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如果没有自由
谈条件?谈什么条件。杨渊有些好奇。
他点了点头。
“我只想要活着。”船长说。
杨渊击垮了他的自信，那来自不落城的骄傲。
船长认输了，他承认自己将要永远迷失在这个副本里。
他只要活着……活着……
“作为交换。”船长顿了顿，不甘心的说，“我给你这个。”
他脱下了自己的手表递出。
船长将火焰分出一条足够一人通过的间隙，示意杨渊过来拿。
杨渊的脸被火光照亮，看不出在想什么。
此时船上的巨弩调转方向，瞄准了杨渊的位置。
只要杨渊迈出楼梯间一步，百分百会被射穿。
杨渊摇摇头，而是指着船长的口袋，他记得那里放着一沓便签。
船长疑惑的掏出便签与笔，这个海妖想要这个?
他仍旧递出，等待杨渊出来拿，可杨渊只是后退一步，让另一只海妖拿了进来。
巨弩没有发射，它们的目的只有杨渊。
杨渊拿到便签，用巨大爪子捏着笔笨拙的写字。
原来是想告诉我什么。船长恍然大悟。
杨渊写写画画，翻过来又写了一行字。随后便打算让身旁的海妖递给船长。
此时本来不动的巨弩突然射出一支箭矢，巨大的力道将负责递纸条的海妖击飞出去。
准确的来说，这个海妖的身体四分五裂，肢体横飞。
纸条飘在地上。
糟糕，把它们激怒了！可这巨弩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呀。船长后退几步，不知如何是好。
杨渊感到不可抑制的愤怒，他知道会有埋伏，但是他认为埋伏只针对自己。
没想到船长会无差别攻击，杨渊现在很想出去跟船长拼个你死我活。
杨渊跨出一步，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杨渊突然清醒。
这应该不是船长会干的事情。即使他射杀了一只哪怕几十只，这里剩余的海妖也足以将他撕碎。
船长不可能不清楚。
唯一的可能是，自己写给船长的东西触动到了某个人的利益……
这个人，就是船的真正控制者！迫不得已，所以他才出手。
杨渊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在船上和船长把身份挑明，不然这支箭会在自己开口之时便贯穿自己的头颅。
杨渊收回右脚，吼叫了一声。
船长警惕的看着它们，没察觉到身后的船员们的身躯渐渐变大。
先拆巨弩！船员们，不对，现在应该叫海妖们。
它们看到了刚刚的景象，深知巨弩的威力。它们一跃而起，跳到巨弩上，用力扯着那有大臂一般粗壮的弓弦。
巨弩胡乱的发射，大部分被海妖们躲过，却也命中一些。
船长听到声响，转头看去时，才发现身后乱作一团，数十只海妖不知从哪里出现，正在暴力的破坏那些巨弩。
船长看着凭空出现的海妖，又思索着凭空消失的船员。
一切都明了了，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战争。从那时候的变故，就是海妖们下的一盘棋。
员工们被尽数杀死，船长绝望的熄灭了一切火焰。无数海妖从两侧爬上。
“你们赢了。”船长看着缓缓走来的海妖说。
杨渊并不搭理，而是捡起刚刚写好的纸条，犹豫要不要递给船长。
递给船长，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递给船长，自己又不会说话。
加深误会可就不好了，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
见杨渊迟迟不动，船长脱下手表，伸手递给杨渊。
“给你了。”船长苦笑道，“换我一条命。”
杨渊向前走，想要接过船长手中的手表，却感觉身上似乎有千斤重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与船长距离越近，压力便越是难以承受。这是什么?杨渊停住脚步，疑惑的看向周围的海妖，它们似乎并不受影响。
这种压力，仅针对自己吗？
杨渊费力挺直腰杆，站在原地思考对策。
此时船长见杨渊不动，以为是他不同意这项交易，便急忙走过来。
“这块表很好的，你看看！”船长一便走向杨渊一边解释道。
杨渊身上的压力压得他的抬不起脚，船长却步步紧逼，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
杨渊支持不住，跪倒在地。
“嘿嘿……”声音从地板下传来。
四周的火焰重新燃起，呈现出妖异的蓝色。
杨渊看向船长。
“这……这不是我放的啊！”船长惊慌的解释道。
“还不现形?妖怪！”声音突然严厉，不容置疑。
在场的海妖们突然胃里一阵翻涌，对着地板呕吐起来。
“喝多了海水，自然就会变成怪物的模样。”声音说道。
杨渊也呕吐起来，吐出腥臭浑浊的液体。
“呕……呕……”他止不住的呕吐，仿佛要呕出灵魂。
随着呕出的液体越多，杨渊感觉到自己的皮肤裂开，露出里面的血肉，但却并无痛觉。
身旁的海妖皆是如此，船长惊诧的看着它们。
“呕干净，就变成你原来的样子！”声音继续命令道。
海妖们的皮肤开始剥离，连带着一块块血肉落下，露出里面惨白的皮肤。
一会儿后，海妖们身上的肉块尽数落下，变成了人类的模样。
“杨渊?”船长这下认出来了，这是之前答应自己，愿意去动力舱的那个船员。
杨渊看着船长，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做不到——那个人似乎并不打算让他说话。
“原来是你。”船长感慨道，“你不属于这里，对吧?”
杨渊连点头都做不到，只能看着船长。
此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全部人都听见了。
“我让你们变回人形，是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声音顿了顿，接着说，“你们如果愿意弃暗投明，我会让你们再次在船上生活。”
“如你们所见，你们的领头人已经投降了。”
人们看去，只见杨渊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们犹豫了，杨渊许诺他们自由，所以他们才奋起反抗。
现在叫嚷着要自由的杨渊也已经投降，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再反抗呢，再说，比起船上的生活，他们也不愿意再回去那冰冷的海底。
如果没有自由，他们宁愿选择更好的生活。
“如果想要活着，哪就跪下。”
声音一出，许多人纷纷跪下，他们只是想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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