶粉。
因为我奶水少，又不常待在女儿身边，所以她只能喝配方奶。
很快小丫头成了小院子的小公主，大家都喜欢逗她玩，就连客人也会抱她说说笑笑。
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画面很美，不必管世俗，择一处院落，有一方田园，养一对儿女，少了烦恼与纷扰。
有关佟丞叛离婚姻这件事，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公婆与大姑姐应该早些时候就晓得了。
叛离？出轨？
这两个词要是用在我身上也不是不可以，因为我是最先对这场婚姻产生精神上的叛逃，而他可能在面对无望之下才会有的选择。
我理解男人的需求，既然给不了他想要的，也不能怨他去外面觅食，人之常情而已。
况且正值盛年，过于压抑的夫妻关系对身体与心理都没有好处。
所以我不会怪他，我只会怪我自己。
那么问题来了，佟丞会不会提出离婚，如果提了，我能不能给他一个干脆的回复。
上一次这个问题他有说过，我的答案是不离婚，为了避免更大的一场暴风雨，如今风雨消散，事态平息，我还是纠结。
最大的症结在于佟悦。
本就有愧，难道我要让她成为离异家庭的孩子吗？
崔姐给朵朵喂米粉，满脸慈祥与往日的严肃千差万别。
突然她冒出一句话，差点没把我送走。
她说：“你不觉得朵朵长得和姜小姐很像吗？”
这个问题已经在我心里萦绕了好久。
我扯着唇角，干笑一下，说：“我的孩子怎么会像她呢，我们又没血缘关系。”
得到我的答复后，崔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依旧觉得孩子的外观更像小姐一些。
我想这件事到此为止，再要是被人拿出来说，我会无地自容的。
今晚冷，我把空调温度提升了一个度，安抚好女儿才去浴室洗漱，出来时恰好手机响起，是佟丞打来的，他说他一会儿过来，问要不要带点宵夜给我。
他似乎忘了，我这里什么都不缺，要想吃什么做一下就好，哪里还需要从外面买。
不过我没有驳他的心意，让他带点烧烤就行。
等他出现在小院子时已经是十一点，朵朵早已经睡熟了。
佟丞从柜子里拿了一瓶啤酒，我没拒绝他的酒，但是我不想在醉酒的状态下和他在一起。
所以，我只喝了一杯，而他喝了整整两瓶，似乎还不够，准备拆白酒。
白酒是崔姐上个月去京城带回来的，一箱好几千。
“你醉了。”我拿过白酒，不允许他再喝。
不是价钱的原因，而是觉得他今晚反常，在买醉。
佟丞没坚持，只好不停地吃着烤串。
我把冷掉的花甲重新加热摆到桌上，与他面对面坐下，他似乎在津津有味的吃着烧烤，可脸上的表情分明很沮丧很悲观。
佟丞喝的啤酒度数要比普通啤酒高几度，我怕他难受，便去厨房给他煮了醒酒汤。
准备盛汤时佟丞出现，他从背后抱住我，下颚抵在我的头发上，粗重的呼吸着。
我没说话，也没拒绝他的拥抱，此刻他心情低落，我生了怜悯之心罢了。
“凡凡，我们真的回不到最初了，对不对。”佟丞沙哑着嗓子说。
最初？我和他的关系应该也不算太好吧，我们是闪婚，没有感情基础，所以我们共同且美好的回忆真的少之又少。
“我好嫉妒你跟姜小姐，你们只要站在那便有种岁月静好，人间般配的感觉。”佟丞收紧双臂。
我被他抱的有些疼，想要推开他，但他不为所动。
“既然你们那么相爱，为何你还要答应我的求婚，要来招惹我呢。”
他的问题，我给不了答案，与其刨根问底，不如放之任之，知道太多并不一定就是好事，因为会烦恼会憎恨会怨怼，留一点空间，自行脑补也好，给彼此一个回旋的余地吧。
“世俗容不下你们，你找我是不是为了躲避舆论和谴责？”佟丞终于松开我。
我端着醒酒汤离开厨房，身后的男人也跟了出来。
“喝了吧，会好受一点。”我说。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佟丞说。
我正视他，眼底里是清晰透彻。“你想要我给你一个什么答案，”我质问，然后又说，“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你刚才说的所有话便是我能给出的答案。”
佟丞颓然地坐下，乖巧的喝着醒酒汤。
“我知道，就是不死心而已。”
见他悲伤的模样，我又不忍。
“我会补偿你的。”我说
佟丞突然冷笑起来，双肩抖动。
这几日，我一直在盘算，从小院子开业至今，也赚了一些钱，抛去小姐的那份，我会把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他，除此之外，我也会在未来两年里支付精神损失费给他。
“我们签一份离婚协议书吧。”佟丞注视着我，神色哀伤，眼睛里布满不甘与埋怨。
不是没有想到这一步，却还是有点意外。
“等孩子再大一点，我们就办离婚手续。”
这是他的良苦用心，为了孩子。
我同意了。
这事没有挽回的余地。
我精神上出轨，他肉体上出轨，我已经接受不了他，而他想必也不会接纳我、包容我的背叛。
我去客房给他布置床单被罩，他就站在那里不动，等我安置好后，他突然上前抱住我，不等我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他按在床上。
“最后一次，好不好？”佟丞粗重的呼吸好像在诉说着他此刻压抑的情感。
我的手抵在他的胸口。“你别这样，我们不可能了。”就算这件事没有被戳破，我也不那么容易接受他的求欢。
佟丞痛苦的扭曲着发红的脸，扯开我的衣领，没有情感的送上印痕。
我捶打他，踢他，用尽全力推他，还是没有把他从身上推开。
他的愤怒一直在控制。
可我的不甘也在发酵。
“你碰了别的女人，又何必还要碰我。”我冷冷道。
佟丞停下动作，抬头看我，似乎要把我看穿。
“凡羡。”
“你如果只为发泄，我或许带着愧疚默许，但我会恨你对我的强迫。”
没有爱的性已经够残忍的了，而带着逼迫的性更是毫无人道的。
最终佟丞放开我，踉踉跄跄瘫在地上，我整理身上的衣服，打开室内空调，给他找了一件绒毯盖在他身上，然后带上房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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