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皇上这是打算赖在这里不走了

回到杏花村，那辆由九娘亲自设计并改良的马车缓缓停在了村口的老柳树下，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在静谧的午后显得格外清晰。九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几乎是本能地捂住嘴，一个箭步冲到马车边，帘幕被她慌乱中撩起，随即是一阵急促而痛苦的呕吐声，打破了周遭的宁静。

“嫂子，您没事吧？”楚磬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她紧跟在九娘身后，眼神里满是对九娘身体状况的担忧。她轻拍着九娘的后背，试图缓解她的不适，同时目光不时地望向车内，生怕还有其他人也遭受了同样的煎熬。

九娘终于吐了个干净，她喘着粗气，双手无力地垂落，对着楚磬勉强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手指微微颤抖地指向身后：“惠芬嫂子她……怎么样？”

惠芬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她虽未呕吐，但那张平日里红润的脸庞此刻已失去了所有血色，白得如同冬日里新落的雪花，紧闭的双眼透露出她正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声，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这辆马车，是九娘的心血之作，经过无数次的改良与尝试，它的避震性能已远超普通马车，即便是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也能保持相对的平稳。然而，今日为了尽快赶回杏花村，马车的速度被提到了极致，即便是九娘精心设计的避震系统，也难以完全消除那份来自路途的颠簸。

刚刚停稳马车，楚东阳便敏锐地察觉到了后方的异样，他一个箭步跳下马车，大步流星地朝九娘奔来，眼神中满是关切：“久久，你怎么了？”

九娘的双眸因呕吐而微微泛红，眼眶里泛着泪光，她抬头望向楚东阳，那可怜兮兮的表情让楚东阳的心瞬间被揪紧，疼惜之情溢于言表。

“可能是中午吃得太多了，一路上颠簸得厉害，胃就有些受不住。吐过之后，已经好多了。”九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烈的呕吐，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倾泻而出。

此时，铁柱也紧跟其后，他伸长脖子，焦急地往马车里张望，声音因紧张而变得有些沙哑：“惠芬啊，我的媳妇儿，你有没有不舒服？快让我看看……”

惠芬在车内虚弱地回应，声音细若游丝：“铁柱……我头晕得厉害，站不起来了。”

铁柱一听，心急如焚，他几乎是一把将楚东阳挤到一旁，恨不得立刻跳进马车里，将惠芬紧紧抱在怀里。

“铁柱大哥，你先别急。”楚磬扶着九娘，轻声细语地安抚道，“我和嫂子先下去，你再上来扶惠芬嫂子。”

“哦，好！”铁柱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鲁莽，连忙让出位置，“东阳，你先抱弟妹下去。”

楚东阳动作轻柔而有力，一把将九娘揽入怀中，如同抱着一个珍贵的瓷器，他轻声细语地询问：“现在还难受吗？”

九娘将下巴搁在楚东阳的肩头，感受着他坚实的胸膛带来的安全感，过了一会儿，才轻轻摇头，声音微弱却坚定：“现在好多了，回到家相公给我倒杯水漱漱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呀，总是这么嘴硬。”楚东阳宠溺地捏了捏九娘的臀，抱着她缓缓走向自家的独院，每一步都显得格外稳重而温柔。

而另一边，楚磬正准备从马车上跳下，一个矫健的身影突然从旁边窜出，稳稳地接住了她。戚少陌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又夹杂着几分宠溺：“磬儿，你该等着我来抱你下来的，怎么能自己跳呢？”

楚磬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红晕，她从戚少陌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瞪了他一眼，低声埋怨道：“你别闹了，大家都看着呢！”说完，便低着头，匆匆跑进了大院。

戚少陌挠着头，嘿嘿地笑了两声，眼中闪烁着爱意，紧随其后追了进去。

当铁柱终于将惠芬从马车上抱下来时，村民们已经各自回到了家中，只留下他们一家人在夕阳的余晖下，缓缓走向那温暖而熟悉的家。

铁柱小心翼翼地揽着惠芬，轻巧地绕开九娘遗落在地上的秽物，脚步一顿，满眼的关切溢出眼眶：“媳妇儿，你这会儿想不想吐？要是难受，咱就找个地儿歇歇。”

