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昨日已逝不可追
空气中带着雨后的清香，粉的白的花瓣扬扬洒洒落在少年玄色衣衫上，他惨白着张脸，他头埋的很低，却带着丝无措。
花无烬未出声，安静的等着他一点点恢复平静，虽然雷泽眼中仍浸着哀伤，“阿烬对不起，当年我不该擅自离开麒麟山。”他的声音又小又轻，唇被自己咬的渗出血。
花无烬直直看着他，面色平静，眸中薄红却似河水上涨，缓缓蔓延，十指交迭在一起，骨节绞得泛白，“你同落雁走了？”她声音很缓，却难掩压抑的情绪。
雷泽点了点头，仿佛什么哽住喉头，言语未尽，泣不成声，“你知道。。我爱她，我。。不想。。看她同那魔头厮混。。。”
花无烬抬手打断他，无数神色在她眸间涌动变幻，捂着心口，“她将我娘亲魂魄撕裂之时，你可在场？”
雷泽依旧点了点头，眼里带着沉甸甸的歉意和愧疚，“我。。无力阻止，只得偷偷藏下了她一抹神识。”
她冷笑，“只因我娘亲是妖，而你的职责是护麒麟，故而才未尽全力，我说的可对？”
雷泽的头垂的更低了些，面对她的步步紧逼，怆惶无助，当年他眼睁睁看着落雁用魔界利器毁了念心，将她涣散的魂魄毫不留情的撕碎，笑的癫狂，他承认那一刻他心生恐惧，也怕花天清醒来之后会伤到落雁，他虽不是加害者，可亦是那个旁观的帮凶。
无忧将花无烬揽在怀里，任由她滚烫的泪濡湿了自己的衣襟，无声的用手一下下轻拍她的背，“莫怕，都过去了，你有我。”
花无烬那颗四处慌乱挣扎的心，瞬间安定下来，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内心的乌云密布，似有了暖阳。
她抬头，由着无忧轻轻吻去她面颊上的泪，她缓了缓心神，小手紧紧握着无忧的手。
“往事已矣，多说无益。”指了指一旁呆愣愣的白狐，“你是为护她才来此处的吧。”
雷泽绞着手指，不安的道，“我。。我想赎罪。”
花无烬轻笑一声，慵懒的半靠在无忧身上，“躲着点我爹那死老头，我怕他一气之下会将你拍成肉泥。”
雷泽抖了抖身子，不及开口，花无烬丢给他枚通体泛着彩色光芒的小坠，“藏进去，跟在她身边，助她早日幻形。”
雷泽跳起接下，目露惊讶，“这是五彩神石。”
她长长的睫毛半垂，压住了眼底所有情绪，淡淡道，“嗯，如此他发现不了你的气息。”
雷泽上前两步，脸上有几分困惑，还有几分娇羞，“那。。那你是如何得知我在这的？”他自觉自己已经藏的很深了，跟着念心的这千年，随她去过无边炼狱，渡过平静忘川，流连阴暗黄泉，他带着她的一缕神识，让她不至灰飞烟灭，可却找不到让她轮回的方法，有一日突然就来了这百妖山，他睁眼时，发现念心竟已成狐。
“从前在麒麟山，也总是我先寻到你。”她似笑非笑望向雷泽。
雷泽一噎，忆起从前的日子，他会同她们一起玩捉迷藏，这丫头总是能第一时间寻到他的位置，即使他假装自己是只普通毛毛虫，她还是不屑的用爪子扒拉着它，“小样，上天入地我都能闻到你的气息。”
雷泽抬手四处闻闻，“可我身上也没什么味儿啊。”
就见花无烬眼角眉梢都荡开了笑意，“有虫子味。”
雷泽一个趔趄，嘴唇轻抖，竟想不出反驳的话，“那。。你。。可原谅我？”
她脸上的轻柔一瞬间凝结，眉头紧蹙，半晌不语。
无忧捏了捏她的手，缓声道，“本尊且着你日后表现，当年若非你擅自离开，麒麟也不至死伤惨重。”他的眼幽幽看向惊忧的雷泽，“念你护她的神识有功，往事一笔勾销。”
花无烬不满的看他一眼，眸中闪过一抹戾气，“既然神尊开口，我也不好计较，守好她，还有，让我爹吃点苦头，莫再被他轻易哄了去。”
雷泽眼角抽了抽，心道这还真是亲生的，虐起亲爹简直心狠手辣，还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不愧是神尊的女人，就是霸气，“好，保管阿烬满意！”
言毕毫不犹豫进入坠中，花无烬将小坠温柔的带在白狐的脖子上，轻声道，“从今日起你就唤素月可好？”
白狐有半刻怔忡，旋即点了点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脖颈上挂着的小坠，到底想问的一句也没问出口，“挺好听的名字。”
无忧失笑，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如你这般给自己娘亲取名的不多。”
她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指了指地上大大小小的坑，“这些就麻烦神尊大人了。”
无忧轻挥袖，地面恢复如初，咳几声，“这耗了为夫不少神力，咳，阿烬可要好好补偿。”深邃的眸底染上戏谑，定格在她高耸的胸口，“咳咳。”一副病娇模样，身子斜斜倚在花无烬肩上。
花无烬.......“无忧，你能不能正常些？”几乎是吼出来的，震的花瓣儿打着旋落在两人身上。
他很是虚弱的低喘，“不能，人家需要娘子好生照看。”
素月两只爪子捂着眼睛，不耐的道，“你们赶紧走，莫污了我的眼，别教坏了纯真的狐狸。”
花无烬瞧她雪白的皮毛竟泛上了浅浅的粉，笑的眉眼弯弯，“所以万不可被别人轻易哄骗了去，得让他苦求不得，欲罢不能，痛哭流涕，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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