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活在阴沟里的老鼠
然而约定赶不上变化，他在外游历除魔，有些时候也是身不由己。
离开璃城的日子里，他照顾过眼盲的大娘，救过濒死的小动物，接济过街头的小乞儿……不论身份贵贱，他都是能帮就帮。
他一直都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
这样的日子，他过的很开心，也很喜欢。
也渐渐忘记了和徐渺的约定。
再次听到璃城的消息是在四年后，漓水有河妖作乱，百姓请他来除妖。
他来了，在璃城他又遇见了那个明媚的姑娘。
只是他在城中探查了许久，根本就没有发现妖邪的影子，而城中却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无奈，他只好向徐渺打听消息。
徐渺说她亲眼见过河妖。
他打消了疑虑，可是他又在城中待了一段日子，河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渐渐的，河妖一事也被人们忘记了，城中又恢复到了往日的热闹。他想，他是时候该离开了。
而徐渺却不愿意了，她哭着说要是他离开了，河妖一定会杀了她的。
而且她对他有救命之恩。
他无法，只能在璃城在停留一段时间。。
之后的日子里，他留在璃城，徐渺陪着他，但是他却并不高兴。
直到徐渺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心意，借着酒意，向他述说了对自己的别样的感情。
他的第一感觉竟然是荒谬，然后就再也没有其他多余的感情了。
他清楚的知道，他们两个并不合适，也不会有结果。更重要的是，他不喜欢她。
语气还是和以往一样温柔：
“不可。”
之后他离开了璃城。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徐渺就是他的劫。
从他被徐渺救起，就不能摆脱这段命运了。
他会再一次回到璃城，并且最后死在这里，死在清凉甘甜的漓水河岸。
河妖比他想象中的要强得多，他败下阵来，但是他不悔也不怨。
他想，或许今日就是他的死期吧。
他这一生救了不少人，遗憾的是不能救更多的人。唯一遗憾的，恐怕就是在山中等着他回去的老头和堂弟了。
徐渺却在这时出现了，问他爱不爱她？
林怀仙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心底并没有多少波澜。
这个问题他已经回答过了，哪怕是现在，他的答案也不会变。
他的回答一如往昔，而徐渺却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双目赤红，面容扭曲，根本不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明媚少女了。
徐渺答应嫁给河妖，要求是杀了林怀仙。
他并不害怕死。
梦花被他留在了河边，并且希望梦花能够保护徐渺。
对于徐渺他虽然不曾爱过，但若是日后她嫁给河妖，日子过的大概也不会太舒心。
他最后死在了漓水河畔，天空下起了雨，似乎是对他的哀悼。
……
这就是林怀仙的梦境，也是林道长短暂的一生。
他的一生几乎都献给了他爱的芸芸众生，下场却不怎么好。
徐渺看过梦境之后，并不相信，反而怒骂道：“这都是你这个贱人编出来骗我的！你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相信吗?林郎怎么可能不爱我？他最爱我了。”
“我又怎么可能会让河妖杀他，他明明是为了保护我才被河妖杀害的。你休在这里妖言惑众。”
江月白有些无奈，看来徐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他根本就不爱你。他这一辈子之所以下场凄惨就是因为他遇见了你。”
“你应该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修士也是这样。”
“况且林怀仙早已投胎忘却前尘，你所谓的复活，可有问过他的意愿?”
江月白一声声质问，让徐渺有些动摇，直勾勾的盯着梦花。
难道它能看见林郎的转世?
林郎爱她入骨，又怎么不愿意和她再续前缘呢？
她忽地松开了原本抱着头的双手，瞬移到江月白面前，想要抢夺梦花。
只要拿到梦花，她就能找到林郎的转世。
江月白见状想要躲开，但是许渺的速度太快了，他只能连连后退。
徐渺忽地向前伸手准备攻击他的心口，他不得不伸手挡在前面。
衣袍被尖锐的指甲撕开，皮肉破开，渗出丝丝血迹。
他吃痛放慢了动作，却让徐渺有了可乘之机。
梦花落到了徐渺手上。
自梦境破开之后，梦花已然停止了枯萎，不过仍然很脆弱。
她笑着轻轻抚摸着梦花柔软的花瓣，却显得十分诡异可怕。
“哈哈，这次我终于可以和林郎在一起了。”
“简直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江月白循声望去，确实是一个熟人。
裴洛此时已经醒来。
江月白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裴洛，忍不住又想到梦境之中的事情。
“你这个贱种也敢来坏老娘的好事?”
徐渺轻捻梦花，看向裴洛的眼神里带着嘲笑。
“对自己的师尊抱着龌龊想法的徒弟，活在阴沟里的老鼠。”
裴洛被戳中了心事，加上梦境之中的事更是不敢再看江月白。
“说来，你还要感谢我，不然你怎么能如愿以偿呢?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裴洛就执剑对上徐渺。
裴洛挽了一个剑花，抬剑间动作流畅，剑影凌乱，一举一动都蕴含着极大的力量，一招一式都有千钧之重。
徐渺拿出腰间的软剑堪堪挡住，却被震得虎口发麻。
她笑着：“想不到你这老鼠还有点本事。”
裴洛并不搭理他，只是提剑重新攻去。
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过了数十招，江月白在一旁看着。
徐渺是女子多用软剑，主打一个以柔克刚，动作轻盈绵软，虽然看似无力却能慢慢的将对方的剑意包裹起来。
可惜她现在对上的是裴洛，裴洛的剑术本就是经过千锤万凿的，剑意强大速度也快，普通的招术根本克制不住他。
徐渺显然已经落了下风，不出十招，必然要败下阵来。
果不其然，下一刻裴洛剑尖一转，正中许渺心口。
徐渺败下阵来，如同一只白色的飞蛾，跌落泥泞。
梦花又重新回到了江月白手中。
而徐渺却伏在草地上，喷出一口黑血，竟然还想伸手想要抢夺梦花。
“你输了，徐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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