惠芬的手软绵绵地勾在铁柱的颈项上，另一只手则无力地按压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声音细若游丝：“不想吐，就是头有点晕。你抱我回屋躺会儿，兴许能好些。”

“哎，好嘞！”铁柱应得爽快，随即大步流星地朝大院的方向迈去，怀里的人仿佛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待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小成懒洋洋地倚靠在马车旁，叹了口气，脚尖轻轻踢了踢身旁的同伴，打趣道：“瞧瞧，一个个都忙着抱媳妇儿回窝了，咱们这俩光棍儿，只能在这儿喝西北风了。”

“嘿，你这是也想抱媳妇儿了？”同伴揶揄道，眼神里满是戏谑，“心里有没有哪个姑娘入了眼？要是有，可别藏着掖着，学学冷肃那小子，连富家千金都能被他拐回家，心甘情愿地为他洗手作羹汤。要是还没瞅见合适的，嘿，要不找嫂子帮你物色一个？”

“去你的，别瞎扯！”小成一边将马拴好，一边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有那闲工夫调侃我，还不如琢磨琢磨，万一那帮人追上来了，咱们怎么应对。”

“追来了又怎样？大不了干一架！他们现在不过是富商的护卫，又不是皇宫里的御林军，有啥好怕的！”同伴满不在乎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话音未落，远处尘土飞扬，两匹马疾驰而来。不过，来者并非皇上派来的追兵，而是殷漓和他的师傅绝影大师。

小成想起在镇上时，这位绝影大师曾让自家头儿大为光火，心里便没了好脸色。他双臂一抱，身形一闪，径直站到路中央，斜睨着马背上的两人，最终目光定格在绝影大师的脸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在镇上那会儿，你说的那些话，可都是真的？”

绝影大师轻轻捋了捋胡须，笑得云淡风轻：“信，则真；不信，则不真。世间万物，皆由心生。”

“你——”小成气得牙痒痒，恨不得上去理论一番，“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说的都是骗人的？你骗了我们头儿？”

“老夫一生，从不妄言。”绝影大师的表情依旧淡然，眼皮微微一掀，瞥了小成一眼，突然话锋一转，“小伙子，老夫不仅精通医术，还擅长相术。看你面相，不日将有桃花盛开，好事将近啊。”

小成闻言，猛地一噎，仿佛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脸色瞬间变得五彩斑斓。好一会儿，他才怒声道：“我才不信你的鬼话连篇！”

绝影大师淡然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信与不信，皆在你心。”

“师傅，咱们还是先进去吧。”殷漓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家师傅，叹了口气。自从师傅见过九娘后，这已经是他第十次叹气了。

“哟，你们就住这儿？”绝影大师抬头望着眼前的三栋楼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楼修得真是别具一格。要是咱们神医谷也能有这样的楼，那该多好啊。”

殷漓听着师傅的碎碎念，心中五味杂陈，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马拴在一旁，然后径自朝大院走去。

……

楚东阳小心翼翼地将九娘抱回家中，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他端来一杯温水，一手稳稳地扶着九娘的头，一手端着杯子送到她的嘴边：“久久，来，漱漱口，这样会舒服些。”

九娘含了两口温水，又缓缓地躺回床上。她睁着那双明亮的眼睛，望着蚊帐顶，声音轻柔而坚定：“相公，殷漓的师傅说的那些话……”

“久久，我不会离开你的。”楚东阳不等九娘说完，便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而深情，“哪怕要放弃这个孩子，我也不会离开你。”

九娘闻言，心中一惊，双手紧紧地抱住楚东阳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相公，只要孩子是健康的，我们就不能轻易放弃他。他是我们爱情的结晶啊。”

