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1 一个驾照的距离
沈长歌:“你的意思是?”
老文:“这话由我说出口实在不合适,但念在我一片好心,希望老夫人不怪罪。我是希望老夫人提醒少夫人,以后要多多注意影响,作风别太张扬了,以免败坏了......”
“巫氏的名声”几个字实在不适合由她来说,也不必再说下去,老夫人那么聪明的人肯定早就明白了,所以老文缄口不再继续。
巫氏大宅里面家丁众多,虽说有级别之分,根据级别和功能穿着不同颜色的制服,但每种制服最少也有十几个人穿着。
照理说,如果不是某个家丁犯了什么错误或者立了什么大功(这种几率是很小的),很难注意到某一个人,所以应该对他们每个人的印象都不太深。
但沈长歌是个很细心的女人,而且她的大多数时间都宅在家里,再加上她又喜欢跟家丁聊天解闷,聊天中很善于抓住每个人的特征。
所以这位女主人对所有的家丁都有印象,随便一位,她都可以说上几句关于他/她的事情,比如性格啦,语言特点啦,甚至家里有什么人啦等等。哪位员工家里遇上什么困难也愿意跟她倾诉,能解决的沈长歌都帮着解决。
这些也是家丁们佩服和喜欢她的地方。
沈长歌了解这个老文,平时对任何人都和和气气谨小慎微的,惜字如金从不随便乱说话,特别守规矩,真没想到,她一开口便语出不凡。
但沈长歌生性善良,不喜欢把人往坏处想,她想老文一定是一片好意,这个时候敢站出来直言不讳的,特别是一反常态直言不讳的,应该是真心为巫氏好的人,是真正值得信赖的人。
“我明白,”沈长歌说,“但小白在不落俗套的同时,又是一个很识大体、懂礼仪的姑娘,我相信她会做得很好的。”
老文听了,不再执意相劝,马上知趣地垂下了眼睑退后两步,毕恭毕敬说:“老夫人有把握就好,一切听老夫人安排,抱歉,是老文多嘴了。”
沈长歌冲她笑笑:“怎么是多嘴呢?大部分人都对我唯唯诺诺不敢说实话,我听到的都是好听的,这样会把我惯坏的,谢谢你勇敢地提醒。对了老文,我记得以前你说,你女儿快毕业找工作了,现在找得怎么样了?”
老文不紧不慢地回答:“多谢老夫人关心,她现在还不错,已经进了理想的大公司,职位嘛低点儿没关系,从头做起,把基础打扎实吧。”
沈长歌高兴地说:“对对,这样好。”
老文又不咸不淡地补充道:“我女儿从长相到身材,从性格到能力都一般般,不像白小姐这么有眼力价,这么会说话,讨人喜欢,所以也不会有白小姐这么幸运,而是一切都得靠她自己努力。将来她能过上普普通通衣食无忧的小日子,我就相当知足了。”
沈长歌眨了眨眼,这话虽说挑不出明显毛病,但总觉得什么地方有点儿别扭,不过她也没多想。
婚礼迫在眉睫,需要张罗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根本没什么闲暇,要尽力把一切打点得妥妥当当,比如给媒体的红包,今天就必须准备好了。
虽然婚礼就是在大宅里请些亲朋好友,媒体都不被允许进入,但是沈长歌知道,有这种事件的时候,媒体大批人马都会在外头盯着,那些孩子为了抢热点新闻,通常从早蹲到晚,吃喝都是在路边随便凑合两口,干这一行也挺不容易的。
沈长歌体恤他们的辛苦,红包都包得足足的,自家的家丁当然也人人有份。有一间屋子专门放红包,已经堆满了。
有一名家丁说:“听说巫先生大婚给大家包的红包,比过年时候还厚好几倍啊!”
老文插了句:“是啊,他要是多结几次婚,咱是不是就多拿几次大红包啊!”
周围顿时安静了,好半天才有一个家丁说:“老文你这笑话也太冷了。”
老文赶紧呸呸呸,说自己乌鸦嘴了,这种大喜的时候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大家当老文是开玩笑,也没往心里去。
邀请的宾客名单让沈长歌有些费解——找来找去,为什么没有请小易呢?
她知道这名单是由大山和小白亲自挑选的,也知道巫氏跟易氏在生意上常有竞争,但大山不应该是个小肚鸡肠的孩子啊,他怎么就容不下小易?借着婚礼做个顺水人情多好,以后跟易氏除了竞争还可以有合作嘛。
她又想,会不会是因为当时小易帮着自己给小白塞支票,让她离开大山,这件事在小白心里留下疙瘩了?