“可是，比起孩子，你对我来说更加重要。”楚东阳温柔地抚摸着九娘的头发，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九娘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楚东阳会这么说，是因为他深爱着自己。这份深情，让她既感动又无奈。

两人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了小成的声音：“头儿，孟老板和黄老板来了。”

楚东阳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轻轻地帮九娘盖好被子，低声说道：“你先睡一会儿，我出去看看。很快就回来陪你。”

九娘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她撑着床面坐了起来，轻声说道：“相公快去吧，别让他们久等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起来走动一下，精神会更好。”

楚东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让小成去找楚磬过来陪九娘。他转身走出房间，心中却满是对九娘的牵挂和不舍。

九娘轻轻一笑，那笑意中带着几分调侃，眼波流转间，轻轻瞥了楚东阳一眼，仿佛在说：“相公啊，你就快去吧，真的不必为我担心。我又不是初生的婴儿，哪有那么离不开人的道理？磬儿嘛，就不必特意叫来了。”

楚东阳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却也带着一丝无奈：“让她过来陪陪你，也好解解闷，省得戚少陌那小子整天围着她转。”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九娘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捏了捏楚东阳的脸颊，那动作既温柔又带着几分俏皮。楚东阳宠溺地笑了笑，随即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不一会儿，楚磬便匆匆赶了过来，一脸关切地望着九娘。九娘见状，心中涌起一丝歉意，她轻启朱唇，声音柔和而带着几分歉意：“磬儿，真是不好意思，你大哥他啊，就是爱小题大做。还麻烦你过来陪我……”

楚磬连忙上前，紧紧握住九娘的手，那双明亮的眼眸里满是关切：“嫂子，我本来就想过来看看你的。只是有大哥在，我不好意思打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胃里还难受吗？”

九娘轻轻摇了摇头，脸上绽放出一抹温婉的笑容：“不难受了，现在好多了。”

楚磬闻言，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她关切地问道：“嫂子中午就没吃多少，现在又都吐掉了。我叫人给你煮点吃的吧？你想吃点什么？”

九娘微微一笑，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与无奈：“不用麻烦了。这会儿也就只能喝得下白开水，其他的吃食拿来了也吃不下。”说着，她缓缓站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然而，当她刚要端起水杯时，却突然感觉手软无力，整个人猛地一晃，连忙扶住桌面才稳住身形。

九娘心中大惊，连忙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垂下的那只手不停地伸展五指，试图找回一丝力气。然而，无论她如何努力，手中的力气仿佛被抽走了一般，始终无法使上劲儿。

九娘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而淡然：“磬儿，你去帮我叫殷神医过来一下吧，我有事找他。”

楚磬见状，心中更加担忧起来。她看到九娘的脸色苍白，连忙关切地问道：“嫂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九娘轻轻摆摆手，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儿，你去叫他过来吧！”

楚磬闻言，不敢怠慢，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殷漓便匆匆赶了过来。他刚迈进房间，便急切地问道：“九娘，你怎么了？”

九娘先是看了一眼紧随其后的绝影大师，然后才将目光重新落在殷漓身上：“我突然感觉双手使不出劲儿，很绵软无力……”

殷漓闻言，刚要伸手去把脉，却只见一只更加苍老而有力的手已经抢先按在了九娘的手腕上。他无奈地笑了笑：“呃，还是我师傅更厉害些，还是让他帮你看吧。”

此时，绝影大师正神情专注地为九娘把脉，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而九娘则静静地坐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仿佛是在告诉所有人：她没事，她会好起来的。

九娘猛地抽回了手，仿佛是烫到了一般，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决，直直地望向殷漓，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殷神医，请您为我诊脉，好吗？”

殷漓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他下意识地望向自己的师傅——绝影，那双眸子里满是犹豫与忐忑。即便他内心再如何自信，自认医术已臻化境，但在师傅面前，他始终是那个需要指引的弟子。更何况，师傅的医术，是他望尘莫及的。

此刻，九娘的选择无疑让气氛变得微妙而尴尬。师傅素来自负，若是在这众人面前失了颜面，后果不堪设想。

“哼，阿漓，你来便是。”绝影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他侧身让开，衣袖轻轻一挥，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再给殷漓。

殷漓摸了摸鼻子，心中暗叫不妙，师傅这是真的动怒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双手缓缓搭上了九娘纤细的手腕。

九娘的心跳如鼓，紧张与恐惧交织在一起，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耐心地等待着殷漓的诊断。汗水在她的额头和鼻尖汇聚成珠，她紧咬着牙关，试图抑制住内心的烦躁与不安。

殷漓的神色越来越凝重，他眉头紧锁，手指在九娘的脉搏上轻轻跳跃，仿佛在寻找着什么。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依旧没有找到问题的所在。九娘的情绪也愈发不稳定，这让他更加焦急，最终只能无奈地退开。

“九娘，我……我还是请师傅来吧。”殷漓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挫败与无奈。

绝影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嘲讽与自信：“是你体内的毒气在肆虐，若非我出手，无人能解。”

九娘挣扎着坐直了身子，目光如炬，直视着绝影：“绝影大师，您是殷神医的师傅，医术自然了得。我只想知道，我体内的毒气是否会危及我腹中的孩子？”

绝影捋了捋胡须，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若是我亲自出手，自然会尽量保全这孩子。但若是换了旁人，可就难说了。”

九娘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那么，就请绝影大师出手相助吧。何时开始？需要做哪些准备？”

然而，绝影却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向一旁的椅子，自顾自地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九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仿佛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师傅！”殷漓急了，他看向绝影的眼神中充满了恳求。

“哼，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多了去了，难道每一件都要做到吗？”绝影斜睨着殷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无赖的意味。

楚磬再也忍不住，她怒视着绝影，声音颤抖：“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既然能救，为何不肯伸出援手？”

绝影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我能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每一个我都要救吗？那我岂不是要忙死了？”

楚磬气得脸色通红，而九娘却轻轻按住了她的手，她的眼神异常平静，仿佛已经看穿了绝影的伎俩。

“绝影大师，您究竟要怎样才肯出手相助？”九娘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绝影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缓缓站起身，走到九娘面前，目光如炬：“你答应我三个要求，我便帮你将这毒气排出体外。”

这一路上，绝影早已从殷漓的口中听说了九娘的种种事迹。他原本以为，那不过是个乡野村妇，会些针黹女红，炒得一手好菜罢了。然而，当他亲眼看到杏花村的景象，看到那三栋巍峨的楼房，以及屋内那些别具一格的设计时，他开始对九娘刮目相看。

若这封九娘真有那么大的本事，那她或许能成为他手中的一枚重要棋子。

九娘轻轻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冽光芒，仿佛冬日湖面上薄冰下的寒流，静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她心中暗自思量，这对师徒行事作风倒是如出一辙，当初殷漓出手相救楚东阳之前，不也是先摆出了条件吗？

绝影大师仰头大笑，声音爽朗中带着几分不羁，仿佛胸有成竹：“放心，我提出的要求，自然是你力所能及之事。若你办不到，即便杀了你，于我而言也无济于事。”

九娘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谈判的意味：“既然救人需有条件，那我们不妨将这视为一场交易，公平合理。只是，我想先听听绝影大师的三个要求，也好让我心中有个衡量，这交易是否划算。”

绝影耸了耸肩，一脸无辜：“要求嘛，我暂且还没想到。不过，你放心，待到我想到时，必定是你能办到的。”

楚磬闻言，秀眉紧蹙，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她一向温婉，此刻也不禁动了气：“分明是在戏弄我们！这世间医术高明者众多，我就不信除了你，无人能解此毒！”

她紧紧握住九娘的手，声音轻柔却坚定：“嫂子，别担心，让楚大哥派人去查，那下毒之人必然知晓解毒之法。”