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嘛,小易又花钱又出力的,又不是为了他自己。不管怎么说,大山大婚也该请人家,不然不但显得巫氏器量小,也让易氏下不来台。
可是,沈长歌每次试图跟巫山提起此事,巧了,不是有电话打进来,就是巫山突然有事,总之一直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易如风恰恰正在为此事运气。
第一回山哥发喜帖就没自己的,结果没结成,然后这第二次发又没自己的。这要传出去,让自己的脸往哪儿搁?
(跟他有同样烦恼的还有本国总统先生。)
到时候媒体没拍到自己在场,传言巫氏跟易氏不合,一定还会有人说易氏嫉妒巫氏啊什么的,说我小肚鸡肠到连巫氏总裁大婚都不赏脸光临,因为一般人肯定觉得我会被邀请的,我还不能往外解释,这不是吃个哑巴亏吗?
易如风想来想去,诶,要不然我假装邀请函丢了,想办法混进婚礼现场得了,在媒体面前露一小脸就算完成任务了。
再说,春泥不是接到小白给的邀请函了吗?
对,怎么忘了我还有春泥男友这个身份呀,就算是陪春泥去也不算太过分。
春泥这个“傻女人”,这回又可以派上用场了,嗯。
易如风:“过两天跟我去参加巫山婚礼,你好好打扮一下啊。”
春泥高兴地领命:“好,我一定不会给你丢脸的。”
她的伤早就好了,对易如风既往不咎,现在满脑子想的是到时候穿什么、戴什么,在服饰不抢新娘风头的前提下,美貌却不可以输给小白,这样才能让易如风脸上有光。
可是易如风现在看春泥哪儿都不顺眼,动不动就找茬儿:“什么叫不会给我丢脸?拜托,你也是个有独立意识的人好吗?又不是我的附属物。打扮不得体,主要是丢你自己的脸好不好?你看人家白云暖多有主见,听说经常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哪儿像你,整天就会唯唯诺诺服从命令。”
可怜的春泥顿时蔫儿了,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满意。如果自己提出不同意见,他肯定又会说,“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哪儿那么多废话?”
明明知道这个男人不爱自己,甚至对自己没一句好话,为什么还离不开他呢?
有时,她在深夜里下定决心天一亮就提分手,但是第二天只要一见到他那生动的眉眼,就又舍不得了,还是先这么凑合着吧,虽然知道陷得越深,将来割肉的时候就会越痛苦......
离巫山的婚礼越近,月光祖和夜来欢聚得越发频繁了,反正他俩都是光棍儿,一宿不归也没人打电话叫回家跪搓板儿。
不过,三人行少了重量级的巫山,他们总觉得少了很多乐趣,有些郁闷。
排解郁闷的方式无非是喝酒吹牛,而夜来欢似乎吹牛吹得比平时巫山在的时候更开心,侃到高潮处还会蹦上桌子弹一曲吉他,其实不过是掩饰心中不安罢了。
不安是因为哥们儿成双了自己还单着,另外,也是隐隐担心以后见巫山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月光祖被夜来欢调教了那么久,在追女孩子方面一点儿进步也没有,实在是缺少天赋,到如今依旧浑身插满“好人卡”,给他打电话的美女无一例外是有事求他帮忙。
最夸张的是有一次,一个美女同事让他这个男闺蜜陪着去堕胎,充当一下那个找不着了的男朋友。
月光祖很仗义地二话不说就去了,结果到了医院,让几个责任心、同情心爆棚的小护士,揪着脖领子好一顿臭骂,说你们男人光顾一时痛快,怎么这么不负责任,猪狗不如!
小护士们的吐沫星子都喷到他脸上了。
月光祖一肚子委屈也没辩解,毕竟同事好才是真的好!更何况同事是个美女,怎么也得顾着美女的面子吧。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儿,受点儿委屈没啥。
人家美女同事身体养好了之后,又坐上豪车被新的土豪接走了,彻底没月光祖什么事儿了,除非她再次遇到麻烦的时候。
月光祖说到此处,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有什么的呀,不就豪车吗?总有一天我也买得起,等我先把驾照考下来的。”
夜来欢斜着眼看他:“所以,你跟豪车只是一个驾照的距离?”
月光祖很明白事理,谦虚地说:“不,是一个驾照和小数点前面一大串数字的距离。”
沉默,闷头喝酒。
夜来欢:“万一买彩票中了豪车呢,你会开吗?那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学驾照啊?”
月光祖:“其实我已经去驾校学了,只不过上周路考没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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