九娘勉强点了点头，心中却泛起一阵苦笑。寻找下毒之人，谈何容易？连何时中毒都不得而知，这线索又从何查起？

绝影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倒也是个办法，只是，恐怕你们还未查出真相，这毒便已发作，到那时，即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九娘心头一紧，脸色愈发苍白，仿佛一阵寒风拂过，带走了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

就在这时，绝影耳朵微动，捕捉到门外细微的声响，他转身对九娘道：“给你两日时间考虑，可别拖得太久。万一毒发提前，到那时，即便是我也回天乏术。”

言罢，他身形一闪，已至门外，留下一抹飘逸的背影。

“师傅，等等我！”殷漓高喊一声，随即转身对九娘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九娘，你先别急，我师傅既然说有办法救你，就一定能做到。我也会尽力说服他的。”

说罢，他追了出去，刚到门口，险些与匆匆赶来的楚东阳撞个满怀。

“你这小子，走路怎么跟鬼魅似的，一点声响都没有？”楚东阳皱眉，目光却瞬间被殷漓的背影吸引，随即大步流星走向床边，伸手摸了摸九娘的额头，关切地问道：“听说你找来了殷漓，是哪里不舒服吗？”

楚磬见状，识趣地站起身，笑盈盈地对九娘说：“嫂子，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楚大哥，你多陪陪嫂子，说说话吧。”

“好，磬儿慢走。”楚东阳将楚磬送至屋外，目光掠过站在大院门口的戚少陌，这才转身回到房间。

九娘靠在床头，微笑着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楚东阳坐下：“相公，咱们商量件事。”

楚东阳依言坐下，将九娘轻轻揽入怀中，手指穿梭在她的发丝间，温柔地问道：“何事？”

九娘迟疑片刻，终是将绝影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楚东阳，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万一答应了，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怎么办？”

楚东阳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青筋隐现，片刻后才缓缓松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低声对九娘说：“只要不是要你，我什么都愿意给他。想想数月前，我们还一无所有，如今却能住在这宽敞的房子里，还有余钱积蓄……只要我们再努力，什么都能赚回来。所以，不必怕他提出什么条件。”

虽然话这么说，但楚东阳心里清楚，绝影所求绝非金银财宝这类俗物。可若他提出的要求太过分，楚东阳也绝不会轻易妥协。出尔反尔，对于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他来说，并非难事。

九娘依偎在楚东阳的胸膛，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仿佛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明媚而温暖。

“相公，可万一他要我们帮他去做杀人放火之事呢？咱们也不能答应吧？”九娘歪着头，目光中带着几分调皮和坚定。

楚东阳沉吟片刻，道：“那得看杀的是谁。若是恶人，我倒是不介意出手，毕竟这也是我们‘绝杀’兄弟的强项。”

九娘伸手捏住楚东阳的脸颊，故作嗔怒：“那可不行，不能给他当杀人工具！反正我不答应。”

楚东阳轻笑一声，将九娘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亲，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仍温柔地说：“好，都听你的。”

话题一转，九娘好奇地问道：“对了，皇上和孟老板来咱们家有何贵干？他们现在走了吗？”

楚东阳揉了揉额角，显得有些头疼：“皇上说明天要我们去陪他游湖。我打算找个机会推掉。”

九娘闻言，不禁哑然失笑：“相公，还是别推了。咱们不是也打算明天去游湖吗？正好可以一起去。到时候咱们不跟皇上同乘一条船就是了，多带点好吃的、好玩的，自己乐呵，不理他们便是。”

楚东阳苦笑一声：“跟皇上一起，怎么可能不理他？他总有办法折腾人。”

九娘一愣，好奇地问道：“那他通常是怎么折腾人的？”

楚东阳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皇上和孟老板现在在大院那边，说是今晚要留宿，不回镇上客栈了，明天跟我们一起出发。这会儿正吩咐厨房的嫂子们给他准备饭菜呢。”

九娘闻言，不禁挑了挑眉，皇上这是打算赖在这里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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